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卫:第二卷 海阔凭鱼跃 第一百七十二章 母凭子贵
孙留的老婆一听,一蹦三尺高,尖声喊道:“吃睡在我家?不行,绝对不行!”
军户才不管他,在小旗的带领下一窝蜂冲进了院子,一边喊着:“活不下去了,跟着百户大人吃喝。”
十几个健壮汉子四处乱窜,翻看着有没有吃的东西,把厨房的锅碗瓢盆碰落在地,摔得粉碎。有人看中了粮食,扛着一袋麦子就走,有人拿走了铁锅,还有人没什么可拿,把灶台上剩余的半袋盐顺走了。
小旗则带着两三个人直接坐在了正堂屋内,吆喝着:“你们真是笨,取些油米酱醋有啥用,吃完就没有了,不如直接坐在这里等开饭,百户吃啥我们就吃啥,保证一日三餐不用愁。”
孙留夫妇大惊失色,想要阻拦,可是两人怎么拦得住十几个如狼似虎的青壮?只能眼睁睁看着家里值钱的东西被取走,器皿被砸得稀烂,家中一片狼藉。
孙留的老婆揪着他衣襟大声喊:“你不是百户吗,手底下不是有人吗,赶紧叫人来收拾这些家伙啊!”
孙留苦笑一声,没有吭声。若是半年以前,他还能叫来几个直属部下应对眼前的局面,可是自从陈雨重新编练队伍以后,他们这些军官已经成了摆设,说话也没人听了,这当口能叫谁?整个千户所的兵都只听陈雨的。面对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既没法用武力驱逐,说好话也不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
接下来,这些军户说到做到,一直盘踞着不肯走,等孙家生火做饭,饭菜一上桌就抢了吃个精光,只留下一堆空空如也的碗碟。孙留几岁大的儿子和女儿吃不上饭,饿的哇哇大哭,老婆暴跳如雷,全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三天,心力交瘁的孙留撑不住了,面对上门核实登记田产的人和修订后的鱼鳞黄册,乖乖的在文书上签字画押,愿意以市价“出让”名下两百亩良田。
刺头被解决,其余人自然不敢再出头,无一例外,乖乖地交出了霸占的军田。陈雨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三千多亩军田全部收回,然后以千户所的名义,按照官职和军功重新分配,交给家人耕种,并定下了每亩缴纳三斗“子粒”,余粮自留的规矩。
从此以后,这个规矩随着陈雨势力范围的扩大,逐渐推行开来,奠定了卫所屯田制的改良路线,实现了战兵脱产和军屯自给自足的平衡,让古老的卫所制度焕发了新的活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目前,立竿见影的效果是军队的凝聚力空前增强,从军官到士兵,眼里都只有千户陈雨,而没有卫指挥使司、都司这些上级机构——有及时、足额发放的丰厚饷银,还可以以军功授田,谁还理会那些只懂盘剥军户的上官呢——通过盘活卫所原有的田产并建立新的分配制度,加上合理的奖惩机制,这支新军彻底成了陈雨的私人军队。
回收军田、重新分配的事情进展的如火如荼时,在海上办差的苏大牙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而此时,苏颖的身孕已经快五个月了,比起一个多月以前,肚子的隆起非常明显。
在宅邸内,陈雨接见了苏大牙,解释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当初也是酒后糊涂,不过既然苏姑娘怀了我的孩子,我就必须给她一个名分,让你回来,正是为了此事。”
苏大牙笑得合不拢嘴,事情正向他最期待的方向发展,他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计较当初是谁把谁睡了。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成了这位上官的老丈人了吗?虽然只是为妾,不是正室,但对于海寇出身的苏氏父女来说,已经足够了。
“全凭大人做主,大人怎么安排,属下怎么做便是。”
陈雨客气地说:“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外面,你我还是上下级关系,但是回到家里,你就是老泰山,这个得公私分明。纳妾的仪式虽然简单,但是大宴宾客是必须要的,接下来有的忙了,你还是先去看看她吧。”
苏大牙笑呵呵地拱手道:“属下明白。那现在就先去看看小女。”
后院的卧房内,苏颖正在一个婆子的服侍下喝汤。婆子唠叨着:“如夫人,这桂圆枸杞鲫鱼汤选用的是上好的鲫鱼,新鲜的桂圆枸杞,这汤能补血活血,利水消肿。隔三差五喝一点,还能预防小产。”
苏颖喝的津津有味,放下碗后,满意地舔了舔嘴唇,然后伸手轻轻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
“颖儿,颖儿……”苏大牙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在找寻苏颖在哪间屋子。
苏颖听到了苏大牙的声音,扶着肚子就要站起来出门迎接。旁边的婆子赶紧扶住她,劝道:“如夫人,小心肚里的孩子。”
“没事,我上个月还能跑能跳,现在也才五个月,不算什么。”苏颖笑着说。
恰好苏大牙找到了地方,进门一看,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轻轻把苏颖按回了椅子上。
“我滴个乖乖,你现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可不能像在船上那般随便了。”
苏颖撇了撇嘴:“爹,至于这么夸张吗?”然后对婆子说,“张妈,你先忙去吧,我先和爹说会话,有事再叫你。”
婆子点点头,冲苏大牙福了一福,然后出去了。
苏大牙看着苏颖的肚子,教训道:“知道什么叫母凭子贵吗?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千万要小心,别出什么纰漏,咱老苏家是不是能光大门楣,全看你了。”
苏颖觉得有些迟疑,“谁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呢?现在讨论这个是不是为时过早。”
苏大牙说:“赶明儿去求个签,请菩萨保佑你生个儿子。”
“是女儿也无妨,要是儿子当然更好,我倒是无所谓。”苏颖摸着肚皮说:“只怕他只想要儿子,那便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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