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快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今天晚上玩得开心的员工们离开之前都三三两两地到门口跟两个老板打招呼。

    “陈董，陈总监，我回家了。”

    陈江河仅仅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倒是陈乔木不厌其烦地跟每个员工叮嘱了几句，“晚上早点回家，别在路上逗留，注意安全。”

    听着老板的唠叨，员工们都挺受用的，心里很温暖，纷纷表示自己一定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过了一会儿，前来道别的员工越来越少，公司的员工都几乎走完了。

    街上是一副繁华夜景，七彩斑斓的霓虹灯闪烁着，照映着街上来去匆匆的行人们。

    酒店外面的酒吧，夜店倒是人流如织，对于有些人来说，夜晚才是一天的开始，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恣意放纵，声色犬马，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两兄弟遥望着街道，看着那些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们进出酒吧。

    “等咱们有钱买豪车了，也可以带着车钥匙去酒吧里浪一浪。”陈乔木调侃道。

    “我有女朋友了，对这个不感兴趣。倒是乔木哥，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想去夜店浪一浪，不怕嫂子知道了让你跪地板？”陈江河对酒吧、夜店向来就没有好感，反将了陈乔木一军。

    “开个玩笑，哈哈。”陈乔木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夜店也没你认为的那么乱吧。其实我和你嫂子原来去过一次，只不过没待多久我们嫌太吵就出来了，后来就没去了。不过她有几个闺蜜倒是喜欢去酒吧玩，有一个姑娘还在夜店找到了富二代男朋友，她们经常叫你嫂子一起去玩，不过我们工作后很忙，没有时间去。”

    “在夜店还能找到男朋友？是**吧。”陈江河嘴巴一点也不客气，他对喜欢混夜店的女生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的确不是真爱，你嫂子原来也劝过她不要把酒吧里认识的感情当真，但是那姑娘不听。在一起没过多久那姑娘就和他的夜店男友分手了，分手的时候还爆出了她给男友堕过胎，在同学圈子里都传开了，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人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陈江河向来就对混夜店的女生没有好感，听到这个夜店爱情故事女主角的悲惨结局，心里面却没有丝毫波动。

    “你太冰冷了吧，该有的同情还是要有吧。”陈乔木撇了撇嘴。

    “同情心不能泛滥，必须要有一个度。”陈江河倒是无所谓，乔木哥的确是比他有责任感和共情心，所以陈江河才把公司的日常管理交给了陈乔木。

    “一个人表现卤莽、刚愎、自高自大，不能约束自己免于有害的放纵，追求兽性的快乐而牺牲情感上和智慧上的快乐——这样的人只能被人看低，而他对于这点是没有权利来抱怨的。”陈江河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听到陈江河一股翻译腔的话，陈乔木倒是哭笑不得：“这又是哪本书里的歪理？哪天我也去看看，顺便批判一下。”

    “密尔的《论自由》，大师的经典著作，你可批判不了。”

    陈乔木摆了摆手，“不说了，我估计员工都走了，我们进包厢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人没离开。”

    “好”

    于是俩个人走进包厢，一下子就看见了趴在桌子上的苏黎，包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陈乔木走到苏黎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苏，你怎么还不回家，趴在这儿睡着了？”

    苏黎张开了迷离的眼睛，看到了陈乔木站在她面前，立刻坐了起来。

    “嗝”苏黎先打了一个嗝，然后说道：“陈总监，我马上回家。”

    陈乔木一下子就闻到了她身上刺鼻的酒气。

    “你一个女孩子，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我在公司里三令五申不准劝酒，谁逼着你喝了，你告诉我，我明天叫他滚蛋！”陈乔木皱着眉头问道。

    苏黎的脸颊显露出醉酒后的酡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人逼我喝，都是我自己愿意喝的。今天高兴嘛，我就多喝了几杯。”

    看着苏黎迷离的眼神，酡红的脸蛋，陈乔木觉得她不是只喝了几杯，而是喝了好几瓶。

    “你有没有男朋友，打电话叫他来接你。”陈乔木看着面色酡红的苏黎，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

    “我没……没男朋友。”苏黎口舌不清地解释。

    听到苏黎没有男朋友，陈乔木有点意外。

    毕竟苏黎挺漂亮一女生，还被陈乔木钦点了给公司的宣传单当模特，像这么漂亮的女生身边的追求者一定很多，她居然还没有男朋友。

    “你租的房子在哪？远不远？要不要找个人送你回去？”

    “在菜市街，我自己一个人能回。”苏黎摇了摇头。

    听到苏黎住在菜市街，陈乔木有点吃惊。

    菜市街离中关村挺远的，苏黎的工资在二十多个员工里算是挺高的了，怎么住在一个离公司这么远的地方。

    陈乔木的责任心还挺强的，刚才叮嘱其他员工们不要在外面逗留，早点回家。现在看到苏黎这副醉酒的模样，更不放心她的安全问题了。

    “江河，你把你留在停车场的车开过来，开车把小苏送回去。”陈乔木沉吟了一下，对陈江河吩咐道。

    “乔木哥，你怎么不开车送啊？”陈江河的第一反应就是推脱，掐断两个人之间的任何可能性。

    “我今天喝酒了，不能开车，你没喝酒，把苏黎送回去。”

    “叫个出租车就行了呗，把车牌号记下来，谅司机也不敢做什么吧。”陈江河满不在乎地说道。

    “最近网上不是在传出租车司机对女乘客动手动脚的案子吗？我看小苏这神志不清的样子，被司机占了便宜估计还不知道。你跑一趟，把小苏送回去。”陈乔木皱了皱眉头，用无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听到两兄弟讨论要不要送她回家，苏黎连忙感谢道：“不用麻烦陈董了，我在京城呆的日子也不短了，我自己能回去。”

    苏黎自己站起来想要走几步，却走的踉踉跄跄，陈乔木上去扶了苏黎一把，她才没摔倒。

    看着苏黎神志不清，一副走路都要摔倒的样子，陈江河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送她回去。”

    如果真的让神志不清的苏黎在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受到了什么伤害，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于是陈江河走过来扶着苏黎，苏黎的身体一下子软绵绵地靠在了陈江河的身上。

    不过入鼻的倒不是化妆品的香气，只有浓烈的酒气。

    “陈董，谢谢您。”

    “不客气，举手之劳。”

    陈江河把苏黎扶到了汽车的后排座位上，苏黎坐不起来，顺着靠背慢慢滑下去躺在了座位上，眼睛半睁半闭。

    开了一段路，陈江河开口说道：“苏黎，你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啊？是不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你都可以跟我们说，公司里的同事都可以帮你，不要自己喝闷酒，自己要注意身体啊。”

    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温柔了，陈江河又加了一句多余的解释：“公司最近又要开发新软件了，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掉链子。”

    但是陈江河说的话苏黎都没有回应，她安静地在后排座位躺尸。

    一路无话。

    …………………………

    开了半个小时，陈江河把苏黎送到了她说的地址，这栋楼房看起来挺破旧的。

    “到地方了。”

    听到没有回应，陈江河看了看后视镜，苏黎闭着眼睛躺在座位上，仿佛已经熟睡了。

    陈江河下车走到了后排座位上，轻轻摇了摇苏黎的肩膀：“醒醒，你总要告诉我你家在几楼几号吧？”

    “3楼1号。”

    苏黎的眼皮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睁开，低声咕哝道。

    “钥匙在哪？”

    苏黎闭着嘴吧没有回复，于是陈江河在她的挎包里搜到了一串钥匙。

    看着躺在后排座位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苏黎，陈江河只好把她拖出了汽车，扶着她进入了她进入了房子的三楼。

    苏黎租的这栋房子很老旧，不仅楼梯狭窄，而且一层楼只有两间房，两间房的门口就在楼梯口对着。

    陈江河掏出钥匙串一个一个地试，试了几次才找到了正确的钥匙。

    打开防盗门，房间的布置就映入眼帘。

    房间的格局倒是和他上辈子租的房子差不多，一室一卫一厨。

    陈江河扶着苏黎进入了卧室，把她扔在了卧室里的床上，抬起头随便打量着苏黎的卧室。

    卧室里很干净、整洁，而且是中性化装饰，墙壁上刷的是白漆，没有花里胡哨的壁纸，天花板上的灯具也是高中教室里常见的柱形白炽灯。

    没有一些女生常见的粉红色装饰，床上是蓝色格子床单，没有粉色布娃娃和玩偶，墙壁边上倒是靠着几张瑜伽垫，这几张瑜伽垫才显示出有女孩在这里居住的气息。

    书桌上有一些文件和书籍，除了一些瑜伽书籍之外，陈江河就看到了《中国现代诗歌精选》《海子诗集》这些书，想到了上次的乌龙事件，不由得莞尔一笑。

    书桌上除了书籍，还有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里除了俩个中年男女，还有三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看起来年纪最小，从眉眼可以看出都是一家人。

    长得最高的这个女生应该就是苏黎了。

    陈江河看到照片，自言自语道：重男轻女啊。

    打量完卧室，陈江河把卧室里的空调打开，给苏黎盖好铺盖就算是搞定了。

    盖好铺盖，苏黎却突然伸出手拉住了陈江河的胳膊，陈江河回头看了一眼，苏黎仍然闭着眼睛，脸色酡红，一副熟睡的样子。

    陈江河笑了笑，轻轻地把苏黎的手拿开，放到了床沿上，自己关灯关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