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

    自天督文明与诡巫文明联军，压服根植于人界大陆上的文明，携手挺近宇宙深空，与瀚海文明交手，至今已有十天了。

    十天的时间，对于可以通过修行，将个体寿命延长到近乎于无限的两个文明来说，无疑是十分短暂的。

    若放在平时，这短短的十天，甚至不够仙人们进行一场棋逢对手的对弈，也不够巫师们进行一场稍有难度的实验。

    但放在宇宙改造迫近，每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要背负万千业力，不是身死道消，就是永无寸进的当下，这十天又有点太过漫长了。

    漫长到两方文明，每个修行者都不愿等待，且难以忍受的程度。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天督文明与诡巫文明一方面加紧战场上的攻伐，力求尽快打崩瀚海文明，另一方面则开始不约而同地寻求起更多破局的办法来。

    无论是研究叔牙行为上的异常，还是远派探子打听宇宙发展银行的消息，亦或是联系各自文明的后台，两个文明都算得上竭尽全力了。

    或许是此界天道有灵，巫师与修士们的不懈努力，已经渐渐收到了些许成效。

    就像先前对话明已经将叔牙那或真或假的根脚打听出一二了。

    “那叔牙的确如他所说，乃是宇宙发展银行的投资经理，但据我们各方打听来的消息看，他似乎只负责宇宙拆迁事宜，这改造枢纽宇宙，发展地区经济的活计，似乎并不该被他管。”作为斩获情报的代表，自在天天主赵无量如是说道。

    “嗯，贵文明探听到的情报，或许是真的，可惜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听闻天督文明给出的情报，一位烈阳巫师语带惋惜地说道，“据我们所知，每个宇宙发展银行员工，都被允许主持一方宇宙的改造，至于他们能改造宇宙的等级上限，却是取决于他们能申请下来的宇宙枢纽的等级。”

    “宇宙枢纽，指的乃是一种人工造就的天道代行设施，只要将其安放在目标宇宙，宇宙发展银行的员工就能借助其威能，代替宇宙的原生天道，并借此对宇宙特性进行改动。”似乎是怕天督文明的仙人们不知道宇宙枢纽是何物，那位烈阳巫师很是长篇大论地补充道。

    不过他的担心却是白费了，跟洪荒天庭多少有些关联的天督文明，在尖端技术上，还是很有见识的。

    其实更令外人想不到的是，类似宇宙枢纽这般的高端玩意，王渊他们这些金仙，太乙仙，还借助先人遗泽手搓过一个。

    你们想得没错，就是那借助命运泥板囚禁天道的禁制体系。

    那就是宇宙枢纽的超简略构架。

    当然，作为一个“内敛含蓄”的文明，身在联合指挥部的仙人们，并不想纠正巫师们的误解，在这种于当下无关紧要，于未来有可能至关重要的地方，仙人们还是秉持着一定的戒心，对自家的底蕴是能藏就藏，能隐瞒就隐瞒的。

    不过除了隐藏实力外，作为代表之一，出现在联合指挥部的王渊，还是从那位烈阳巫师的话语中，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可能十分重要的点。

    “你们对宇宙发展银行配发的宇宙枢纽究竟了解多少？它能不能在宇宙彻底成型后发挥作用？我指的是天道意志孕育完全，显现于外的成型，不单单指宇宙结构的成型。”心有所感的王渊，如是问道。

    “据我们从被改造过的宇宙，收集来的消息看，以宇宙枢纽替代原生天道，却是无需去管天道是否完全成型，强弱与否的。”经王渊那么一问，做出解释的烈阳巫师，心中多少也生出了几分疑惑。

    “这就奇怪了，先前叔牙那么急着跳出来，本座还以为他是受到宇宙改造设备的限制，不得不在天道意志彻底清醒前开始改造呢，但经道友这么一说，其中的蹊跷似乎有点大啊！”捋了捋灵光乍现的思路，王渊如是说道。

    却是将叔牙行为中，最不合理的一面，晾在了指挥部中所有人的面前。

    “这个问题不能忽视，或许它就是我们破局的关键！”见巫师们为王渊的观点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鹤鸣山掌教张清泉主动站了出来，直言支持道。

    不管王渊的观点与猜测对不对，在这个线索极度缺乏的当下，在另一个文明一群代表的面前，张清泉都要义无反顾地支持王渊，你可以说这是“屁股决定脑袋”，你也可以批判这是缺乏互信，但为了文明的“话语权”，任谁处在张清泉的位置上，都得这么做。

    也幸亏王渊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且巫师们也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杠精，这个凸出的线索，很快便得到了巫师们的认同。

    既然达成了一致，那后续的情报探查方向也就有了。

    那就是找到叔牙“着急”的因由，若能从哪因由中翻出把柄与疏漏来，天督文明与诡巫文明或许就不用通过“暴力手段”来逼走那位宇宙发展银行的投资经理了。

    ……

    与此同时，在瀚海文明的“主控中心”，也就是人工智能硬件设备所在地，被巫师与修士们久久挂念，却久未出现的投资经理叔牙，很是云淡风轻地杵在一块联通主脑的大屏幕前。

    从他身上确实一点也看不出计划被破话的懊恼与愤怒。

    就好像天督文明与诡巫文明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影响不到他的目的一般。

    “作为一个超级势力的员工，您为何会选中刚刚踏上进化之路的我？”从未现身的瀚海一号，将自己的虚拟形象展现在大屏幕上，并通过扬声器如是向叔牙问道。

    “恰逢其会罢了，一个完全基于数字与理性的文明，就是我这个超级势力的员工也很想研究一番呢。”叔牙很是随意的回应道，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样的态度，会惹恼“面前”的“合作者”。

    “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做？”

    “1.有意促成大千宇宙的诞生。2.使用完全不合格的设备，冒险改造宇宙……”

    “停停停，这不是你该关心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