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再度拨打了何志敏的电话，一手拽住杨森，直接朝办公室走去，庞主任正在门前给所有人讲之后工作的安排，看到周海急匆匆的模样，没说啥继续讲着。

    “......都知道细节了，别的话我不多说，就一样要求，服从安排，做好自身防护，为了我们的家人，暂时不要回家，并且不要将这里的情况泄露出去！”

    周海刚走到办公室，何志敏的手机也接通了，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

    “喂，海子你们隔离结束了？”

    “你怎么了？”

    “没事儿啊，我能怎么了就是有点儿累了！”

    “别骗我，杨森在我身旁，你们那里的情况我们随时都能看到！”

    这句话后，周海看向杨森，杨博士倒是省心也不用招呼，他算是知道了，周海认准的朋友，他是真关心，所以直接找到鲁大医院的监控，调转笔记本的方向屏幕对着周海。

    果然，何志敏坐在一个隔离房间内，看得出这里似乎是个休息室，桌子上放着很多袋子的盒饭，他的头发已经全部贴在额头上，脸色惨白，一边吸氧，一边打着点滴。

    “行了，少浪费一点儿资源吧，我就是心脏有些不舒服，连续两天没睡了，真的是太累了。”

    周海知道，现在急诊的人员全部在岗连轴转，护士和别的医生可以轮换着稍事休息，他不行必须紧盯着，因为随时有突发状况，病患还在不断增加，这个工作量太大了。

    “嗯，换身衣服，补补液，你也眯一会儿，一段时间内都会这么忙，你那里是最前沿，不能倒下！”

    “知道了，别婆婆妈妈的，我睡一会儿，既然被放出来了，你也抓紧开工吧，我真希望现在就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患者的情况千变万化，处理了肺积水，肾衰竭和内出血又来了！”

    周海错错牙，他也急不过还是要压住心态，忽然想到那个最早住院的家伙。

    “张联程情况怎样？”

    何志敏一脸的无语，“我也很诧异，第一个发病入院的家伙，现在数他状态好，应对各个问题的治疗，算是延缓了病情，不过他肝脏和肾脏的损伤还是很严重的，双眼黄疸严重，粘膜溃疡，无尿。”

    “知道了，我去尸检，你那里新增的患者信息尽量问诊调查清楚，这样省去很多麻烦，也更利于我们这里的调查！”

    “嗯，行了我眯一会儿。”

    周海这才挂断电话，杨森将电脑合上。

    “你怎么不问问我，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是不是出现过？”

    周海瞥他一眼，“有了你第一个坐不住，你现在回信息中心，这里太不安全了，然后让你的人追踪吧，我们有消息随时联络，你尽量不要过来。”

    杨森拎起自己的东西，走是一定要走的，只少回去洗个澡，办公室的电脑比这个给力，可以好好追查一下。

    “行，不废话，我先走了，从专业角度来说，这个家伙这样搞一定有目的性，这么大的阵仗不出头露面，都对不起这个开场了，我回去集中力量追踪一下这个人，如若他有什么动作尽量去截获，不然全城恐慌可不是闹的！”

    周海点点头，“市局那里你沟通一下吧，我支持你的想法，从种种迹象来看，这次的病毒爆发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只是我们缺少证据！”

    杨森起身离开，胖子和赵新利随即进来。

    “海子（头儿），我们开始吗？”

    周海点点头，“让冷冻室准备一下，先吃点儿东西，我们这次需要尸检的数量非常大，不过别的解剖室没有做强化隔离措施，都在一号解剖室进行吧！”

    ****

    挂断电话的何志敏，微微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看点滴已经基本结束，摇晃着坐起身，将点滴针头拔掉。

    拨开氧气管，此时似乎舒服了许多，端着盒饭快速往嘴巴里面填，似乎上一次吃饭还是在昨天中午，长时间的饥饿，让胃部已经烧灼的有些麻木，输液后别说感觉还真的有点儿饿了！

    何志敏用了三分钟，将两份盒饭都吃掉，这才漱漱口，水是不敢多喝，穿着防护服要上一趟洗手间就需要二十至二十五分钟，如若这个时候患者有事儿，他想去救治都没有机会，为了避免穿脱和消毒，只能不喝水。

    换上一套新的防护服，何志敏按了按面罩，这才走近急诊大厅。

    刚刚站定，红色的抢救灯闪烁起来，广播中响起一阵呼唤。

    “何志敏主任，请抓紧到一区的22号床位！

    何志敏主任，听到呼叫后，请抓紧到一区的22号床位！”

    何志敏加快步子，直接窜到22号病床前，患者不断扭动着身体，整个上半身如同弯弯的拱桥似得脱离开病床，口中发出类似野兽的吼声。

    两个小护士已经被甩开，摔倒在地上，一个男医生无法按住他的动作。

    何志敏赶紧冲到近前，大声喊着：

    “再来人，按住患者肾上腺素2毫克，静脉推注快！”

    说着，何志敏整个人跪在病床上，用自己的身体压住患者，虽然看着是限制了病人的动作，不过并未用力束缚，只是按住病人双肩顶住他的下颌。

    如此动作似乎有点作用，地上的两个小护士赶紧爬起来，抓起肾上腺素给患者静脉推注。

    躁动眼看着缓解了，监控仪上各项数据虽然没有变好，至少没有向着更差发展。

    别的医生也过来了，何志敏松开对患者的控制，伸手想要去抓病历。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患者突然瞪大了眼睛，肚子一鼓一鼓的，伸开手指，一把抓住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用力拔下来，呼哧呼哧喘着气。

    一个小护士看到了，想要阻止他的动作，不过被那人横着一扫，整个人甩了出去，砸在监护仪上面罩内全都是血。

    另一个小护士去抚那个受伤的护士，何志敏赶紧转回身，伸手要再度按住患者的肩膀，不过那人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什么原因，双手不断挥动。

    刺啦一下，那拔下来的针头，直接划伤何志敏的手掌。

    不过这番动作，让那个患者完全没了力气，头一仰一口血带着颗粒感的碎屑喷洒出来，周围的三个人都没能幸免，防护服上到处都是血点。

    随即，那监控仪上的波浪线不断鸣叫着变成直线。

    何志敏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赶来的人员赶紧检查那个受伤的护士，看着防护服的面罩并没有碎裂，一个个才放心些。

    急诊的护士长，扶着何志敏起来。

    “主任你没受伤吧？”

    何志敏攥紧拳头，握住掌心的划伤痕迹，朝着护士长笑了笑。

    “没！”

    l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