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为帝:安得猛士守四方 第六章 想不开啊(求订阅!)
咸阳城中。
相比起往日的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今天这大秦都城,更是摩肩接踵。
无数人围在城门前,对着横挂而下的著作,议论纷纷,再看着那置于其后的千斤重赏,眼热无比。
这展示吕氏春秋的所在处,显然经过公输家的设计,层次分明,美观大方,两侧立着数位仪容得体的门客,为不识字的百姓诵读。
实际上连字都不识,还指望他们能理解上面的意思?
但百姓们很是受用,纷纷露出不明觉厉的表情,然后大受启发地离开。
空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睁大初具媚意的双眼,仔细往吕氏春秋上看去。
然而此书号称综合百家九流之说,畅论天地万物古今之事,确实包罗万象,各种思想的碰撞更是引人深思。
阴阳家弟子本就不似道家注重典籍,一时间哪能挑出错来,空桑鼓起嘴,眼角余光瞥了瞥顾承,露出求援之色来。
“别落了套。”
顾承失笑,细细看着,露出赞赏。
不光是对这部著作,还有这老辣的手段。
《吕氏春秋》共分二十六卷,一百六十篇,二十余万字,若说字字珠玑,连一字都不能修改,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古文无第一,即便是再出色的著作,也能被挑出毛病来,何况吕不韦博采百家,化众为一,难度本就极高。
因此顾承来时就很清楚,这所谓的一字千金,一来是为了争名,二者是为了显势。
和日后赵高的指鹿为马,有异曲同工之妙。
历史上,无人敢指出吕氏春秋的错误,一字千金的典故被流传了下去,那么在这个诸子百家极为强大的世界,又当如何?
空桑一时间找不出错误,端木蓉却盯着“有度篇”中的“执一而万物治”,露出了警惕之意:“这是要再行战乱,吞并六国,唯秦独尊?”
不错,吕氏春秋中的一个观念,就是大一统。
吕不韦认为一则治,两则乱,乱莫大于无天子,无天子,则强者胜弱,众者累寡,以兵相残,不得休息。
意思是天下最大的混乱,莫过于没有一个天子,没有统一的政权,各国分裂割据,攻战不休,百姓苦不堪言。
这从后世来看,无疑是正确的,但在如今战国七雄并存于世的格局下,这种观念就意味着连年的发动灭国战争,各国更加民不聊生。
端木蓉作为悲天悯人的医家弟子,自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不止端木蓉,还有更多人看不下去,其中以各国游侠散勇为主。
因为吕氏春秋中还指出,各国君王昏庸,百姓穷苦,正是大好时机,要建立大一统的皇朝,在各国百姓痛苦,才能兴仁义之兵,争取民心所向。
讲白了,就是秦国歌舞升平,其他国家水深火热,你说他们看得气不气?
“明为进谏,隐以天子自居,贼也!”
不过这些人心中破口大骂,却是无一人上前,甚至还左右巡视着,目光隐隐透露出畏惧。
就在这时,数辆马车却从城外驶来,一位老者掀开帷裳,凝若实质的目光落在《吕氏春秋》上,脸色很快沉下。
“这不是荀夫子吗?”
“儒家小圣贤庄的人也来了?”
“是了,儒家弟子游学各地,正巧碰上这‘吕氏著作’,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原本敢怒不敢言的众人顿时大喜,就等儒家辈分最高的荀夫子路见不平一声喝,与杂家吕不韦分出个高下。
“秦与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贪戾好利而无信,不识礼义德行,出此谬论,贻笑大方!”
荀夫子尚未开口,马车内的其他儒家弟子已经忍不住,愤愤然道。
若从战国七雄的位置来看,秦国地处西陲,又经商鞅变法,以法治国,摒弃华而不实的礼仪之风,固然国力跃居七国之首,但在其他六国眼中,却成了虎狼之地,无礼义之心。
而眼前的这部吕氏春秋,承继了儒家德政重民的思想,却摒弃了一些说教和礼仪,这可大大触犯了儒家弟子,以致于他们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将这荒谬之言统统改去。
“诸位师弟,切莫中了贼人奸计!”
不过位于荀夫子下首的弟子李斯,却有不同看法。
他仪表堂堂,却是少年老成,不显朝气,此时缓缓言道:“吕不韦军政大权,尽在手中,厚招游学,养门客三千,此次书写布告,悬千金其上,并非为了求学,而是要彰显权威,铲除异己,这咸阳城门,恐怕正是天罗地网,獠牙暗藏!”
儒家弟子微微变色,荀夫子不置可否,看向另外一位弟子:“韩非,依你之见呢?”
韩非比李斯要小四岁,面容更加稚嫩,但两撇剑眉飞扬,素雅的衣着也压不住意气风发,闻言笑道:“君子成人之美,何不等上几日,再来看他?”
“然也!走吧,去见见昌平君!”
荀夫子轻抚长须,放下帷裳。
“诸子百家,果然坐不住了。”
与此同时,顾承双瞳日月阴阳之色散去,也收回了目光。
杂家的大兴,对于其他学派,自然不是好事。
毕竟杂家包罗万象,号称去芜存精,如果此学真的一统天下,那还要其他作甚?
至于吕不韦,招致宾客游士,欲以并天下,昔年初拜相封侯,就领兵灭了东周,彻底结束了周朝这延续八百余年的天下共主统治,其后远交近攻,攻伐三晋,也就是赵魏韩三国,屡战屡胜,兼并土地,索取财富。
以致于最弱的韩国,为了奉上让吕不韦满意的奇珍异宝,连南方百越的主意都打上了,正巧楚国也有用兵之意,两国联军,已灭百越之中的吴越一族。
“如今诸子百家,天下六国,准备除去老奸巨猾的吕不韦,留下尚且年轻的秦王,自以为就能高枕无忧,呵呵,真是想不开……”
顾承为他们默哀了一息,兴致勃勃地拉起两女的手,三人身法起落,远远跟着儒家的马车,一路穿街走巷,到了城中的一座庄园内。
空桑手指一弹,火苗摇曳,边修炼边看热闹,端木蓉则目光一凝:“公子,那似乎是昌平君,你的舅父!”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