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低头看了看腹部已经愈合大半的刀伤。

    腹部伤口被圣焰撩过，此时已经愈合了部分，但仍血肉模糊。

    其实这一刀当时已经伤到了内脏，如果他是体质只有十的人类，中了这一刀之后，根本就跑不了这么远，在半路上就会器官衰竭。

    不过在二十五点体质和圣焰的治疗下，这处刀伤也不算什么。

    而胸口中的那一刀，若落在普通人身上，反而没有腹部的这刀严重。

    陈默是以种族灭绝·智力压制，故意中了那一刀，换来出剑的机会。

    他起手那一剑大意之下，没有附加圣焰，后面竟是迟迟再没有机会。若不是最后以伤换伤，也许使出智力压制，也未必能挥出这一剑。

    胸口这一刀没有伤到心脏，虽然也破开了一些血管，但在肌肉收缩，圣焰愈合之下，并无大碍。

    陈默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此时他的战力还不如全盛时的五成，不过，有着战斗律动和杀戮标记，仍然可以再去寻一次瑟琳娜。

    瑟琳娜的实力，陈默已经可以确定。

    在远战之时，枪术自然比他高出不少，而在近战之中，其刀术、身法，也稍微强过于他，而属性若不是在战斗律动下，与他大概是五五之数。

    但瑟琳娜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是陈默所没有的。

    那便是生命力脆弱！

    其实血族的生命力，与脆弱根本就沾不上边，虽然不如狼人，但也绝非人类可以想象。

    若是有血的情况下，更是强悍无比。

    但在陈默看来，这种有着巨大缺陷的强悍体质，其实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不要说他的圣焰，即使是紫外线和银，也可以如火刀子切黄油一样，轻松破开吸血鬼外强中干的身体。

    而他的圣焰，对于吸血鬼的肌体来说，更是如同王水一般恐怖。

    瑟琳娜一刀刺中他，只能让他的生命跌落不到四分之一，而他反手一剑，对其造成的伤害，恐怕吸干一个人都无法弥补回来。

    陈默不知道刚才瑟琳娜究竟有没有力量再战。

    从气息来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说，至少还有挥刀的力气，而陈默当时却难说还能再接下几刀。

    不过，现在陈默已经恢复了五成，而瑟琳娜在没有血食的情况下，又能恢复多少呢？

    陈默双瞳中燃起圣焰，其中闪出那代表瑟琳娜的血族气息。

    从刚才战斗之后，那血色气息，便一直没有移动。

    是在原地吸食同伴鲜血养伤呢？还是说，已经没有气力移动？

    陈默微微一笑，从物品栏中取出上身锁甲披上，向那个方向大步迈出。

    …………

    “瑟琳娜……瑟琳娜……千万不要死……”

    麦克手忙脚乱的试图包扎瑟琳娜的伤口。

    但瑟琳娜真正的伤是胸腔中，被圣焰净化产生的巨大空洞，在体表进行包扎却是毫无意义。

    因此麦克只能眼睁睁看着瑟琳娜的血从伤口中不断流出，恐惧令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如果瑟琳娜……会死……

    “比我想象的还不济。”

    突如其来的冷漠声音，麦克立刻从瑟琳娜身边跳了起来，向那个方向举起了枪。

    俊美的东方人手持一根火把，从隧道深处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的锁甲又多了两处刀痕，鲜血染深了受伤处的暗色，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目光仍如灼灼日光，毫不动摇。

    东方人双瞳中燃烧着令狼人与血族都为之恐惧的火焰，他向麦克微微一笑。

    “打扰了，事已至此，我很抱歉。”

    麦克并不是傻子，相反，他身为医学院的高材生，在智力和情商上都毫不逊色于第一流的人类精英。

    在这必死的局面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涩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们？你不是狼人，也不是吸血鬼吧……”

    “这就是我要杀你们的原因。”

    陈默淡淡说道，“我是人类，而你们不是。”

    这句话当然强而有力，但麦克却不会接受这样的死亡理由，他立刻就大声说道：

    “我们也曾经是人类！我们也有人性，也有感情！一个周前我还是人类的医生，救死扶伤，现在我也不认为我是狼人，我只是被感染的人类！我的名字是麦克！她是瑟琳娜！我们不是什么没有理智的狼人、杀人吸血的吸血鬼，你就因为种族原因杀死无辜的人吗？”

    陈默审视了一番麦克，显然，这个狼人确实不是战士，从他的激动情绪来看，也不像是什么变态医生之类，会伤害人类的角色。

    他点点头，说道：

    “嗯，无辜者，如果你不护着她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瑟琳娜必须死。

    麦克双拳握紧，虽然情势仍然严峻，但这个东方人能够放他走，就意味着他并非是因为仇恨或者宗教信仰，对黑暗种族进行无区别屠杀的疯子，这让他看到了一线曙光。

    他上前一步，满怀希望地说道：

    “我没有伤害过人类，瑟琳娜也没有，这位……东方朋友，你能够放我走，为什么不能放过瑟琳娜呢？”

    陈默并没有马上开口，他有些怀疑麦克也许是在拖延时间。

    他仔细聆听了片刻，确定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伏击或者赶来的援兵，这才开口说道：

    “因为你是人类，明白吗？你不认为你是狼人，而且你有理智，你可以控制自己，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

    陈默一指瑟琳娜，“她可不是，她是吸血鬼的高层人物，是长老维克多的养女，她已经作为吸血鬼活了数百年，为吸血鬼而战就是她的使命。”

    “我可以放过一个被狼人病毒感染的理性人类，但一个纯种吸血鬼，无论她有没有伤害过人类，都不在我的特赦名单内。”

    陈默冷漠地说。

    主神的主线任务中，要求陈默灭绝吸血鬼或者狼人，灭绝的标准是“完全摧毁其社会结构”。

    陈默在查询之后得知，灭绝的标准其实是会变动的，最难的是“完全消灭该族个体”，只要有一只活着，就不算完成任务。

    而“完全摧毁社会结构”，则是最简单的标准。只要狼人和吸血鬼失去组织能力，即使剩下一些混迹在人类社会中，也算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