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人。

    根本就没有联系方式。

    甚至，狗急跳墙的签约经理，挨个找昨晚跟某人一起屠杀主播的那些土豪问话，希望能从他们口中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

    “你们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封杀主播吧？俺是不会出卖朋友滴！”

    “嗯？签约，这个好，支持，得赶紧把主播签下来；擦，你还在这里跟我磨叽啥，赶紧去啊！”

    “联系方式？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长相，唔，没见到过，这厮摄像头一直对着个破烟灰缸。”

    “申请主播账号不是要填写详细资料么，去查啊，这还要我教？唉，你这样的要是在我公司，早就被开了！”

    “什么时候上线？这谁知道，那孙子任性的很，不是我说你们，这样的主播得好好管一管，弄个满勤奖励之类的，不怕他不上线！你们平台就是太抠，不大气！”

    “……”

    吐血了。

    一圈儿问下来，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该死的家伙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厮会什么时候再次上线。

    等！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好在，签约经理相信，自己找不到这厮，其他平台的人同样也找不到这厮，倒是不用担心被截胡。

    那就慢慢等吧。

    这一等，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到了下班的点儿了。

    失望的签约经理，收拾了一下公文包，便要关掉电脑离开。

    或许是不甘心。

    或许是怀抱最后一丝希望。

    签约经理又扫了一眼屏幕，这一看，眼珠子动不了了。

    “卧槽，上线了，这逼终于上线了！”

    也顾不得回家哄媳妇儿了，签约经理一屁股坐下来，拖出键盘，噼里啪啦一通狂敲，一条消息便发了过去。

    这边儿。

    通宵后又上了一天课，封苟困的是头昏脑涨的。

    可是，穷逼是没资格睡觉的。

    无奈之下，封苟只好强打起精神来到网吧，用身上仅剩的一点儿钱开了个包间，背水一战。

    刚登录直播平台，还没来得及跟那群土豪打招呼呢，签约经理的消息就来了。

    “签约！提前结算没问题，只要你签约就可以！”

    什么公司规定。

    什么不合规矩。

    在这一刻，全都成了浮云。

    签约经理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把这个动不动就失踪的职业大神签下来，为此，签约经理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份一线主播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合约。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去，封苟当场被秒杀了。

    正愁没钱呢。

    瞌睡送枕头啊！

    看着合约里面的分成比例，封苟那叫一个乐，70%，绝对是最高分成比例了，这样的比例，足足可以从二十九万八的总收入里分到二十多万，这么一大笔钱，去趟韩国那是绰绰有余了。

    “成！那就签约！”

    一拍即合。

    接下来，封苟便在签约经理的指导下，开始网签。

    既然是签约，身份信息自然也要真实填写了。

    这一填写，出事儿了。

    “封苟？你说你叫封苟？”

    看着这名字，签约经理懵逼了。

    没听说过，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名字，翻遍脑海中的记忆，也找不出国内有哪一号叫这名字的职业选手。

    “难道是二线职业选手？”

    疑惑着，签约经理打开搜索引擎，开始搜索封苟这个名字。

    没有！

    国内电竞圈内，根本就没有这号人。

    这尼玛误会可大了。

    之所以破例提前结算，之所以急于签约，都是因为职业选手这块儿招牌。

    却没成想，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职业选手，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而已。

    这样的新人，就算技术再好，也配不上一线主播的待遇，更别说让公司破坏规定提前结算了。

    “不行！合约不能签！”

    果断的，签约经理中止了签约。

    封苟傻眼了。

    这正准备给肖嫣她们报喜呢，这尼玛还喜个屁！

    “啊？怎么了？不是说好签约的么？出什么事儿了？”

    原因？

    签约经理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闹了乌龙、错把封苟当成了职业选手，所以，就只能找别的借口了。

    什么借口好呢？

    有了！

    “唔，刚刚领导来电话了，说昨天晚上你做的太过分了，惹的数百名主播联名抗议，对公司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为了避免此事继续恶化，所以，只能给你一个三线主播的待遇以平息众怒，至于你说的提前结算，领导也给否决了。”

    借口！

    哪怕封苟再怎么不经世事，却也能看出这是借口，要真是因为主播们抗议，早就该下决断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才否决？

    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一定！

    只是，一时之间，封苟实在是想不出其中的原因，也根本没往职业选手方面去考虑。

    他在这里沉默，却让签约经理误会了，还以为他恼羞成怒，想要鱼死网破呢。

    “小兄弟，我做签约经理这么多年，有潜力的主播我也见过不少，真正能走红的，寥寥无几，不是我打击你，你离一线主播还差的远了，三线主播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签约吧，别忘了，你的账户里还有一大笔钱呢！”

    威胁！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摆明了就是在提醒封苟，要是不签约，那二十九万八，他是一分都别想得到。

    怒了！

    封苟这人属疯狗的，最见不得别人朝自己呲牙里最，二杆子脾气一上来，顿时就怒了。

    “艹，不签就不签，老子怕你不成！”

    “那么多平台，老子不信就全都跟你一样鼠目寸光！”

    “想吞老子的钱？小爷我把话放在这里，早晚让你们全都吐出来！”

    这可就是彻底撕破脸了。

    哪怕原本这签约经理还有那么一点点爱才之心，此刻也全都浮云了，剩下的，就只是恼怒。

    “哼，一个新人而已，口气倒不小，我倒是看看你怎么让我吐出来！”

    “我今儿个也把话放这里了，想签约，没门儿，老子要彻底封杀你！”

    撂下这句话，签约经理便要找人封杀封苟。

    可是。

    这都已经是下班的点儿了，公司只剩下了几个值夜班的，想要全方位封杀，得等明天了。

    “一晚上而已，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儿，昨儿个那些主播也已经受到教训了，应该不会再接受挑战了。”

    “哼，让他嘚瑟去吧，反正赚来的钱他一分也拿不到，都是公司的！”

    想到如此，签约经理吐了口唾沫，关上电脑，提着公文包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