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不敢再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墨菲斯，从她们遇见黑皮两人到坠入深渊，一直到菲奥娜杀死玛姬体内的深渊怪物，然后就是重头戏——

    菲奥娜的深渊化是从身体异变开始的，大量的黑气不仅提供了深渊能量的源泉，还从根源改造了她的身体。

    十三四岁成长到十八九岁，至少是五年的成长，从凯撒的描述可知，这不是时间加速，而是确确实实按照一定比例让菲奥娜直接成长到了五年后的状态。

    和墨菲斯所知的深渊化不一样，菲奥娜除了身体成长外，没有发生形体上的改变，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她的深渊化还没彻底完成？

    她在最后依旧保留意志，却希望凯撒能杀了自己，说明深渊化对她有一定的影响，且一定是负面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果决。

    不过最后菲奥娜选择离去，大概是她觉得继续留下去，凯撒下不了手，而自己有大概率失控对他们造成伤害，这才仓皇离开。

    推测完这些，墨菲斯继续观测着光团里菲奥娜的身影，依旧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历练，她没有发生变化，形体上也是如此，只是比起最初，她还是有所改变。

    作为世界的创造者，墨菲斯清晰的观察到，菲奥娜的双眼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玫瑰红，这种颜色很奇特，高贵典雅，却又有一种鲜血的感觉。

    她还在发生变化，在雪漫境的某一处，她出不去，现在的边境有各种哨塔和警戒军队，连小鸟都过不来，更别说她这样一个大活人。

    就算实力激增也逃不出去的，她躲在雪漫境的某处，不是躲，或者说回避更恰当？

    墨菲斯来了兴趣，她很想知道此刻菲奥娜的想法，她知道自己的一半灵魂在墨菲斯手里，如果她真的成为了深渊怪物不可逆，那么势必会来这里夺回那一半。

    如果菲奥娜还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却没有选择回归，那就耐人寻味了。

    两人有这方面的约定，墨菲斯隐约提及过这些，她很聪明，真的越界了，肯定会做好打算，死或者反叛或者回归，而不该是这样的等待。

    “有几种可能性呢......”墨菲斯低声呢喃着。

    “啊，什么？墨菲斯大人。”被她搂在怀里的凯撒忐忑不安，又不敢挣脱。

    第一种，她彻底反叛了，等待着蜕变完成，回来夺走剩下的灵魂。

    第二种，她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不过时间过去那么久，她肯定适应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想必是她觉得自己无法控制，回来可能对大家造成很大的伤害。

    而这个伤害，菲奥娜判断雪漫境这边是无法无伤制服她的。

    肯定不存在迷茫，举棋不定，墨菲斯太了解菲奥娜了，生或者死，正是这种不犹豫的果决，才让她能在一次次战斗中活下来。

    看来，暂时只能等待了。

    “没什么，记住我今天的话，菲奥娜的事情不要再和其她人说了，我们知道就可以了。”墨菲斯拍了拍凯撒的肩膀，放她离开了。

    凯撒郑重的点头，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说道：“可、可是这样会不会对墨菲斯大人不公平？”

    为了隐瞒这个，为了菲奥娜，让墨菲斯遭受大家的怀疑和猜忌，作为知情者的她实在不能忍受。

    墨菲斯微笑着摇了摇头，点了点大门，凯撒只能叹息着离开。

    房门关上，墨菲斯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真的变了。

    如果是从前，就算不杀了凯撒，她也至少会抽出她的一部分灵魂作为保障，以防事情泄露或者别的，自己居然会这样放任凯撒离开，这种变化，是不是也被白夜大人预料到了？

    另一边，冰焰房间。

    死灵之眼的魔女们齐聚一堂，赫尔刚刚解开和墨菲斯的矛盾不久，这边冰焰又出事了，深渊化的事情美狄丝早有推论，诺曼的论文也涉及到了这方面的探究，雪漫魔女们并非一无所知。

    冰焰突然的沉眠以及之前和鱼人的对话还有异常情况都让赫尔有些头疼，这件事她已经和美狄丝商量好了，要当面和墨菲斯说清楚，讨论明白。

    事情太大了。

    如果姐妹们的提升是朝着一个错误的方向进化，种种迹象表明，越是强大，越是和深渊有关联，这个太恐怖了。

    赫尔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推测，万一是真的，那她该怎么面对这些姐妹们，该怎么面对白夜，虽然他现在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这边。

    可她不想啊，真的不想变成怪物，一根指头都不想。

    “好了啦，赫尔姐姐，你想多了也没用，我当初不是也这么过来的嘛，虽然、虽然时间有点久，可是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啊。”妮克斯在原地转圈，她是忍受不了这个气氛的，尤其是芬里厄都板着个脸，以前见她都不是很待见冰焰。

    两个人“蠢猫”、“笨狼”互相称呼，可每次出事，芬里厄都是一直守候在冰焰身边的那个。

    没人比她更关心冰焰了。

    “好了啦，冰焰比我厉害多了，肯定没事的。”妮克斯这边走走，那边走走，想要让愁眉不展的众人从紧张的气氛里解脱出来，可惜她没明白大家沉闷的原因。

    “好了，妮克斯说的对，事情都这样了，明天我去和墨菲斯说一下，她应该有对策了，还有，菲奥娜的事情......”

    “我、我回来了。”

    凯撒的小脑袋正好探进来，她想着先来探望冰焰老师，却没想到大家都在，奥拉、小麦和阿雅哭丧着脸，还没从悲痛里回转过来，让凯撒的心直痒痒，好像大声吼一句，“菲奥娜其实没死！”

    但还是忍住了。

    “菲奥娜其实没死吧。”

    “诶？”

    凯撒下意识回答，连忙捂住嘴巴，才发现大家的眼神都飘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啊。

    明明刚刚答应了墨菲斯姐姐......

    “这么简单就被套出来了，我还想着多试探几句呢。”美狄丝抿嘴偷笑，“好了，不要紧张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凯撒有点懵。

    “傻瓜，如果她真的死了，墨菲斯的反应会比我们任何人都大吧。”回过神来，从今天会议上的大吵醒转过来，赫尔此刻比谁都清楚。

    墨菲斯，如此在意白夜，凡是涉及他的事情，都不能平静，看来她自己都没觉察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