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办公大楼四楼医务室。

    韩勇拿着一叠体检表，给每一个学员发了下去。

    肖天浩接过体检表，看到表格上检查的事项和自己估计的一样，也就是血检、五科和胸透三项。

    随着一个接一个学员从医务室里走出来，走廊边的长凳上坐的学员也越来越少。

    “这个鬼天气还做胸透，真冷死人了！”

    苏华从医务室里出来，嘴里还在发牢骚。

    “该你了！天霖。”

    韩勇用手肘动了肖天浩一下。

    肖天浩吁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医务室。

    “坐吧！天霖。”

    医务室里灯光稍暗，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道。

    她是总局医务室的刘主任，家就在梁斌隔壁，肖天浩上学的时候和她熟识了。

    “也有三、四年不见面了吧！怎么也不到阿姨家那里坐坐？”

    刘主任笑着对肖天浩说。

    “从上海调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还没顾得上。刘阿姨，我身体这么好，不用检查了吧？”

    “都是例行公事，来，脱下上装。”

    刘主任说着便站起来给肖天浩做胸透检查。

    “现在还在抽烟吗？”

    “早就戒掉了。”

    “那肺部还这么黑？”

    “刘阿姨，你是在吓我吧！”

    “知道就好，前面检查的那位肺部有阴影，你可要当心了。”

    刘主任说完，就坐下来在肖天浩体检表胸透一栏写上“肺部，正常，无阴影。”

    “将手伸出来，抽血。”

    肖天浩卷起衣袖，将左手伸过去。

    “左手血管不明显，还是换一下右手吧！”

    刘主任用手弹了弹肖天浩左手上的血管说道。

    肖天浩将右手伸过去。刘主任一边扎针，一边用目光在肖天浩的右手指上扫视了一下。

    “没什么事吧？阿姨。”

    “还能有什么事？一切正常。回去好吃好睡吧！”

    见到肖天浩走出门口，刘主任松了一口气。她在肖天浩的表格五官科一栏写上“右手尾指有半节伤残，属旧伤。”

    …………。

    戴笠办公室。

    “都核对结束了吧！”

    戴笠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问道。

    “报告局座！全部核对完毕。四十六名学员检查的结果与档案记载的资料相符，无一错漏。”

    档案室黄科长站起来报告道。

    “拿肖天浩和韩勇的档案给我瞧一下。”

    “是！”

    黄科长将档案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戴笠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对坐在沙发上的医务室刘主任问道：“肖天浩是你亲自检查的吗？”

    “是属下亲自检查的。”

    “手指上的伤痕确实是枪伤所致？”

    “尾指伤口已基本愈合，看不出是否为枪伤所致。但从伤口的愈合程度上看，应该是三个月左右前受的伤。”

    “那胸透检查呢？他近期是否有吸烟迹象？”

    “肺部正常，无阴影。口腔检查近期没有吸烟的迹象。”

    刘主任不知道戴局长话里的真正用意，但显然这次的体检与往常不同。

    “好，非常好！你们辛苦了，都下去吧。”

    戴笠站起来着挥了挥，刘主任和黄科长退出了办公室。

    “叫方站长过来！”

    戴笠拔动了电话说道。

    才一会儿，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的是一位白胖圆脸的中年人。

    “报告局座！上海站方立到！”

    “坐下吧！”

    方立有些拘谨，整理服装才小心地坐了下来。

    “你对肖天霖了解如何？”

    “肖天霖？熟悉！熟悉！他上海站工作了三年多。”

    “你知道我将你从上海叫过来是什么用意吗？”

    “明白，属下明白。”

    电话里方立已大致知道这次来重庆的任务，他知道戴笠为人多疑，是想通过他对肖天霖的身份进行审查。

    “方立啊！我们不仅要防日本人，现在更是要防地下共党，他们可是无孔不入啊！”

    原来，杨风事件发生之后，戴笠接到格林的电话，便安排人手对这事件做了调查。最后，发现东北站的杨风在来重庆报道的路上，被日本人杀害，尸体找到后已送回东北。蒋老头对此大发脾气，责令戴笠将负责对入学学员审查的相关人员进行了革职处理。

    “一会儿，肖天霖来了，你和他好好叙一下旧。”

    戴笠眯着眼睛交待道。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进来！”

    “报告戴局长，下属肖天霖到！”

    肖天浩走进来敬了一个军礼。

    他侧目一看，果然沙发上坐着的是上海站站长方立。

    幸好是叶晴提前给自己提了个醒，要不然，真给戴笠这老狐狸杀个措手不及。肖天浩心里暗想。

    “坐！上海的行动，你们立了大功啊！现在，恰好方站长来山城出趟差，你也正好在总局，我就安排你们俩过来叙一叙旧。”戴笠乐呵呵地说道。

    “方站长好。”

    肖天浩坐下来，笑着友好地向方立问了一声安。

    “你们俩不用这么客气，来到我这里就不用这么生份。”

    戴笠正在说时，走进来一个侍从兵，给肖天浩和方立倒上茶。

    “该喝茶的喝茶！该抽烟的抽烟。”

    戴笠掏出烟盒来，点上火美美地吸了一口。

    “肖天霖，听说你现在荣升为组长了？怎么不打个电话报个喜？”

    方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哈德门香烟来，抽出一根烟递给肖天浩。

    “站长，我早就戒烟了。你还记得上海那次行动吗？就是因为我抽了一根烟，被敌人发现了目标，害得你手臂被日本鬼子打了一枪，到现在我还在内疚呢！”

    肖天浩用手推掉方立伸过来的烟，一脸的歉然说道。

    “唉！上了年龄了，记性也不行了。”

    方立叹了口气，讪讪地说了一句。

    “方站长，我记得你以前抽的是老刀牌香烟，现在改了口味了？”

    肖天浩假装不解的样子问道。

    “抽多了，现在只有抽哈德门进才觉得特有劲。”

    方立与肖天浩坐在那里聊得开心，戴笠侧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面无表情地观察着。

    “肖天霖，你有没有兴趣到总局来啊？”

    戴笠突然问道。

    “属下一切都听从安排，唯戴局长马首是瞻！”

    肖天浩立即站起来，又敬了一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