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啰嗦嗦，但满是关怀的说了半个小时，终于挂了电话。

    乙小川又不是傻子，如果是成为别人的学生，或者加入研究院，这不考虑。

    自己可是身具黑科技的男人，今后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可不想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让给别人。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你从我这里拿，不可能！

    但这种国家级的人才计划不参加，难倒真的要隐居山林，做冷眼观世界的假隐士！

    真隐而仕，这才是大隐者！

    隐居时真隐，但当时机来临时就出山，没有时机就隐下去。比如殷商时的伊尹，商周时的姜尚，元末的刘基，名气最大的当属诸葛亮了。

    这样才是真隐者！

    万人计划不仅要参加，而且要朝着那第一梯100名的杰出人才努力。

    小乙正准备将之前整理出来的孪生素数拿出来研究，手机又响了。

    依旧是费院长。

    “我还有一件事没说，这事可大可小，但你必须先了解一下，国内数学界的圈子不算大，但里面的江湖却一直不小……”

    老费又巴拉巴拉说了半个小时，说的小乙头都大了。

    最后不得不感慨一句：数学家也是人啊！

    其实一切的根源还在52年，那一年，华夏大规模调整了全国高等学校的院系设置，把中华民国时期效仿英式、美式构建的高校体系改造成效仿苏联式的“专才模式”，20世纪后半叶华夏高等教育系统的基本格局正是由此发端。

    在数学上，就是水木、折大数学系被砍，举国之力建设燕大和震旦。

    这种强制性的人为调整，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燕大、震旦数学系的整体实力提升上去了，但也为日后数学界山头主义横行埋下了伏笔。

    时至今日，这两所名校在华夏数学界有绝对垄断地位。

    到如今为止，数学界基本可以划分为燕大、华科院、震旦三大派系，把持着基金、评奖、院士评选等学术资源。

    从每两年一次的院士增选就能一窥华夏数学界的江湖，基本上都是这两个院校在把持，这问题往大了说是学术资源的浪费，但这也算学术界的传统了。

    其中最有名的大概是华罗庚的关门弟子冯教授，学术造诣不可谓不高，却因为华罗庚老先生仙逝太早，以至于评选院士数次落选。

    最后这位老先生被水木大学从华科院挖走去做院长，其中一个条件便是助其评上院士，但奈何至今仍未成功。

    可见，院士的评选不一定是和学术“绝对”挂钩的。

    中国数学有过很辉煌的历史，当年的华先生、苏先生，还有陈先生，不仅自己做出了世界一流的成果，而且人格高尚，为华夏数学的发展指明了一些方向，带出一些好学生，这么多年了，没有像他们这样有威望的人来带着华夏的数学往前走。

    现在的华夏数学界一盘散沙，打压异己，通过掌控华夏的奖金和基金，扩充自己的势力，这二十年华夏数学没有大的发展，原因就是这样。

    钱是投入越来越多，但是效果反而不如以前。燕大心里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一到利益关口，就以利益为重。

    乙小川将手机放下，调成飞行模式，一时间也是感慨良多。

    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恩，关系是有的，但关系不大……

    小乙拿出了厚厚一沓的手稿，开始爆肝了。

    在史前世界一行，能量点也积累到了69点，爆肝十来二十个小时，还是可以的。

    孪生素数，我来了！

    ……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星空下，燕京大学数院的大楼办公室里，好几个数学界的大佬正在开会。

    会议已经从太阳西斜开到了月上柳梢。

    讨论的重点当然是今后华夏数学研究的方向，逢此大变革的时代，不仅是那些只会打打杀杀进化者的舞台，更是学者、科研工作者的舞台。

    纯数学不像化学、物理学、生物学，研究成果出来了便能以实物的形似展现在世人的面前，甚至是改变生活。

    搞纯数学的，需要耐得住寂寞。

    会议已经接近尾声，突然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说道：“徽省那边出了个数学天才，本来是要推荐到我这边的，应该是个学者型的觉醒者，后来他主动拒绝了，不知道是不是震旦那边截胡了，你们有消息没有？”

    “这个还真有消息，听说他跑去探险了，十来天没有消息传回来，可惜了！”

    “探险？他不是学者型的么？”

    “谁知道呢！年轻人嘛！不知道天高地厚，觉醒了能力就以为是小说中的主角，无法无天。读书人也就是记忆里强大些，但强大能强到哪里去，难倒比计算机还强么？也就到序列8才能对研究有些作用……”

    ……

    魔都，震旦。

    食堂顶楼的雅间里，两个四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这个时间才吃上饭。

    一个腌笃鲜，一盘火烧肉，两个素菜，一碗紫菜汤。

    就着红烧肉，其中一人先扒了小半碗饭，显然是饿坏了，嘴里含糊道：“既然他拒绝了燕大，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显示出一点善意，毕竟……他才22岁啊！毕竟，数学是天才的领域，80%的杰出成果，都是出在40岁以下的青年学者们身上……”

    “让他来做一场数学报告如何？如果不是天地大变，他这个成果，去普林斯顿做一场学术报告都可以的……恩，这笋不错，百吃不厌啊！十年了，还是这个味儿……”

    腌笃鲜口味咸鲜，汤白汁浓，肉质酥肥，笋清香脆嫩，鲜味浓厚。

    是很好的下饭菜。

    “人老了，还是少盐少油比较好……那我明天发出正式邀请了。现在天地巨变，还是年轻好啊！都是搞研究的，怎么就杜老觉醒了呢？你说我们还有觉醒的可能么？”

    “这谁也说不准，搞基因的那批人也还不敢轻易喝那魔药，这个时代啊！真的恨早生了三十年啊！”

    “至少还有几十年的光阴，即便不能成为进化者，至少能见证这个时代，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