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夜和红骷髅相对而坐。

    阻隔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层淡蓝色的能量场。

    红骷髅伸出手来轻轻地触碰那淡蓝色的能量，却并没有发现这能量展现出丝毫的攻击力，只是……坚不可摧。

    似乎无论多少力量施加在它的身上，都毫无意义。

    夏之夜轻轻地笑了笑：“不用白费力气了，科学家是很可怕的不是吗？很多年前，厄斯金博士能够让你从一个普通人，变成红骷髅，而现在……这一层能量场，它甚至比纸还薄，但是你却无法通过它，只能被它囚禁其中。”

    “我从来都了解科学的可怕。”

    红骷髅，约翰·施密特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外面的夏之夜：“只是我们对于它的用法，似乎有些不同。”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夏之夜说道：“你将它用来征服世界，我将它用来保护世界。而过程之中，不管是为了保护，还是侵略，总要杀人。就单纯以杀人的角度来看，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以为这可能会是我要说的话。”施密特皱了皱眉，好吧，事实上他并没有眉毛：“难道，你这样自诩正义的存在，不会为自己而感觉到羞愧吗？为自己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而感觉到……不安？”

    “不会啊。”夏之夜笑了笑：“我保护世界，我骄傲，我自豪，我为什么要羞愧？而你……为了征服世界，实现自己的野心，用无数的人命来填补你的王座，难道，你不会觉得羞愧吗？”

    牢房里的施密特陷入了沉默。

    夏之夜却慢慢的站了起来：“你或许已经承受了良久的寂寞，那又何方多承受一些呢？”

    “我以为，你会有问题想要问我？”施密特看夏之夜要走，默默开口。

    “有啊。”夏之夜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忽然不想问了。”

    挥了挥手，夏之夜逐渐远去，黑暗降临，那淡蓝色的光幕并不足以提供可视光源。

    施密特索性闭上了眼睛：“你会回来的，你还会回来找我。”

    ……

    ……

    回到了上层之后，夏之夜却始终沉默不语。

    在他的身边，娜塔莎看着他的侧颜，却并没有多少疑惑，只是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哀伤。

    这份哀伤并不属于娜塔莎，而是单纯的被夏之夜感染。

    换个人或许不知道夏之夜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娜塔莎却知道……对她来说，夏之夜始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孩提时的超级英雄，睡前故事的主人公。

    情窦初开的时候，也为会夏之夜的遭遇而觉得心疼……曾经羡慕过曾经和夏之夜公事过的卡特特工。

    最终，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这个男人就这么活生生的走入了她的生活。

    和传说不一样，但是……那些故事却始终在心头，就算是过去多少年，都无法抹去。

    所以，她知道夏之夜现在在想一个人，一个已经故去了很多年，甚至于，已经被遗忘在历史长河里的人。

    “你知道吗？其实，我随时可以制作出史蒂夫用过的超级士兵血清。”

    夏之夜忽然开口。

    娜塔莎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等了片刻之后，就听到夏之夜说道：“只是……有些人害怕那样的未来，所以，有些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血清可以制作，可以量产，但是有些存在……不会。”

    长长的出了口气之后，夏之夜加快了脚步。

    娜塔莎站在原地，并没有跟随，有些时候，男人也是需要一些独立空间的。

    ……

    ……

    仍旧是里海营的屋顶，这一次，仍旧是夏之夜一个人。

    冬兵巴基虽然已经回归了，但是据说今天被史蒂夫给叫了出去，这一对好基友又一次凑在了一起，巴基自然不会没事跑到里海营的屋顶晒太阳。

    夏之夜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脑海之中浮现的却是一个秃顶大叔的形象。

    事实上，对于夏之夜来说，最初的时候跟随那个秃顶大叔学习的时光，也是如此的轻松……可惜，如果自己这辈子真的能够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科研人员的话……

    他想到这里，却又苦笑了一声：“那样的话，我或许早就死了，也不可能遇到李小米。但同样的，也没有现在的这份责任。”

    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超级士兵，不会满世界都是，东西是你做出来的，就由你带走好了。施密特被我抓住了，虽然可能是晚了点，嗯，晚了七十年，但是……也算是完成了吧？不管你是否怪我……大概也就这样了。”

    回应他的唯有清风徐徐，山野枯寂。

    夏之夜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揉了揉自己的脑门。

    过往的无数记忆都开始在脑海之中浮现，有些甚至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有些是想要忘记，却又不敢忘。有些甚至是不敢回想的……

    这一路走来，在他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有快乐，也有痛苦，有仇恨自然也有恩情。

    很多东西，就算是口中不说，难道真的就能够从用记忆之中抹去吗？

    手环上的指示灯闪烁了起来，夏之夜揉了揉自己的脸，娜塔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汉克·皮姆的通讯。”

    夏之夜点头：“接过来吧。”

    娜塔莎点了点头之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夏之夜笑了笑：“是好事。”

    娜塔莎不明所以，切断了通讯之后，一个音频接入了进来：“哈哈，你现在真的很忙，我之前拨通电话，还以为自己打错了。”

    “抱歉。”夏之夜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并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只是这两天确实是不放心。不过现在可以了，是需要让我实现诺言的时候吗？”

    汉克沉默了一下之后，说道：“帮我，看看一个人怎么样？”

    “嗯？仅仅只是看看？”夏之夜笑着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不……仅仅只是看看。”汉克说道：“或者……说是盯住。”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