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初，听说中军又来攻城了，完颜亶并没有太在意，只不过就是没叫美人来与他庆祝罢了，仍是合衣躺下了。

    可慢慢的，完颜亶就感觉有些不对了。

    中军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飞雷炮、飞天神雷等重炮仿佛不要钱似的往城中砸来，那声音震得完颜亶的心一颤、一颤的，让完颜亶根本就睡不着觉。

    完颜亶躺不住了，索性起来去皇宫看看。

    完颜亶到皇宫时，完颜宗干、完颜亮等人已经在这里了，只有完颜兀术不在——完颜兀术此刻正亲自在城墙上指挥战斗。

    见完颜亶来了，完颜亮笑着迎了上来，亲切的说道：“皇兄来了。”

    完颜亮自幼聪敏好学，汉文化功底甚深，他雅歌儒服，能诗善文，又爱同留居于金地的辽宋名士交往，品茶弈棋，谈古论今，成为文韬武略兼备的大才，且完颜亮神情闲逸，态度宽和，可以说完颜亮是极据个人魅力的。

    完颜亶敏锐的意识到，完颜亮是他生平大敌，尤其是在完颜亮的父亲完颜宗干掌权的情况下。

    所以，完颜亶最讨厌的人，非完颜亮莫属。

    可虽说完颜亶讨厌完颜亮讨厌得要死，可完颜亶又不得不对完颜亮和颜悦色，因完颜亮的父亲完颜宗干现在掌握着大金的最高权柄，完颜亶惹不起他们父子。

    所以，完颜亶态度和蔼的对完颜亮说道：“元功（完颜亮的表字），你怎么也过来了？”

    完颜亮冲完颜宗干一努嘴，道：“是父亲叫我陪他过来的，父亲说，今夜有可能是中军最后一次攻打咱们上京，过了今夜，中军有可能就会撤退，在这最后时刻，咱们绝不能大意。”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在完颜亶看来，完颜宗干这是已经开始培养完颜亮了。

    再联想到他自己的儿子还没有被立为太子，完颜亶很怀疑完颜宗干这是准备让完颜亮成为皇储。

    完颜亮不仅生性风流倜傥，志大才高，能言善辩，喜怒不形于色，而且还极能揣摩人的心理。

    因此，完颜亮很清楚完颜亶对他的忌惮。

    所以，趁完颜宗干上楼去观战，完颜亮跟完颜亶“推心置腹”道：“当初，辽人欺咱们女真人太甚，辽朝都统萧嗣先、副都统萧兀纳率领诸路大军进攻咱们女真，集中于鸭子河北，太祖领兵三千七百抵敌，开启了咱们大金的传奇，这二十多年走过来，咱们女真有多少豪杰勇士战死杀场，才换来了大金的今日，我等后辈子孙该同心协力守住太祖好不容易才打下的江山，绝不能教大金断送在咱们这一代人的手上……”

    完颜亮说了很多。

    谈到完颜阿骨打创业的艰难，完颜亮痛哭流涕。

    完颜亶见状，也有些动情，进而觉得，完颜亮未必想抢他的皇位，“也许他也是一个忠臣。”

    这一刻，完颜亶、完颜亮两兄弟有点冰释前嫌的意思。

    这时，中军的攻击越发的猛烈起来，完颜亶和完颜亮擦干了泪水也上楼去观战。

    完颜亶和完颜亮刚一上得楼来，就听见有人惊呼：

    “快看，那些是甚么？”

    “哪？”

    “天上！”

    “哦，万能的天神，那是……天神！”

    “天神显灵了！”

    “天神来帮咱们御敌了！”

    “快看，不仅有天神，还有图腾和圣火！”

    “……”

    听见这乱糟糟的议论声之后，完颜亶和完颜亮也顺着人们所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远处的天空中飘荡着上百个不明飞行物，其中一些，跟萨满教的天神一模一样，还有些像极了萨满教的图腾以及一团团圣火——这是李衍故意让人为之的。

    别说那些无知的底层人，就连完颜亶和完颜亮看到这些“神迹”，也认为这是天神显灵了，是天神来助他们这些虔诚的子民御敌来了。

    这些“天神”以一个并不算太快的速度向上京城飞来。

    中军将士可能是被“天神”的神威震慑住了，竟然停止了攻击。

    那些“天神”慢慢的飘向了上京。

    萨满教传统始于史前时代，并且遍布世界。

    最崇拜萨满教的地方是伏尔加河流域、芬兰人种居住的地区、东西伯利亚与西西伯利亚。

    女真、蒙古诸部、朝鲜、以及大和等民族全都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着萨满教的信仰活动。

    这么说吧，中国北方的草原民族几乎全都信奉萨满教，包括以前的匈奴和突厥。

    因此，当这些“天神”离城墙越来越近的时候，在那些虔诚的信徒的带领下，大批大批的金人跪倒在地或是大跳特跳做着他们民族特有的祈祷。

    这些仪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甚至就连完颜兀术等人权的掌控者也阻止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众“天神”飞向他们的头顶，眼睁睁的看着守城的勇士们放下刀箭祭拜“天神”。

    慢慢的，一众“天神”飞到了城墙的正上方。

    这时，一众“天神”身上的神光（其实是发电机配上弧光灯）全部熄灭。

    有那眼尖之人，突然开始发现，这些“天神”的下方都有一个巨大的铁箱子，而这些铁箱子里面好像……好像还站着人！

    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天神”的怒火就开始倾泻——天上下起来了密密麻麻的炸药包雨。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

    巨烈的爆炸冲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许多被炸倒的金人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却七孔流血！

    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大地，许多爆炸开的黑色烟柱子像旋风一样从已经被炸得坑洼不平的沙土地上向空中卷去将天上的飞艇都淹没了！

    在这好似无边无际的黑烟的笼罩之下，到处都是咆哮，到处是都大喊，到处都是崩溃的哭声，到处都是撕心累肺的呻吟声，到处都是相熟的人互相呼喊声，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到处都有人被踩踏、被挤压，惊恐的金人不知所措地在战场上乱窜，无处不是绝望……

    与此同时，刚刚偃旗息鼓的中军，也发起了真正的攻击。

    已经被炸蒙了的完颜兀术，在听到远处传来的冲锋号声之后，暗道：“大金完了！”

    ……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