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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纳的抉择:正文卷 第十章 第六节

    伊布拉总感到今天自己有种不寻常的感觉,身后似乎一直有人在暗暗跟随着,但是他也知道这些感觉仅仅自己的一个臆想,因为他的身后不可能跟着任何人,如果真有人胆敢跟在他身后,那么早有人告诉他了。工匠区的大火让商人公会的会长大人一清早就赶往侏儒技师的领地,据说帕潘会长十分震怒,所以那些从工匠区回来的公会成员告诫时间城堡中的所有人不要轻易招惹那个火药桶。作为时间城堡的管家,当比利.帕潘不在城堡的时候,所有事宜由伊布拉全权做主。地精首先完成每天的第一项工作,亲自巡视城堡的每个角落,然后要确定当天城堡接待的客人名单,审阅数目繁多的账单,听取各个分管家汇报各自的工作情况并由他安排下一步的具体工作计划。虽然伊布拉在商人公会没有任何实质性职务,但是由于他在时间城堡的特殊地位,所以很多公会成员都和他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告诉所有侍从,今天时间堡垒城堡会有很多客人光顾,大家都要好好招待这些特殊的客人。城堡前厅和招待室需要重新打扫一下,多准备一些饮品和食物,所有房间全要更换新的装饰物,在花园里给骑士团的普通士兵搭建一个临时性的露天休息场所。记住要让所有客人感到家的舒适和温馨!”伊布拉背着手站在时间城堡众多分管家前面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高声说道。

    “伊布拉总管家,花园中的松散泥土可经受不起那些全副武装骑士团士兵的践踏,难道不能让这些粗鲁的家伙们和往常一样在城堡门口驻留吗?”一名分管家对地精发问。

    “克拉多,不要在意花园的泥土,今天的所有客人全部是帕潘会长的客人,我们只要按他的意思去照办就可以了。”

    另外一名分管家接着问道:“仓库中鲜鱼和啤酒的储备量可能不太充足,是否要从仓库再运输过来一批?因为我们要提供整整一个守备骑士团的伙食,而且还要给他们嘉宾的待遇标准。”

    伊布拉不以为然的说道:“西科索不要在意那些食物,有需要尽管去货仓提货,今天的客人都很重要,希望大家不要怠慢每名客人。谁还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

    看到那些分管家都开始忙碌着各自的任务,伊布拉感到自己终于拥有了一些可以自己支配的时间,他要赶在客人到达之前再好好巡视一下整个时间城堡,细心是伊布拉三十多年以来最贴切的朋友,也正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细致入微的小心谨慎他才会深得商人公会领袖帕潘的信任。今天是一个非比寻常的特殊日子,帕潘要在城堡中亲自指挥对暗影区的联合作战行动,所有公会领袖都被邀请到时间城堡一同监督由商人公会实施的联合行动,其实帕潘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架空骑士团的影响力并逐步掌握多茨普里的实际领导权。虽然清晨发生在工匠区的意外大火如同当头一棒让帕潘感到十分沮丧,但是克鲁塞罗探查过火灾现场之后认为不是有人故意纵火,商人会长十分震怒但是他只能违心的相信这是一场由于侏儒技师用火不当而导致的意外事故,同时他还要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去安抚工匠区那个神经脆弱的技师长。为了防止今天的计划不要再出什么差错,帕潘特意让人给伊布拉传回口信,叮嘱总管家务必要确保时间城堡内部事宜一切正常。

    检查完整个城堡的内部之后,伊布拉从偌大的城堡正门来到外面,马厩里面的佣人正在检查每条引水渠是否工作正常,小山一般堆放整齐的精制饲料可以确保客人的马匹也能得到细致的照顾。几条巡逻用的猎狗从地精身旁追逐着跑过,原来一只躲藏在厨房的老猫被佣人给轰赶出来,马上成为这些狗儿的猎物。伊布拉在城堡正门前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决定再去后院的花园里检查检查。正要转身走进时间城堡的地精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城堡守卫全部消失掉踪影。他的前面虽然有很多人在四下忙碌着,但是那些本应该日夜轮流站岗的城堡守卫却全部没有出现在本该出现的岗位上。作为一名管家,虽然城堡防卫是克鲁塞罗全权负责不属于地精的管理范围,但是伊布拉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确定这些守卫到底去了哪里。

    背后好凉,地精本来想喊来一名经过身旁的佣人问问守卫到底去哪里了。但是伊布拉看着对方快速经过自己身边并对自己微微行了一个礼,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舌头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地精一直都是一个比较伶俐的种族,但是现在伊布拉就好像一个傻呆呆的牛头人一般,呆在时间城堡大门口努力试图张开自己的嘴巴来说出一句话。地精紧紧攥住的手心内部渗出汗水,但是他依然没有任何办法,尽管自己内心中十分着急但是依然无法张开自己的嘴巴来说出哪怕一句话。看着自己身边来回穿梭忙碌的人们,地精发现自己不但无法开口说话,连挪动脚步行动也无法做到,接着他感到似乎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慢慢从背后融入进地精瘦弱的身体之中,接着开始共享着地精的思维、记忆、意识、视线……89

    “伊布拉总管家,伊布拉总管家,你还好吗?”一名佣人轻轻摇晃着地精的手臂。

    回过神来的伊布拉茫然的看着对方问道:“什么事……哦~我有些感到疲倦所以暂时走神了,你去忙吧!谢谢你的关心。”然后地精有些迟疑的转过身去走进时间城堡内部。

    那名佣人对自己身边的同伴低声说道:“伊布拉总管家今天有些反常呀,他说话的口气不像一个刻薄的地精那样严厉,却有些像人类的口吻。”

    “算了吧!我看你一定是在说梦话,时间城堡的所有佣人都知道伊布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黑心地精,除了刻薄他什么都不会。”佣人的同伴边忙碌着手中的工作边不以为然的回答着。

    伊布拉慢慢走在时间城堡内部,整个城堡在上午时分出其的安静,帕潘还在工匠区处理火灾善后工作,下人们全在安静的进行着自己手中的活计。地精好像一个被某种特殊细线控制的人偶一样漫无目的的在城堡内部四处转悠,他不知道自己的终点是哪里,也同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停乱转,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身的意志了。虽然时不时他还能暂时重新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但是在那火光电石的一瞬间过后他又会重新陷入一片未知的空白当中迅速被身后的细线重新控制。随着这种控制权的重复争夺,伊布拉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疲惫和无助,他的抵抗力量越来越薄弱,同时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也慢慢占据着地精的思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伊布拉残留在属于自己意识中的最后一个问题。

    奥多姆呆在他那间臭气熏天的房间内埋头捅咕着桌子上的一群泥制人形木偶,每隔几个小时他还要利用红翼殿下交给他的魔法装置将整个房间传送到一个未知的空间挥发掉那些让人作呕的恶心气味,不过奥多姆已经对这种特殊的气味十分熟悉,如果一旦离开这些让正常人无法忍受的气息他还会感到有些难受。法师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房间外面酷热的天气带来的窒息感让他浑身上下浸满了汗水,奥多姆看着桌子远端还在冒着热气的烧锅撇了撇嘴唇叹息道:“下次再干这种苦差事应该让红翼殿下给我附魔一个降温的魔法物品,城里太热了,我还得让这个盛满绿水药剂的该死大锅不停加热。”法师边抱怨边用绿色药剂在一个地精人偶身上写上细小的符号,然后他将人偶平躺的放在桌子上,满脸充满了严肃表情,只见奥多姆十根手指开始灵活的舞动起来,从他每根手指上出现一条紫色细线开始蔓延到人偶身上,接着法师用手指操控着这些细线像木偶表演艺人一般控制着平躺在桌子上的地精人偶。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流进了奥多姆的眼睛里,好痒呀,但是法师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小问题,他继续聚精会神的操控着那些紫色丝线入侵地精人偶的身体,十条细线并行不悖的在人偶身上来回穿梭,有时人偶好像拥有了生命力一样试图躲开这些缠绕在身边的紫色细线,但是在奥多姆精心操控下人偶的抵抗越来越虚弱,最后十条细线完全将地精人偶包裹住,法师脸上露出一些得意笑容,接着他快速在嘴里念着一连串咒语,地精人偶开始急速膨胀迅速变大,奥多姆没有感到惊讶他冷冷的看着已经膨胀成真人大小的地精人偶,用自己灰白色的双眼注视着对方,然后法师手指上的十条细线全部消失在已经膨胀起来的地精身上,奥多姆站起身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一个完美的精神控制傀儡人偶站在桌子上。法师快速走到房间内另外一张堆满书籍和纸张的桌子边,从那些堆积如山的纸张中翻到一个小型卷轴,他打开卷轴简单扫视了一眼然后对着膨胀起来的人偶问道:“你叫什么?”

    人偶有些木讷的张开嘴巴含糊的回答道:“我叫伊布拉。”

    “种族?”

    “亚葛多林地精。”

    “这么说,你不是纯粹的葛多林地精了?”

    “是的,我的家族是地精和侏儒通婚的产物,不过一般人很难看出亚葛多林地精和葛多林地精的实际区别。我们比那些纯粹的地精更加聪慧。”

    “你的职业是?”

    “多茨普里永金区,时间堡垒城堡总管家。”

    “你和商人会长——比利.帕潘关系如何?”

    人偶略微迟疑了一些,然后快速回答法师的问题:“我是帕潘在商人公会的心腹,绝对的心腹。”

    法师微微抬起头重新打量一下站在桌子上的人偶,然后继续问道:“能和我简单谈谈帕潘的事情吗?”

    “你想知道关于那些方面的事情?”

    “比如说说他的性格?他有什么爱好?除了你这个心腹之外他还有什么其他心腹吗,他的一些生活琐事等等。”

    人偶歪起脑袋摆出一副思索的表情,这个时候法师走到还在不停加热的大锅,揭开锅盖看了看里面沸腾的绿色液体,一股腥臭的恶心味道扑面而来,奥多姆像蓝熏烟上瘾者一样用鼻子贪婪的深吸着那些气体。

    人偶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好像让你很陶醉的样子。”

    法师不以为然的说道:“一些让正常人闻到就会呕吐的恶心气体,哈哈!可惜你闻不到,要不你肯定没有心情继续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了。”

    “帕潘是一个好大喜功的狡猾商人,惟利是图,好色如命,抵挡女色诱惑的能力基本等于零,所以为了避免自己落入竞争对手给他编织的女色陷阱,整个时间堡垒城堡没有一名女性侍从。每次他都是让我或者其他心腹他下属将女人带到时间城堡供他消遣玩乐,他不会碰自己睡过一次的女人,只要自己接触过一次他也不会再次去碰对方,所以帕潘每次都要换一名新的床上密友。他对金发精灵女人有特殊的嗜好。”

    “非常好,伊波拉总管家。能和说说帕潘除了你这个心腹之外,还有其他心腹吗?”

    “抱歉先生,我的名字是伊布拉。帕潘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我也不清楚他到底还有多少心腹,因为他和你说得每一句话都可能是谎话,我想他对任何人都抱有很强烈的质疑心态。他利用所有人来达到他的目的和野心,所以在他眼中没有绝对的朋友,对他来说任何人都仅仅是一个工具罢了。”

    奥多姆抽了抽鼻子,对着人偶扮了一个鬼脸然后说道:“伊布拉你听说过邪灵族流传很久的传说寓言吗?邪灵是多利安大陆所有法师的老祖宗,他们是真正的智者,也应该是大陆的真正统治者。在很久以前邪灵族的长老们就一直谆谆教导他们的后辈,任何肆意使用工具或者借助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最终都会被这些自己曾经利用过的人或物而反噬掉所拥有的一切。最后邪灵族的命运也很好的验证了这个寓言,多利安大陆的反抗者利用同样掌控着法术的瑞鹰家族将那些法术创始者们赶出多利安大陆。所以帕潘的最终命运也是一样,他沦为比他更加强悍力量的工具,他会充当红翼大人的工具来实施红翼大人对多茨普里的入侵计划。”这时奥多姆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恐惧想法:难道红翼大人就不怕被自己的工具所吞噬掉吗?虽然他深知艾瑞西娅.红翼的强大和睿智,但是邪灵一族作为法术创造者都难以避免被自己创造出来的工具毁灭掉,那么红翼大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