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如果说，先前与孟九州打，卫莱觉得这小子不错的话，那么现在，卫莱从他身上能感受到的，仅仅是单纯的恶意。

    更何况……

    卫莱这辈子真的是第一次被人骂“弱者”。

    再说了，我和孟九州实力谁强谁弱还没分清胜负，就算他比我强，也肯定强不了多少，他有什么资格骂我是弱者？

    卫莱感受着脸颊上的刺痛，愠怒的望向孟九州。

    而孟九州，此刻眼中哪里还有先前的友善，看着卫莱的眼神，正如他紫玄门大门宗的身份一样。

    孤高，冷漠，不屑一顾。

    “弱者，我说你是弱者，连自己哥哥都守不住，眼睁睁看着他加入魔神族，还为自己的失败找了个狗屁不通的借口，这样的，不是弱者？是什么？”

    连口癖都改了的孟九州，冷冰冰，像是看着一摊垃圾一样看着卫莱。

    紧咬着牙关，卫莱的拳头紧紧捏住。

    孟九州的话就似冰锥般刺进心里。

    “闭嘴……”

    “什么？闭嘴？你在跟我说话吗？凭什么？我好像没有必要听命于弱者吧？”

    “孟九州，如果你在开玩笑，我劝你最好适可而止。”

    “对不起，我只会和跟我同等的强者开玩笑，你？不配。”

    他是认真的吗？

    卫莱错愕的盯着孟九州。

    确实，孟九州的眼神是认真的。

    卫莱能够感受到，他此刻对自己冰冷的鄙视。

    “我跟你讲个笑话吧？”孟九州负着手，背过身去。

    卫莱捂着还有点痛的胸口，盯着他的后脑勺。

    许久，卫莱还是忍不住，郑重的问孟九州：“你刚不是说我不配跟你开玩笑吗？”

    孟九州：“。。。。”

    孟九州轻轻一咳：“咳咳，这不重要！”

    “噢，原来不重要啊。”

    “总之，我跟你讲个笑话吧。”

    “你这句话刚才已经说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行不行？”

    孟九州：“。。。。”

    孟九州本就背对着卫莱，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道行和意志。

    但现在，他背对着卫莱，却变成了不让卫莱看到自己尴尬的表情。

    “咳咳。”

    他轻轻一咳，说道：“我问你，一个仗着自己有绝招，就到处横冲直撞，结果害死了自己哥哥的人。和一个明明有绝招却不肯用，宁可看着自己重要的人去死的人，你觉得，这两者，哪个更蠢？”

    孟九州的话，指的是什么，卫莱当然听得懂。

    卫莱低头，沉默片刻，这才抬起头道：“不对啊，自从我发誓不用灭世模式起，我好像从来没有害死过重要的人啊？”

    孟九州：“。。。。”

    “阿…啊嘞？你不是二十年前发誓不用灭世模式的吗？”

    “是啊。”

    “你…你二十年来从来没因为不用这个模式，害死过人？”

    “嗯，没有。”

    “一个…一个都没有？”

    “从来都没有，因为除了我哥死的那次，旧魔神族魔神化太深了，但说到底其实也不怎么厉害，就是数量太多，其他大部分对手连我类人模式都打不过啊。”

    “这……”

    这他妈就尴尬了。

    还好，背对着卫莱，孟九州现在的脸因尴尬不断地淌着冷汗。

    不过天外神模式下，冷汗还没落地，就被蒸发了，所以不会穿帮。

    我还想装个逼的，这他妈怎么搞？

    孟九州慌了。

    这里不应该是按照电视剧里的发展，我装出一副很有逼格的样子，说教一番，然后卫莱先是不理解，朝我发火，然后冲过来被我揍一顿。

    然后我再把他摁在地上，Deep♀Dark…咳咳，我是说再狠狠的教育一番，然后卫莱醒悟，很狗血的对着我大哭，再很狗血的想通一些我灌输给他的狗屁不通的人生道理，非常感谢我。

    最后，我和他很狗血的重归于好，他也非常愉快的开启了灭世模式，力量大增，和我痛快的打一场，最后我败给他，并很装逼的跟他约好十几二十年后再打一场……

    这种狗血TVB肥皂武侠剧的发展明明是硬核王道的万金油才对啊？！

    十三以前就骂过我，我一直不信，可是……唉，看来我真的不会装逼啊。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想用灭世模式吗？”孟九州顿了顿神态，让自己尽可能的镇定。

    卫莱想了想，点点头：“我不太想依赖于这种力量，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不想用。”

    “就因为当初你仗着自己有这份力量，不加思考横冲直撞，害死了你哥哥？”

    “是的。”

    “错的是人，人做错了可以改，力量是无错的。”孟九州回头规劝道。

    卫莱自嘲般的轻笑道：“所以这就是对我自己的惩罚。就算真的遇上无法战胜的对手，哪怕被虐的再惨，只要没有必要，我都不会用灭世模式。”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这个……”卫莱想了想，最终点头道：“嗯，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嘛。”

    孟九州心里也是不舒坦。

    但，孟九州终归是孟九州。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

    孟九州想了想，说道：“如果…我说我能救你哥哥呢？逆转他的魔神化，让他重新变回你哥哥呢？”

    “什么？！”

    卫莱一惊。“此话当真？不，不对，你在骗我。”

    “我孟九州一生行事君子坦荡，言出必行。只要卫莱兄愿意以灭世模式与在下决一雌雄，除了答应你的三个好处，在下愿意将逆转魔神化的方法告诉你。”

    孟九州此话一出，卫莱疲软的神情顿时散发出光彩。

    逆转魔神化。

    魔素的侵蚀，是不可逆的才对。

    即便是强如卫莱，充其量也只能做到自己被魔素的侵蚀的时候，微微抵抗些许。

    但逆转？

    魔素可是从灵魂开始内部污染的东西。

    生命，土地，空气，空间，任何东西一旦沾染了魔素，那么只有毁灭才能将之净化。

    想当初，十八万年前诸神之战，战争的对象正是魔素的起源，一名名为【魔】的大能，天外神甚至都曾被其屡次逼上绝路。

    托莫罗被魔素污染，一直是卫莱的心头痛。

    卫莱自己也知道…

    自己，被过去的事束缚着。

    这份过去就像是枷锁一样，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卫莱。

    而如今，孟九州给出了一把钥匙。

    一把可以挣脱枷锁的钥匙。

    “孟九州，就算我对你很有好感，但是，如果你敢骗我……”

    “在下，以紫玄门大门宗孟九州之名，以我祖先天外神孟祥之名向你起誓！如果在下骗你，愿将人头双手奉上，在下，只愿与卫莱兄全力一战，别无他求，为此在下愿付出一切代价。”

    没有等卫莱说完，孟九州以做出了人生最毒的誓言。

    ……………………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