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法邱冲着黄皮等五人道：“我们在幻境看到的景象，可能跟我们各自的经历有关，只是不知道它是依靠什么激活的，除了光线和角度，定然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在施加影响。我刚才看见了我妹妹向我求救，不过我突然想起，刚才妹妹消失不见，怎么可能又出现在我眼前？因此我断定我看到的全是假的。所以我才开了枪，让你们也从幻境中出来。大家都说说都看到了什么？黄皮，你先说。”

    黄皮放下手中的枪，咬了一下嘴唇，下定了决心告诉别人自己内心的秘密，便说道：“少爷，您也知道我自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因为当年TJ的霍三爷收留了我，我因此成了外八门的盗门中的一员。霍三爷还给我起名叫黄家业，当时也是期待我能够有家有业。”

    “当年霍三爷收养了我们几十个孩子，平时就让我们住在河东霍家大院内，也不让我们乞讨和偷盗。当时三爷的意思是既然改革开放了，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中国必然是市场经济的天下，我们应该多学知识，以便能够在商业上有所作为，不但能挣更多的钱，也能更体面一些，省的整天被人称作下九流，到头来一辈子被人瞧不起或者去吃牢饭，没有好下场。”

    “事实证明，霍三爷当年的眼光的确要长远的多，门中很多人不理解三爷的做法，但这几十年，我们那批人中出人头地的，都是当年去学习的那些人。不过三爷却无福看到这些了，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因为外八门之间的争斗，霍三爷意外身亡，盗门因此而分崩离析。”

    “从那以后我便被三爷的表弟刘四爷带到了SD、HN一带。起初四爷允诺会送我们读书上学，谁料到刘四爷并没有霍三爷的领导能力和魄力，也没有把盗门的传承传下来，他自己又染上毒瘾，便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让我们几个年龄小的去街上乞讨，如果一天的收成达不到他规定的数，就要挨毒打。谁能想到盗门的人最后沦落成和乞儿门的人一样了。”

    “刚才我在幻境中看到的就是二十多年前我在街上乞讨的情形。我看见我自己在寒风中蹲到墙角乞讨，而不远处就是刘四爷派来监视我们的人，我浑身发冷在墙角蹲着，而那人却身穿棉袄抽着烟。那人每次都从我们身上扒层皮，然后再把剩余的钱给刘四爷。曾有小伙伴想向刘四爷举报，但不曾想那人却提前知道了，当着我们的面活活打死了那个伙伴。我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当时的念头就是冲过去把那个男子打死。我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了，要不是您开枪示警，我肯定会死的很惨。”

    楚法邱点点头，道“你的这些经历我也知道一些。你当时完全没想起来后来刘四爷被枪毙，你出来单干的事？”

    黄皮摇摇头说：“没有。我一直以为是真实的事情，而不是看到了过去，当时我被愤怒填满了，头脑之中只有冲过去杀了他的念头。我完全没意识到我是站在第三方的视角看到的，我看到的是我小时候的样子，而一个人自己怎么能看到自己蹲到不远处的墙角呢？”

    “看样子，这些壁画应当是利用人心底隐藏的情绪来影响人的。它能把这种情绪放大，然后极尽渲染，以图影响到我们的感观和判断，进而做出错误的决定，以此把我们引向这些翻板。”楚法邱又把目光转向陈二，说，“陈二，你说说你看到的是什么。”

    陈二看了一眼陈三，道：“我……我看到了我哥。”陈三一愣，急匆匆地问道：“二哥，你怎么看到大哥的，大哥到底在哪里？”

    陈二苦笑了一声，道：“大哥当然是死了。当年大哥虽然失踪，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杳无音信，自然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我却在幻境中知道了大哥是怎么死的。我们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因为受不了父亲的毒打而离家出走了，而父亲因为酗酒掏空了身子，在我们刚上小学的时候就死了。”

    “我大哥比我和陈三大五岁，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拉扯大的，可以说是长兄如父，我和陈三打心眼敬重我大哥。那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在武汉居住，一九九八年长江发大水，大哥参加抗洪抢险却失踪了。我刚才在幻境中看到他和他们武警队的兄弟用身子去筑人墙，以便能填沙袋堵漏洞，不料一个大浪打来，把他们打散，我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在洪水中向我伸出了手，我拼了命想游过去救他，可惜他还是被洪水卷走了。”陈二说到此处，已经是泪流满面，而一旁的陈三也是满脸泪水。

    楚法邱想了一下，问道：“你们两个觉得幻境中的情形可信度有多大？”

    陈二咬了一下嘴唇，道：“我觉得事实应该就是这样。当年洪水过后我们去过大哥所在的武警部队，不过他们那一队人员是全员牺牲，部队领导只知道他们是抢险牺牲的，至于牺牲过程却不清楚。我当时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幻境中，以为一切都是真的。不过想想，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

    “你呢？”楚法邱问陈三。

    陈三道：“我觉得也是真的。我大哥是武警部队的排长，对工作和使命看得比他的命更重要，特别是碰到当年那种极端危险的情况。以他的性格，真有可能做出人肉堤坝的举动。”

    楚法邱道：“那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陈三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陈二，道，“我还是不说了吧，我的不方便说。”

    陈二一看他的双胞胎弟弟吞吞吐吐，有些不高兴，便道：“老三，你在楚少爷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楚少爷是什么身份的人？楚少爷问你，那是看得起你。”

    楚法邱没在意陈二拍马屁的话语，刚想说话，却被陈三给抢断了。

    陈三盯着陈二，脸色有些发红，带着有些逼问的语气道：“哥……，我问你，你要实话实说。”

    “我？”陈二没想到陈三会问他问题，他愣了一下。

    陈三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跟小倩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