“潜规则？”

    唐子清疑惑的摸着下巴，呢喃道：“难道还有杀人执照这种说法？就算有，也是只属于精灵联盟内部专员的特权吧，这和小峰有什么关系？”

    “你的猜测……”范特西低头，组织语言，说：“倒也不算错，不过那属于另一类情况，而唐元峰现在的情况，和你猜测的，可不属于一类。”他目视前方，走了两步，“事实上，精灵联盟，私底下将训练师分为三类……”

    他看向一旁的禾希，说：“第一类，就是小希这样普通的训练师，在安全地区旅行，不参与地下活动，主要以挑战道馆和对战等形式，提高自己。且无论未来，从事任何工作，都有义务守护人类居住地，这类属于守护者。”

    “第二类，则是联盟内部培养的训练师，一般都有明面上的身份，或属于政府、或属于联盟、甚至有些任职于暴力执法机构……小清说的‘杀人执照’就属于这一类，他们一般由各个组织提供训练方案，参与各类大规模行动……不过，他们也不允许参加地下活动，这类称为执法者。”

    “至于最后一类……划分的界限，可能有些模糊。”

    “他们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参与地下活动，参与违法事件……不过并不是所有犯罪人员，都可以归入此类，大多数人，只是单纯的罪犯，受到政府和联盟通缉。而真正属于这一类的，其实是之前有案底，或者被迫加入的少部分训练师……甚至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仅因为不光彩，更重要一点是……”

    “他们必须参加，非人类居住地，也就是无人地的探索，这也是联盟容忍他们的原因……毕竟，那些没有法律约束的险境，不适合保守的守护者，而联盟更不能接受，辛苦培养的执法者，大量损失……”

    听到这里，唐元峰已经明白了。

    自己有案底，如果想注册训练师，只能接受精灵联盟的强制调派，参与各地险境探索，行走在死亡边缘……

    不过，他丝毫不为所动。

    与其藏身安全地区，整天防备唐氏集团偷袭，前往尚未开拓的无人地，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他还有一个疑问，“那么，如果我注册了训练师，就要一辈子生活在无人地吗？还是说，有个退休年龄之类的限制？”

    “呵呵。”

    范特西轻笑了一声，“精灵联盟还是很人性化的，他们设置了一个积分制度，无论是清理出安全区域，还是发现新型精灵，亦或是帮忙击杀逃犯，都可以得到对应积分，一旦到达要求，就可以申请清除之前的案底，返回安全区生活。”

    “要是这样，我愿意接受。”唐元峰点点头。

    “不，先等等。”

    唐子清手掌虚压，示意他先别说话，转头，对范特西说：“我想问问，为什么范特西研究员，对最后一类……”他在脑海中搜索，形容最后一类训练师的词汇。

    “开拓者。”范特西提醒道。

    “好吧，就是开拓者……那么，范特西研究员，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一般知情者，最多也就能知道，开拓者满足特定条件，可以返回安全区吧？”唐子清继续问道。

    “怎么，你怀疑我也是开拓者？”范特西神秘一笑，“我可是中级研究员呐。”

    唐子清仍盯着范特西，眼神探究。

    他倒不是怀疑范特西本人如何，不过，既然知道范特西研究员背后另一个身份，属于火箭队高层，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范特西知道更多详细信息。

    他试探道：“攒够积分，安全返回的人多么？”

    “呵……”范特西扶着眼镜，环视唐子清、唐元峰和禾希三人，沉默片刻，“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他卖了个关子，却说出另一个消息，“但大木博士有权决定，小峰什么时候，离开安全区，前往无人区探索……”

    唐子清，看了眼沉默的大木博士。

    “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根据小峰的实力，决定他什么时候离开安全区。这点你不用担心，大木研究所，需要的只是一名探索无人区的开拓者，扩展研究资源，并不准备让他凭白送命。”大木博士，开口解释道。

    “……我没问题了。”

    唐子清摊摊手，示意自己可以接受，随后和唐元峰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异议。

    问这么多，实际上有点讨人嫌，甚至可能令大木博士等人怀疑他的立场，不过既然唐元峰是他叫来的，自然要问个清楚。

    他可不希望，自己一番好心铸成大错，反而让唐元峰的处境，变得更惨。

    “注册去吧。”范特西，对几人点头，返回自己办公位。

    大木博士，再次确认过唐元峰的想法，见他选择接受，又对禾希笑道：“小希，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小峰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注册训练师后，相应的，他也会承担更多的责任，实质上跟你没什么区别……你不会再拦着我们吧？”

    唐子清也看了过去。

    禾希的想法，他可以理解，毕竟一直生活在阳光下，不曾接触这些，一旦将血淋淋的事实真相揭开，她的世界观，可能一时无法接受。

    但事实就是如此，当揭开表面，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我们只能看到两样东西，那就是，需求和存在。

    “……”

    禾希沉默不语，安安静静见证唐元峰注册训练师的过程。

    她……该怎么说呢，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突然知道，有一批罪恶深重的人，却因身负罪恶，而被恰到好处的用在造福人类上……她觉得，这实在荒唐可笑。

    “……我坚持反对犯罪，阻止唐元峰注册，在你们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

    见唐子清满脸轻松，禾希忍不住问他。

    “是挺可笑的。”

    唐子清直言不讳，对禾希阴沉的俏脸，视而不见，“不过，却不是因为你坚持正义，而是……”

    他抿起嘴，笑而不语，两眼充满讥讽的神色。

    “是什么？”禾希沉不住气。

    唐子清那微笑的脸，此时看起来有点疯狂，贴近她，悄声道：“你有没有注意过，那些整天无所事事，躲在人群中，指责天王级高手的人？他们埋怨天王，不去为人类开拓更多安全领土，埋怨比自己强的人，没按照自己心愿行事……”

    “小清，这和我问的没关系……”

    禾希退了一步，突然感觉，唐子清有点失常。

    “不，怎么会没关系！”唐子清眯起双眼，从牙缝里吐出清晰的声音，“如果一个没有力量的人，要求别人，去坚持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就会显得特别可笑……你以为联盟高层，愿意保留那些危险份子，整天自由自在的活动吗？那不仅违背了法律，更重要的，还折损了他们的颜面……”

    回想自己刚才的行为，禾希的有些脸红，“但联盟默认了他们存在……”

    “那是因为，联盟缺乏足够的力量！”

    唐子清绕着禾希走了几步，避开其他人视野，森冷道：“联盟需要开拓者的力量，所以容忍他们；开拓者因为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继续潇洒，因为他们拥有生存在无人地的实力；而你，如果有足够的力量，就能贯彻自己坚持的正义！”

    他退开几步，“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显得可笑了么？你还不够强啊。”模仿着疯狂而冷静的声音，在禾希自我怀疑的关键时期，他留下这么一句话。

    没错，唐子清是故意的。

    他想在禾希重构世界观的初期，留下一颗新种子，并希望这名为‘强’的欲望之种……在她心中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