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实际上，你们和刚才那道意志，其实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势力？甚至你们之间，还是敌对关系？”

    经过简单的思考和推算之后，邓恩就大致明白了之前发生的事，虽然十分吃惊于所谓的根源，居然会在这种事上出现这样的失误，但邓恩还是决定先听听对方的介绍，只不过，这口气上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埋怨的味道。

    这让那只黑猫忍不住嘀咕起来，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失误，还不是因为你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

    不过，现在黑猫算是对邓恩有期望的，所以当然不会当场让对方难堪，因此转而顺着对方的疑问介绍起来——

    “星神，是一种特殊的神祇，他们的诞生不依托于生命的信仰，也不是单纯依托于一个世界内的规则，而是直接从世界中诞生的强大存在，其本身拥有着对星空规则的干涉能力，是一种十分恐怖的存在！”

    “也就是说，每一个星神，都是从世界中诞生的，有属于自己的世界？”邓恩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了圆环世界、平衡世界的景象，“但据我所知，似乎诸神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世界，不是有个说法吗？星空中的每一颗星辰，都有可能是神灵的神国。”

    “这是不同的，”黑猫摇了摇头，耐心的讲解起来，“神灵不一定拥有神国，甚至在广阔的星界之中，存在着一种特殊的神族，他们不需要神国，本身就拥有伟力……”

    邓恩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至于其他神祇，他们大部分是靠着信仰维持神格，这就限制了本身的力量，而且他们所拥有的神国世界，都是慢慢成长的，本身的范围并不大，也许只有那些强大神力的国度，能达到普通大陆的大小。”

    “你是说，正常的神国，只有一块大陆？而且范围很小？”邓恩疑惑起来，在他的认知中，圆环世界和平衡世界都不小，甚至如果不是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他根本想不到那两个世界，会和神灵有关。

    至于大小，平衡世界的阿斯兰·基拉还没怎么活动，但圆环世界，他的化身和从属已经折腾了好些年，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大概的疆域范围，绝对算不上小，和这位黑猫的说法有些出入。

    “神灵的神国形态多样，其实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但只要神格等级不高，祂们的世界就不会太大，而且本身神国和神灵的联系虽然紧密，但还不能说是一体的，至于那些非常巨大的神国……”黑猫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非常讽刺，或许只有等神灵陨落之后，神国不再具有限制，转变成普通的位面，才能按照星空规则，没有限制的持续成长！”

    “神灵陨落之后，祂们的神国，就不再受到限制了？”邓恩微微一愣，但思考之后就明白过来。

    神国的存在，对于神灵来说，无疑具有很大的好处，是祂们力量的体现，同样也是一种力量的源泉，对于神灵们而言，神国是为自己服务的，那么神国强大固然是好的，但前提是可控，只要是可控的国度，就能牢牢掌握在手上，如果不可控，那么无论神国多么强大，对神灵来说，都没有意义。

    换句话来说，也许神国的诞生，是因为神灵，但在这之后，神国就被神灵牢牢掌控，甚至直接限制国度的成长。

    想到这里，再联想到圆环世界和平衡世界，难道那两位古老神灵真的都陨落了？

    心里想着，他嘴里却问出另外一个问题：“那么星神呢？”

    “星神本身就是世界！祂们是拥有生命和意志的世界！”黑猫眯起眼睛，语气沉重起来，“和信仰神、古老神、血脉神不同，星神的力量并不是通过聚集衍生出的神力，而是单纯的世界之力，他们展现权柄的方法，也不是得到规则的认可、将某种规则凝聚成神职，而是单纯的将自己世界里存在的种种规则引导出来，直接使用！”

    “虽然听着有些混乱，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邓恩点点头，同样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只是暗地里却直接比较起神族化身和世界化身的不同点。

    “是的，经过吾等多次的观察，吾等认为这意味着星神可以在任何世界，不受太多约束和压制的，展现出规则权柄的力量，而不像信仰神、古老神、血脉神那样，一旦去了一个新的世界，就会因为世界规则的变化，失去大部分的伟力和威能！”

    最后，它透露出遗憾之意：“可惜，因为关于诸神的样本太少，不能进行对比试验，否则吾等一定可以获得更加详实的结果。”

    这句话，让邓恩后背一凉，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个根源果然十分危险，同时也意识到了，所谓的根源，可能不想自己原本想的那样，代表着某种本质的源头，而很有可能是一个组织。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既然这样，我们两个在这里讨论诸神合适吗？不是说那些强大的神灵，只要提到了祂们的名字，就会有所感应吗？”

    “放心，在吾等面前，就算是诸神也不可能窥视，祂们也同样有着限制。”黑猫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自傲。

    听起来，所谓的根源，并不比诸神厉害啊。

    邓恩心里嘀咕着，紧接着就说道：“那么，你所说的间谍，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是因为我获得了一个世界的……盖亚意志？是这样的名称吧？所以你想让我混进星神之中？”

    “很聪明，”黑猫打了个响指，是的，猫爪子也可以做到，只需要伸出尖锐的爪子就可以，“和聪明人说话，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和步骤，简单来说，是的。”

    “我拒绝！”邓恩毫不犹豫的回答。

    “理由。”黑猫似乎并不意外。

    “这太危险了！”邓恩直白的说道，“我现在都在后怕，知道吗？我本以为那是考验结束时要发生的事，所以很坦然的面对，但是你现在却告诉我，我其实在冥界前走了一圈。”

    “不会去冥界，这个小世界没有冥界，汝的本体已经进入了这个世界，这就意味着汝的生命被这个世界局限，没有建立死者国度的物质位面，死去的灵魂除非有坚定的信仰，以此作为道标，被接引到神国，否则就只能徘徊在世界边缘，最终成为世界薄膜的一部分。”

    黑猫说着，忽然点点头：“不过，吾想这可能就是能瞒过对方的原因，汝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又不畏惧，表现出正确的态度，终于被接纳了，或许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吾会将这个选择传递回去，未来新的被选择者可以一样尝试。”

    “这是重点吗？我好想听到了，如果在这里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是这样吧！”邓恩做出了比较激动的表情，这当然是他伪装出来的，毕竟他现在是神又是世界，但面对这只猫，还要伪装自己的本质是一个新手法师，“而且，你的意思是，这个所谓的试炼，就是为了挑选间谍吗？”

    “汝可以这样理解，”黑猫点点头，“挑选候选者的条件，主要就涉及到了精神和意志，把人送到目标世界，隐藏身份活动，尽可能的融入世界，最终在自身的奴隶，和吾等的帮助下，获得世界认可，接纳阿赖耶意志，或者盖亚意志，这些是前提条件，但也只是前提，想要获得认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认可代表着授予权柄，但汝却是从根本上撺掇了！”

    邓恩耸了耸肩：“我其实本不必这么做，还是说说其他的候选者吧，有人成功混进去了吗？”他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实际上，吾等并不打算让人混进去，因为这很难，先不说获得盖亚意志的难度……”它瞥了邓恩一眼，“就这一点，吾便十分好奇，里面有些事情，连吾等都难以窥视，你似乎受到了某种伟大存在的祝福，这涉及到侵犯领域，而且全知之眼告诉吾，这件事的诞生，是因为巧合，或许没有下一次成功的可能了，所以，只要汝答应吾等的提议，那么吾等不仅不会追究，别担心，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好处，别急着答复，让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

    邓恩却说道：“你们挑选了候选者，让他们尽可能的获得世界认可，那么下一步，经过一些时间的培养，其中最出色的那些人，一定能像我这样撺掇世界意志，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是的，虽然人数很少，更多的人会像是那个城堡位面的主人一样，成为一个强大的、特殊的半位面之主，或者一个小世界的主宰、统治者，但确实也有些人成功了，只是这种缓慢的成功，代表着对世界的侵蚀，根本不会被星神们承认！而且也不会拥有星神的伟力，因为他们只是年幼的星灵，算不上星神，而想要成为星神，有些过程吾等并不了解。”

    “所以我这种一开始就一次性成功的，就可以了？”邓恩眉头一皱，“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我混进去了，里面根本就没有自己人，没人接应，全靠我自己？而且还有你这样的知情者，可能会泄密？”

    “前半句是对的，”黑猫纠正了一下，“后半句就不对了，不会有人知道的，吾等足以控制信息的流传。”

    邓恩紧跟着就问道：“那就是说，最后除了你们之外，没人知道我是个卧底，那要是你们完蛋了，是不是我就没法证明清白了？”

    “……”

    黑猫顿时无语了，饶是以它超脱的心性，这会也觉得邓恩是个杠精，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说会暴露的是你，说没法证明清白的也是你，而且什么叫“我们完蛋了”？

    最后，它果断放弃了解释，直接说道：“如果汝答应了这个请求，吾等会宣布汝这次挑战失败。”

    “这听着不像是奖励。”邓恩嘀咕着。

    黑猫权当没有听到，继续说道：“这是为了保护汝，但同样的，也会宣布，汝之天赋让人惊叹，所以将赋予汝根源水晶，会寻找机会，让汝获得一个半位面，成为位面之主，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其他方面的好处，但不会体现在低等法师的群体中，而是那些称号、传奇和半神之中的名声。”

    “没有什么实质的好处吗？”

    “当然不会少，这方面不用担心，而且根源水晶绝对会让汝满意的，其他方面的好处，会让汝在奥都斯得到很多便利，免除很多麻烦，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任务中。”

    “我还是一个初级法师，我在学院还有很多事要做！”邓恩发表了抗议。

    “关于这方面，同样不需要担心，”黑猫沉吟了一下，“吾等会让汝在学院中，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随后，它见邓恩还有话要说，就很干脆的说道：“实际上，这对汝来说，风险并不大，星神比起神祇，更像是一个种族，而且没有传承记忆，汝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足以融入其中，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可以获得很多好处，难道你不动心吗？”

    黑猫的话语中，带有了一丝魅惑——

    “想想看，有强大星神为你提供半位面素材，汝之世界融合这些素材，很快就可以成长起来，这会让你获得多么强大的力量？甚至一跃拥有比肩神明的力量！”

    邓恩沉默了起来。

    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丢失一个世界化身，再然后呢？他完全可以再去其他世界如法炮制，再来一个世界化身！毕竟他手上还有不少坐标。

    除此之外，还有黑猫答应的众多好处，怎么想都不亏。

    至于所谓的巧合……

    “可能我们对于巧合的定义不太一样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邓恩点点头，然后一副做出了重大牺牲的表情，他沉声问道：“那么，我需要做什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