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我成了大魔熊:正文卷 27.正当防卫
格拉伦德大陆并不是一个信息充分发达的社会。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报刊杂志,纸张、墨水和书籍都是昂贵的材料,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不识字。
对于一般人来说魔法和法师是存在传说中却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其实现代社会除非是在大学和科研机构,也未必有多少人真的在生活中接触过科研工作者。
在现代社会,普通大众可以从媒体网络上了解这些专家学者。即使如此也不乏对砖家叫兽的妖魔化。在格拉伦德大陆,躲在层层的迷雾之后的法师更被真的当做了妖魔。
尽管低阶法师的实际战斗力和低阶战士差不多。但是低阶法师却比中阶战士更难被普通人见到。他们往往都足不出户躲在实验室里研究魔法。普通的人很少了解魔法的真正威力。
魔法飞弹其实并不是很强的法术,威力比格拉伦德大陆军队制式的轻型十字弩的威力还要弱一些,和普通的短弓的威力差不多。魔法飞弹打中人身上只有一个不大的伤口,除非是命中关键位置否则不会有致命伤害。低阶法师的魔力也是有限的,最多能射出十几发的魔法飞弹,不可能对付的了好几百人。
但是这些码头工人不懂得那么多。魔法飞弹并不是完全无形,而是基本半透明的能量体。但是在夜色中普通人的视力很难看清楚。魔法飞弹击中人之后就会消散,不会留下弹体。所以在这些人的眼里,王瑞一挥手就有人身上出现一个弹孔。看上去就好像他能用魔法随意操纵人的生死一样。
王瑞说的诅咒正是在诱导他们往那个方向上想。
恐惧总是来源于未知。如果是被一支看的见的弩箭钉死,码头工人们还不会马上崩溃。被神秘的魔法不停杀伤却让他们陷入了难以控制的恐惧之中。
当第二个人被击倒的时候已经没有工人敢于挨着铁门站着了。当第三个人倒下的时候,码头工人们开始远离这些倒下的伙伴,好像担心神秘的诅咒会通过他们的尸体传染一样。当倒下第四、第五个人的时候,来闹事的码头工人彻底的崩溃了。
一瞬间,狂呼声,受伤的惨叫声,呵斥的声音混成了一团。无数工人调转头开始试图逃跑。有的人试图阻止,结果却和逃跑的人互相厮打起来。慌乱之中有火把掉在地上,引燃了工人们带来的本来准备点燃仓库的煤油。
看着这些因无知而恐惧的人们,王瑞心里莫名地感到悲哀。他希望自己不会如此。在格拉伦德大陆,探索未知的方法莫过于魔法。王瑞对于魔法之路的信仰在这一瞬间,也变得越发的坚定不移。
爆炸声之后大火在门前燃起。现在已经彻底没人能阻止码头工人的溃逃了。他们已经因为恐惧而疯狂,互相践踏。
守卫们和管理员赫德森注视着这一切,被这迅速的转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在几分钟之前,这些敌人还占据着巨大的数量优势,看上去几乎不可战胜。现在形势却完全颠倒过来,这些码头工人只剩下逃跑的份。
他们用又惊又佩的目光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从梯子上爬下来的“王瑞大法师”。
“都跑掉了么?”一下来王瑞就问。
“都跑掉了。放心,这么混乱的溃逃,不可能再有人回来了。”赫德森回答。
王瑞点点头。接下来他们商定明天一早派个守卫骑马去向科马先生报信。大白天的话码头工人不大可能在路上设伏。即使真正的强盗也不敢那么做,白天会有赫尔德城派出的巡逻队,一旦被发现肯定会当场击毙的。
经历了这样的惊吓,加上之前又喝了一点酒,守卫这时候大都感到十分疲惫。排好值班的顺序之后,就分头回房间休息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赫德森先生开了一瓶白兰地小口地喝着。他要为自己压下惊。
赫德森是上过战场的人。他注意到几个年轻守卫在看到大门外几具被飞弹打死又被火烧的焦黑的尸体,都显得很惊慌。但王瑞却和自己一样很镇定。这是有过战场之类血腥经验的人才有的表现。联想到战斗开始前他表情平静地和自己探讨能不能放手杀人的问题,赫德森打了个寒颤,决定不去深究这家伙的过去。
除开有战斗经验之外,王瑞还表现出了足够的随机应变能力。他在与仓库守卫的合作中表现出了足够的领导能力,在年轻守卫们手足无措的时候与赫德森先生一起充当了他们的主心骨,稳定了所有人的情绪。在守夜、报信等善后安排上发表的意见也显得条理清晰,让人信服。
“这个家伙将来肯定成就不小。”赫德森心想。他很庆幸在这样的危机时刻,自己能和这样可靠强大的中阶战士并肩作战。
他转过头盯着窗外,惊吓过后他很难再睡着了,现在他只盼着快些天亮。
在赫德森先生的注视下,天色终于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混乱的一夜已经快要过去,新的一天到来了。
“王瑞,这次实在是多亏了你啊。”半身人商人科马先生大力摇晃着王瑞的手,神情激动,好像在地里拔萝卜的仓鼠一样。为了能够到王瑞的手,他站在了一个箱子上。他这么剧烈的摇晃,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王瑞苦笑着回答,不记得自己第几次重复这句回答了。半身人确实是个热情的种族,但太热情了也让人吃不消。他已经被科马拉着手热情洋溢地赞扬了一个小时了。
“啊哈哈,我们的朋友真是谦虚。不过半身人可绝不会亏待朋友的。这一点费斯特先生可以为我作证,是不是?”科马转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人类男子。
“我保证,科马先生绝对慷慨。您这次的官司,他直接给了我一张五千金币额度的空白支票,让我随便填数字上去。”这个人类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眼镜,微笑着回答。
“太感谢您了。”王瑞对科马说。“也同样感谢费斯特律师专业的服务。”律师对他的感谢点头致意。
科马的回答就不是这么简单敷衍了,简直是滔滔不绝。“不,不必感谢,我的朋友。打赢官司也是给这些工会杂种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要价太狠,让生意没法做下去。没有生意,没有市场,没有我们这些商人,怎么会有繁荣的城市存在呢?在这次事件的影响下工会被迫把价格整体性的压低了十个百分点。这样的话仅今年的运费节省就足够弥补法律费用开销的大部分了,更不用说明年,后年……你简直无法想象这涉及多少金钱。”
“费斯特先生,关于我的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么?”王瑞转向费斯特律师。他想换个话题,从科马先生的滔滔不绝中逃出来。
“新”的进展指的是他前天下午从治安局离开后的进展。
战斗发生后的第二天治安局就派了一队巡逻骑警接管了仓库。他们客气地请王瑞、赫德森先生以及另外四个守卫去协助调查。每个人都很明智地接受了“邀请”。虽然年轻的守卫中有几个被吓的脸上发白。
当天晚上科马就亲自到治安局交保释金把所有人保释了出来。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待在治安局的询问室。他们被问了一些问题,但是没有被关押进牢房,也没有被上手铐,保持了相当自的由。被接回绿叶商会的驻地后,他们几个更是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目前你没有再被传讯。我估计案件将被定为正当防卫。后续的法律问题我会帮助你处理,如果需要你出席开庭我将通知你。我个人认为不会有那个必要,在局里应该就能结案。”费斯特回答。
“会被定成正当防卫就好。说到这个话题,我想请教一下帝国刑法典对于正当防卫的法律要件之成立有哪些具体的规定?”王瑞问道。和律师讨论一点法律细节比接受科马先生的奉承更有趣。
“关于这一点,帝国刑法典1425修正案曾谈到……”被问到专业领域之后费斯特先生看上去兴奋了很多,眼神也变得明亮。他迅速而准确地组织语句来回答王瑞的问题。
王瑞并非专业学法律的。但他来自于21世纪的地球,在那里一个纯粹的法盲将寸步难行。在那里许多刑事案件会成为新闻的热点,稍微关注下也能多少知道一些法律常识。这些用来做律师还远远不够,但和律师交谈则绰绰有余了。
这片大陆有知识的人并不多,费斯特律师碰到一个乐意并且能够和他在专业上攀谈的人很难得,这场谈话让他感到兴致勃勃。王瑞和他就不法侵害、防卫限度等专业问题深入地交换了意见,双方都感到十分愉快。
最后还是费斯特先生不得不遗憾地表示,他必须去处理一些法律事务了。他欢迎王瑞和科马先生随时来费斯特律师事务所来找他,不管是有业务还是想聊聊天。
这个客套式的邀请还蛮真诚的。科马是他多年的老友,至于王瑞,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不坏,真的挺不坏。
“那么期待和您再次见面,阁下。”王瑞和费斯特律师握手告别。
“恐怕我不能被称为阁下。只有男爵以上的贵族才适于被如此称呼。”费斯特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我是家族的第七顺位继承人而已,继承爵位和头衔可能性很小。”
他看到王瑞楞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王瑞就恢复了镇定。
“我坚信您有一天可以依靠自己的奋斗获得类似的头衔。没有任何空头的头衔的价值可以和努力奋斗得到的丰富学识相媲美。我对您远比对任何一个知识欠缺的贵族更怀有敬意。”王瑞肯定地说。
费斯特律师沉默了一会,然后再次握住了王瑞的手。这次用力的多。
“谢谢。”他说。
然后他转过身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关上车门。在车的外面,饶舌的半身人科马先生又开始对王瑞喋喋不休。
车夫熟练地扬起了鞭子,这个装饰不算奢华、用材却很考究的轻便旅行马车灵巧地移动起来。在车厢的侧面,有一个黑色的飞马纹章。这是古老的亚当斯家族的标志。
费斯特.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家族法律事务所合伙人及首席律师、科尔.亚当斯伯爵之子,伯爵爵位的第七顺位继承人,在马车里舒适地伸长双腿把脚放在对面的凳子上,同时点燃了烟斗吸了一口。在自己的马车里独自一个人就不用在维持什么贵族派头,那很累的。
每次出现在客户面前,尊敬的费斯特律师总是维持着最标准的贵族礼仪。他的衣着打扮也得体地符合一位贵族的身份:他穿着一身月布织成的黑色长袍,看上去华贵而内敛。这种魔法布料一米就要两千金币。来自萨维尔街的裁缝大师的手艺更加代价高昂。这身量身定做的衣服很好地衬托了他的体型。
他现在乘坐的马车也很符合贵族身份。车身并没有暴发户式的过多装饰,但材料考究并且做工实用。黑檀木的木板经过魔法处理,轻便,防火,耐潮,更重要的是坚固。即使短弓和轻弩都射不穿,一般的刺客简直对此束手无策。
当然如果惹上能动用重型十字弩搭配破甲矢的对头,那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唯一也许有点小小遗憾的,可能就是他的身份:作为一个伯爵的儿子,他的父亲给他制造了十几个兄弟姐妹。作为第七顺位继承人,他继承正式的贵族封号的概率相当低。一个没有承袭任何正式爵位的贵族,总是显得有些牵强。
在广义上他称为一位贵族也不为过。他毕竟是一位尊贵的伯爵的合法儿子。在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哥哥将降一等承袭爵位成为一位子爵。而他将是一位尊贵的子爵的亲兄弟。这样的身份在上流社会还是能得到一定的承认的。
只是这样的承认并不保险,没有官方的证明。
一个伯爵、子爵、男爵,不管怎么落魄,即使穷的一文不名,只要还没被剥夺头衔,他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如果公然侮辱他,就是和整个帝国做对,也是和整个贵族圈子做对。
但是伯爵的儿子,子爵的兄弟之类,就很难讲了。如果他不幸破产,或者卷进什么丑闻,再或者他的父亲和兄弟与他断绝关系……这些都可能将他打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