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漆黑，冷风阵阵，天地一片昏暗。

    秦书凡搅拌完药膏，到三层藏书阁，找出一卷玉皇经，盘坐下来仔细观看。书中讲述的是为元始天尊演说玉皇修道登仙故事，及诵念玉帝经咒之功德果报之事，玄妙异常。

    正当秦书凡看得入迷之时，突然秦书凡耳朵微微一动，嘴角翘起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笑意来。

    皇宫城墙之外，十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纵上城墙，刀光连闪数下，正在这一段站岗的十多名禁卫军顷刻死亡，被轻轻地靠在墙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算不远处站岗的禁卫军也没有察觉到。

    这些人，正是沈落雁派来的瓦岗刺客团。

    有独孤阀和宇文阀为盟友，皇宫城墙守卫那处防御薄弱，兵力分布，刺客团心如明镜，甚至谁在值守，武功如何，什么时候换班都一清二楚，无声无息潜入皇宫，对他们而言如同回家一样熟门熟路。

    十个刺客蹲身在城垛下远望，百多米外的长生殿是唯一建筑，在宽大的皇宫内异常醒目。

    只见大殿四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近百名披甲执锐的禁卫军，把长生殿围的水泄不通，即便飞过去一只鸟儿，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防御森严到极点，想要跃下城墙攻击长生殿，更无异于痴心妄想。

    刺客团显然有备而来，平静的望向长生殿，一层二层漆黑一片，明显无人，三层灯火通明，透过开启的窗户缝隙，清晰可见一名黑袍少年正在挑灯夜读，正是他们的攻击目标。

    “准备！”

    一个明显是头领的黑衣人大手一挥，其余人从背上卸下一张大弓，装上一枝前端大后端小的箭矢，直指三楼灯火阑珊处。

    这种箭矢非常怪异，每根前端均有一柄漆黑的小球，散发着刺鼻的呛人气息。

    “射！”

    一声令下，箭矢激-射而出，电光一般飞向三楼。

    刺客团也不看结果，在黑衣人的挥手下，背上大弓轻轻跃下皇宫城墙，直奔城东方向而去。

    “射完箭就走，这些人是何意？咦？那是……”

    秦书凡收起书卷，起身朝窗户走去，忽然惊疑一声，箭矢上面的怪异和丝丝呛鼻气息，秦书凡立时想到了什么，当下双足连点，整个人冲天而起，直接撞破大殿房顶，飞到半空。

    他刚飞出大殿的瞬间，近十根箭射进屋内，连续的轰鸣声随之响起。

    那声音，好似鞭炮炸响，却比鞭炮的威力强烈数十倍，屋内的桌椅板凳在爆炸声下，被强大的气劲撕裂成碎片，周围的窗户也被成数十瓣，全数掉落下去，砸在地面站岗的禁卫军身上，哀号一片。

    “有刺客！”“保护帝师！”

    霎时间，呼喝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黑火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种东西！”

    五十米高空，秦书凡遥望城东方向，那些黑衣人的身影还未离开他的目视范围，心念一动，整个人离弦利箭般追了过去。

    刚才箭矢前端黑色小球散发的气息与硫磺的味道非常相似，作为现代人，再看到爆炸的情形，立时想到黑火药，因为只有黑火药才能产生那么强大的爆破力。

    只是，记忆中的黑火药是在晚唐时期才正式出现，现在隋朝时期与出现相差几百年，根本不可能运用！

    不过转念一想，秦书凡就释然了。

    黑火药是由道家在练丹的过程中发现，而练丹的历史可以追朔到战国时期，许多道家早已知晓其方，只是到晚唐时期才开始正式运用。

    秦书凡很想看看是何人想到这种方法对付他，毕竟黑火药的运用是时代的转折点。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可以看出个个都是轻功方法的高手，在一间间屋顶纵跃飞腾，最后跃到城东一家小院。

    秦书凡尾随而至，刚落到院内，四周嘭嘭嘭嘭一阵闷响，就好像什么东西爆炸，紧接着腾起一股股白色烟雾，好似烟花爆炸过后产生的硝烟，还夹杂着丝丝香甜气息，快速涌来，将秦书凡淹没。

    “杀！”

    那些黑衣人齐齐掉转脚步，抽出腰间钢刀，冲进烟雾中，噼里啪啦的打斗声随之响起，但只持续了片刻时间，一切声音便倏然而止。

    踏！踏！踏！……

    在轻微的脚步声中，秦书凡单手负立走出烟雾，身上没有半点打斗过的痕迹。

    他袖子一甩，劲力鼓荡，形成强烈的旋风，把白色烟雾吹得散去，院内的情形一目了然。

    只见刚才的黑衣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气息全无，皆是心脉破碎而亡，而院子四周及秦书凡头顶上方全都布满一张张大网，这些大网一如昨夜刺客使的网一样，每张上面都附着剧毒、各种尖刺武器，好似蜘蛛网一样，把四面八方出走、飞空的方向全都封死。

    敌人显然是杀死秦书凡，大网只是一方面，在四周的墙头上还升起许多黑铁盾牌，块块相连在一起，足有三米高，看起来非常厚实，好似铜墙铁壁一样。

    四周是铜墙铁壁，头顶上空是毒网，敌人分明是要将秦书凡困杀在院内。

    “能引秦某而来，并想出用毒气攻击和这些铜墙铁壁，我想，当今天下除了俏军师沈落雁外，没人能想不到如此全面的计策，出来吧，沈姑娘！”

    秦书凡环视四方轻轻言道，声音在封闭的院内嗡嗡回荡，不待声音消失一道娇甜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无法判断出处。

    “秦先生果然智谋过人，凭仅小小的布置便猜到出自落雁手笔，不愧是昏君封的帝师，令落雁佩服之至，只是有些可惜了……”

    秦书凡好笑道：“秦某都不觉得害怕，姑娘可惜什么？难道落雁姑娘对秦某有了别样的心意？

    想想也是，秦某两次释放，落雁姑娘嘴上不说，心里必然感恩戴德，加上秦某相貌武功还算尚可，又是当朝帝师，可谓名震天下，试问天下那个少女不爱英雄，更何况，秦某手中有落雁姑娘的婚书，所以姑娘便芳心暗许。

    今夜，特意把秦某在洛阳的敌人都集中过来，好让秦某一网打尽，以视爱慕之心。其实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秦某娶姑娘婚书的时候，便生出娶姑娘之心，届时，秦某教导落雁长生诀，你我共享长生，双宿双栖，生生世世不分离。”

    沈落雁的声音在封闭空间内传递，回荡不休，让他分不清具体方位，他说话的时候掏出婚书轻轻甩动，同时，双眼在四周不断巡视，心神也沉入大地，寻找声音源头和敌人所在的方位。

    “你、你胡说！”

    “恶贼，口出狂言，落雁天生丽质，怎是你口中的歹毒女人！”

    前一道声音明显是沈落雁，而后一道却是男子的声音，带着怒火，异常狂暴，虽然还是有些难辨方向，但是秦书凡已大致确定了方向。

    秦书凡继续开口试探：“哈哈，兄台恐怕不知道落雁还有个‘蛇蝎美人’称号，她将和我在一起，作长生夫妻，更不需要顾名声了。”

    “秦贼，休要侮辱落雁的名声，落雁是我的人，谁也不准抢走……”

    “别说了，我们上当了，快动手……”

    “哈哈，晚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