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的嘴张的大大的，能塞进去一只大苹果。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他的画像，我有许多年没有画他了，手生的很，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你还是换一个其他人吧？而且你让我犯朝廷的禁忌，那不是砸我的饭碗吗？断人衣食，杀人父母，王公子，你不要逼我。”

    王离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也不着急，平静的问道：“石先生想食言？想你们文人最看中的就是承诺，你自己不会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吧？”

    石玉辩解道：“是王公子这要求太过怪异，老夫就算自毁清誉也断难从命？”

    王离笑道：“你害怕？你怕死？但是你难道不怕你的儿子死吗？”王离觉得有点卑鄙，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胁迫一个画师，但是自己也并非私心，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自己一腔热血，并不该愧疚才对。

    石玉听王离提到了儿子，突然就不说话了，就算一命换一命，也要救儿子的性命。

    “石玉不怕死，不过我对这位人物是无比的敬仰，我也不愿意因为我为了一己之私，让他蒙上羞耻，你说清楚，到底为何要我画他？”

    语气缓和了就很好。王离还是凑近石玉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就是大将军王离，要先皇的画像正是为了救国。”

    石玉就像撞见了鬼一样，惊慌的后退了好几步，颤声问道：“你，你不是已经战死了吗？你是人是鬼？是他让你来的吗？”

    半夜三更，说些鬼话，王离只能苦笑了，“石先生，你我都是大秦的子民，不能眼看着奸臣当道，皇帝枉死，朝纲混乱，我不过是借先皇的威仪，震慑奸人，让大秦重新振作而已，我要是鬼，你的儿子还有命吗？你没有看到我流的是殷红的热血吗？王离大难不死，就是为了匡扶国难，石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王离已经说得够多了，他冷峻的看着石玉，石玉虽然也是满脸的疑惑，但是还是从地上捡起了笔。

    “石先生就辛苦一点，三天时间，画得越多越好，明天晚上，我来给你儿子换药，另外来取第一批画像，如果你真的敬仰先皇，那么就拿出你十分的技艺。”王离说完就走出去。到门口，又回头说道：“你家的大门，也该加上门锁了，”

    王离飘然而逝，石玉怔怔的看着王离消失的方向，他真的是没有弄明白王离是一个大活人，还是一个鬼魂，不过王离说得很在理，他必须要完成这个奇怪的要求，因为，他孱弱的手臂，也很想扶一把倾危的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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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离回到王家大院的时候，四处已经很安静了，如果按照后世的时间考究，应该是临晨两三点钟，不过熬夜对他来说太正常了，这样的年龄，正是生物钟错乱的年龄，晚上开夜车，是常态，天亮睡觉，一直到中午自然醒，毕业以后好像一直是这么过的。

    不过此刻他还是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后院，因为中午的经历，他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吴若兰的门口。推门，门竟然从里面闩死了，他无助的轻声咳嗽了一声，想表达什么也没有想清楚，然后有点落寞的朝外走。

    “少将军，你现在才回来呀？也真是的，”彩儿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欲言又止的说道。

    “吵醒了你们，是很不应该，但是，你看，我是被闩在门外了。”王离也有些说不清楚的歉意。

    “你只吵醒了彩儿，我一直在等你，大少奶奶也真是，她竟然说让你晚上到隔壁去睡。这算什么事呀？所以少将军，你就只能去隔壁睡了。”彩儿有点抱怨的说，少将军这么久才回家，为什么大少奶奶要把他推出去？

    一来二来先从大来？

    大少奶奶怎么了？彩儿弄不懂，最后她猜出的原因是也许大少奶奶是女人不方便的日子，但是彩儿记得很清楚，时间还早，不对呀？她也不敢妄猜了。

    王离有点困惑的问道：“隔壁是书房吗？那很好呀，免得打扰别人，彩儿，你带我过去。”

    彩儿一听就急了，“什么书房，少将军，你真的是忘了很多事呀？隔壁是知夏姐姐的屋子，你不是最喜欢呆在那里，一整天不出来都愿意吗？你也忘了？听着让人寒心，就从那条小道进去，一拐弯就到了。”

    王离当然是知道知夏的存在的，心里勉强接受了吴若兰，还没有一天，就要再接受另一个知夏，王离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什么自己最爱在知夏屋里墨迹？

    大门口的一幕，在王离脑海里被唤起，生扑自己的就是知夏，但是此时自己一点也不想和女人扯上关系。

    “彩儿，你知道哪里还可以睡觉，我先将就一晚，”

    彩儿也有点意外王离这样说，男人没有女人如何睡觉？何况你有三个女人，哪一个都可以进去，就算你实在想进大少奶奶的房子，门一敲，大少奶奶能不开门吗？不知道这少将军也怎么了，总感觉都是怪怪的。彩儿想不明白，随口说道：“哪里都可以睡呀？知夏姐姐那里，小玉姐姐那里，就算大少奶奶屋里，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当然，还有——”彩儿头一偏，有点说不出口了。

    其实几个女人的贴身丫鬟屋里，王离也是可以去睡的，当然这样的好事，三个丫鬟又如何敢强求的到？

    王离讪讪的说：“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单独的，我一个人住的房子？”

    “没有。”彩儿搓揉着衣角，大半夜的，还要这样想问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好了，好了，你带我去隔壁吧。”王离也有点腻烦，不就是一晚上吗，一个女人能把自己吃了？不过就是麻木的应付一下，何况也许早就睡了，不见面，不是更好。

    “少将军，你还是自己进去吧，我送你，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彩儿说完，也怏怏的朝回走了，王离也不好再强求，把自己主子的男人送给另一个女人，虽然她是个丫鬟，也感觉别扭。

    王离心一横，按照彩儿指点的路径，走过去，转过弯，王离就看到一间屋子还亮着灯，窗内的灯晕里，一个女人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呆立着。

    知夏竟然没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