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没想到自己差点在阴沟里翻船，黑龙心脏融合进了自己的身体，算上他自身的心脏，两个强有力的动力源泉一起供给，反而成了致命毒药。

    还好艾莉诺琳将那颗黑龙心脏从他的身体里取出来了，不然这样惨死就太冤枉了。

    归根结底，那只遗迹里的黑龙没有想过顺利进入遗迹带走它孩子的会是一个龙人都算不上的家伙。

    白夜从酒馆里获得黑龙药剂，从而得到了一丝黑龙血脉，只是他料到，这份血脉来源于黑龙女王，十二神灵之一，也是唯一经历过上一次永恒黑夜的图拉姆。

    极高的黑龙血脉浓度让他得到了认可，也差点害死了他。

    一阵后怕，白夜终于缓缓恢复了过来，艾莉诺琳将那颗黑龙心脏还给了他，似乎没多大兴趣。

    “你、你怎么会这里？”白夜对这个难以言喻的女人有着莫名的感情，总是不知道该有什么态度去面对她，自己便宜老妈遗留在世界的最后一人。

    “为了你。”艾莉诺琳直言不讳，“我根据她留下的命令，一直在观察你，还有分析她推测的可能性。”

    “我？观察我？她的推测？”白夜一头雾水，上次王都图书馆得到了凯瑟琳留下的信笺和神秘笔记后，艾莉诺琳突然离开，说是有自己的事情，现在又忽然来到了自己面前。

    而且最可怕的是，实力突破到三阶的白夜竟然依旧无法觉察她的强弱，没有战斗时，艾莉诺琳和白纸一样。

    “对，不过我大致得到了结果，这些应该和你无关。”艾莉诺琳歪了歪脑袋，一脸呆萌的表情，“我还有一些事情搞不清楚，等我弄明白了再来找你。”

    “呃，好、好吧。”白夜挠了挠头，不知怎么回答她，“你又要走了？”

    “嗯。”艾莉诺琳起身，没再看他，只是回头瞥了眼阿尔忒弥斯，冷冷说道，“好好回想一下你自己的力量，你们依赖于深渊印记下的那一点点力量，到最后只会得不偿失。抑制自己不深渊化，却汲取使用那已经过界的力量，这种做法比深渊化的魔女还要愚蠢。”

    “迈出那一步，或者干脆彻底远离，摇摆不定的人是最蠢的。”说完这个，艾莉诺琳走向了大海。

    阿尔忒弥斯身体一震，这番话在妮娜和蒂尔锋耳中莫名其妙，却为她解除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她渴望着变强，却又排斥深渊化，那种压制在极限边缘的战斗方式最能爆发出她的实力，却被艾莉诺琳狠狠教训了一顿。

    她说的没错，擅自在自身的力量里混入深渊气息，一旦尝过这种滋味，深渊化是迟早的事情，越到后面越依赖，越痛苦。

    同时，碰到她这样真正的强者，就因为这一丝丝气息，整个人都被压制了。

    她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

    “喂！”

    听到白夜的喊声，艾莉诺琳疑惑地回头，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冰凉的海水。

    “？”

    “你自己小心一点。”

    ......

    神秘小岛，修建好的城堡，大厅。

    深渊零抱着小女婴端坐在王座上，小心翼翼地哄着女儿，明明是非常温馨的一幕，单膝跪地的十名黑斗篷魔女却一个个身体颤栗，不敢呼吸。

    第五殿“螺旋的芬儿”（上次用雾气化巨手逼迫人工魔女们深渊化的那个）微微抬头，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战战兢兢的第六殿“利刃的伊利斯”，她的身边是第十殿“绿发的米莉”和第四殿“加速时间的暮”，两人也是颇为同情地打量着这位姐妹。

    伊利斯擅自动手，还没有留下黑龙，导致零大人的城堡被毁，几个重要的人质也被带走了，这罪名说大些，就是死罪！

    听完她的自我反省，空气沉默了已经有半个多小时，偶尔传来深渊零低吟的童谣歌声，调子古怪，听起来恐怖颤栗。

    “汇报情况吧，一号。”深渊零忽然看向底下右手边第一名魔女。

    第一殿“均衡的海伦”，是零大人亲手创造的人工魔女，也是位置遥不可及的零大人下第一人，很多时候，她甚至可以代表零大人发令，甚至是处决。

    “是，零大人。”海伦摇下兜帽，干练的短发，寻常的面容，看起来极不起眼，像是乡下随处可见的女人，“圣修部的阴影铠甲已经送来了，我检查过，全部完好无损，加上之前奥斯卡送来的分量，已经有三百份阴影铠甲，足够我们的精英变种人和异种族战士佩戴。”

    “很好，说下去。”

    “人工魔女的制作计划如您所愿，已经停止了一段时间，现在还有大约一千个姐妹没进入角斗场，变种人精英部队一百人，异种族精英战士两百人，投入队列的姐妹一百四十六人，深渊化成功的姐妹七十六人，只是......”说到这里，海伦停顿了下，“只是这七十六人中，派出去的二十六个姐妹全部死了，被娜塔莎那一批魔女监狱的家伙狩猎而死。”

    “娜塔莎么......”深渊零微笑着，“暂时先不动她，魔女监狱可以放到最后作为大餐，你说呢，小米莉。”

    低着头的“绿发的米莉”哆嗦了下，“全听零大人的吩咐。”

    “零大人，三位监视者全部陨落了，通往中央世界的大门都不能开启了。和三公爵联盟那边的合作，会不会受到影响？”海伦低声询问，“最近他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了，我建议舍弃三公爵联盟，可以考虑和十二公国的奥古斯丁皇帝交易，那个男人的野心很大，是个非常不错的棋子。”

    在这里，只有海伦有资格和深渊零提意见，当然也仅仅是有资格而已，即便如此，她说完后脊柱上也蹿起了一丝凉意。

    不是谁都有胆子敢和零大人提建议的，即便拥有这个资格。

    深渊零微微点头：“也好，他们以为能一直瞒着我和利维坦大陆的瘟疫死神联系，这种没用的棋子就扔掉好了，海伦，以后关于大陆的事情不用再和我汇报，随你开心就好，这些可笑的蝼蚁是死是活有什么关系？除去教会总部、雪漫境和魔女监狱外，其他的势力，你看着办就好。”

    “记住，这不是交易，而是施舍。只是我心情好，给他们一口饭吃而已，心情不好了，就随手弄死。”深渊零淡淡说道。

    “是！”海伦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其她几人也一样，这意味着她们也拥有了可以自由行动的权力。

    每一名人工魔女都负着各种怨恨，是零大人给了她们新的生命，而她们的余生，只是为了将曾经施与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还回去而已。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弥漫在整个黯雅大陆上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