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勿背着书包踏进教学楼，他老远就望见了前面围着的一大群人，熙熙攘攘。

    这些人都在看成绩。

    成绩排名表已经贴在了墙上，商勿一步步地走过去，周围的学生们注意到了商勿，人群纷纷散开，给他让出道路。

    “诶诶，是商十九，商十九来了。”

    “商勿到了……”

    “看，是商勿。”

    学生们窃窃私语，落在商勿身上的目光稍有些异样。

    商勿走到成绩表底下，才注意到年级里的高手们几乎都来齐了，零班的学霸们站在一边，吴星镇，刘玉麟，封柳，余智等四大天王悉数到场，为首的自然是大帝白浅川。年级里的大神们站在另一边，秦留初，张珏，敬一亭，齐郡，楚辞这些人也在，大多数人商勿并不认识，但两拨人泾渭分明。

    “商勿。”白浅川扭头朝他微笑。

    “商勿。”秦留初也跟他打了个招呼。

    商勿点了点头。

    他抬起头，开始从下往上找自己的名字。

    期末考试的名次与他和白浅川之前预测的完全吻合。

    年级第十，二十二班秦留初。

    年级第九，零班李少工。

    年级第八，零班杨帆。

    年级第七，零班刘碧。

    年级第六，零班，理综天王余智。

    年级第五，零班，外语天王封柳。

    年级第四，零班，九章天王刘玉麟。

    年级第三，零班，绝句天王吴星镇。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与他的预料相符。

    接下来就是年级第一与年级第二，在期末考试之前，他和白浅川都分别预测自己将会是年级第一，但最终结果如何，直到今天才能揭晓。

    商勿往上细看，两个名字列在表格里。

    年级第二……第二十四班，商勿。

    年级第一，零班，白浅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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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级第一是白浅川。

    商勿的脸色不变，无论是谁拿年级第一的结果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他开始横向看各个科目的分数。

    只要自己有一门科目的成绩超过了白浅川，那么自己还不算输。

    白浅川，语文113分。

    商勿，语文110分。

    语文一科，白浅川胜。

    商勿的脸色稍稍凝重，接着看数学分数。

    白浅川，数学120分！

    商勿，数学119分！

    白浅川与商勿是全年级数学分数最高的两个人，一个满分，另外一个距离满分只有一分之差，由于数学试题难度太大，全年级数学分数突破一百的只有九个人，及格率不到百分之二十，年级数学第三是九章天王刘玉麟，数学105分，商勿足足甩了他十四分。

    但这些对于商勿而言毫无意义……他不在乎刘玉麟考多少分，更不在乎全校学生考多少分，他的对手是白浅川。

    商勿再一次落败。

    英语。

    白浅川120分，商勿118分。

    商勿暗暗攥紧了拳头，脸色仍然很平静。

    政治。

    白浅川，94分。

    商勿，90分。

    全年级仅有的两个政治上九十分的人。

    历史。

    白浅川，96分。

    商勿，92分。

    同样是全年级仅有的两个历史上九十分的人。

    地理。

    白浅川，98分。

    商勿，96分。

    生物。

    白浅川，97分。

    商勿，95分。

    政史地生四门科目已经全部看完了，白浅川总分七百三十八分，商勿总分七百二十分。

    商勿慢慢地长出了一口气，攥住的拳头又松开了，他站在成绩表的底下，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堵墙。以往的商勿从来不相信什么不可战胜的神话，所谓不可战胜，不过是挑战者们太菜了，这世上没什么人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只要自己肯努力，什么四大天王宇宙大帝都不在话下。

    但此刻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白浅川是一堵墙，他不是人，而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墙，什么叫墙？墙就是即使你苦练十年武功，外家功法内家心法全部大成，而它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你一拳下去骨折的还是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从商勿的心底升上来，他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人……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赶不上的人，白浅川的分数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中国古代形容某人的诗词文章过于惊艳，会用“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意思是这文章是天生的，作者只不过是偶然得到它罢了，那么白浅川的分数也可以用“分数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来形容，这个分数太高太不可思议了，不像是人考出来的。

    都是上一样的课，都是相同的课本，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凭什么你就这么优秀？

    商勿自认为自己尽了全力，但期末考试七门课，自己一门都没能超过白浅川。

    败得彻彻底底，输得干干净净。

    “商勿。”白浅川站在边上，“我的预测才是对的。”

    “没错，你是对的。”商勿点了点头，“我输了。”

    零班的一撮人很高兴，他们一个班，或者说他们班的一个人单挑全年级，并且大获全胜，零班学生们与有荣焉。有人带头鼓起掌来，对班长再次荣获年级第一表示庆贺，白浅川在零班的威信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年级里的高手们沉默不语，他们无话可说，考试和分数是最公正的，白浅川赢得光明正大，赢得堂堂正正，无可指摘。秦留初拍了拍商勿的肩膀，摇头苦笑，“你已经很厉害了……七百二十分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出来的，太变态了。”

    秦留初年级第十，总分六百四十分。

    “七百三十八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出来的。”商勿低声说。

    “那么诸位同学，按照约定，我赢了。”白浅川转身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那么请你们遵守诺言，日后服从学校的管理制度，不要再惹是生非，更不要戏弄学校里的老师和领导们，谢谢大家。”

    学生们交头接耳，他们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不好反驳，这要怎么反驳？

    人家白浅川和你同台竞技，公平公正公开，输了就是输了。

    濂溪一中学生第一次反对监管制度的浪潮就这样被扑灭了，起义者们碰到了难以逾越的庞大障碍——零班班长白浅川，白浅川以皇帝般的姿态驾临，然后用绝高的分数封住了每一个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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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学期到这里就结束了，学校的教学工作正式落下了帷幕，唐纵开完了本学期最后一场例会，返回办公室，看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学生们带着成绩单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后面还会有故事吗？

    或许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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