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选择先排除掉上东城的病毒源体，也即是使得上东城的哥谭市民，大概率的远离了病毒爆发的危机。

    当然，尽管这并不属于百分百的安全，可也足够让东城的人长舒一口气。

    有保障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

    而上东城以外的其他区域的市民，在听到蝙蝠侠的答案以后，全部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蝙蝠侠此时的选择，意味着在整个哥谭范围，除了上东城以外的区域，全部都有遭遇病毒爆发的可能。

    电视机前的画面历历在目，那遍地的尸骸和骨灰，令他们很难平静下来。

    一群人心里的慌忙可想而知。

    莫名的懊悔和烦躁，更有惶恐和不安，在他们的内心糅杂成强烈的负面情绪。

    搬家！

    他们现在的想法就是恨不得马上搬家。

    随即，又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愤恨，在心底慢慢的滋生。

    这一丝愤恨，不是对身为幕后黑手的小丑，而是对做出了这样选择的……蝙蝠侠。

    人心难测。

    而小丑可怕之处，就在于此。

    这个脸上涂满了彩色油漆，割裂了嘴角的恐怖分子，最擅长的就是操控人心。

    一时间，整个哥谭人心惶惶，更多的人收拾东西，离开哥谭外出避难，权当给自己放个假。

    跟之前繁华的大城市相比，如今的哥谭就像是乡下，人烟稀少的村庄。

    然而，即使是村镇，哥谭剩下的人口，也是一般城市比不上的大体量级。

    ……

    给出答案后，蝙蝠侠没给记者更多提问的机会。

    他和李察带着各自找到的病毒源体，头也不回，回到了韦恩庄园外的秘密基地。

    画面中，蝙蝠侠和兽王，两位超级英雄的背影，逐渐消失。

    四周遍地的残骸和灰烬，以及匆匆赶到，收拾残局的警察的大声呼喊，依旧残留在电视机前的观众耳边。

    两个人离开的超级英雄保持着沉默。

    李察很无奈。

    刚才蝙蝠侠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因为小丑的示意。

    在搞定了病毒爆发的危机后，小丑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事情的发展，并联系上了蝙蝠侠，让他当众依照游戏规则，作出选择。

    蝙蝠侠虽然选了，但是实际上，他却没得选。

    当众给出答案的行为，留下了极大的后患。

    毫无疑问，这必然会引发一部分人，甚至是大部分人，对蝙蝠侠的怨恨。

    没人敢小看人心。

    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每个人所感受到的安全感等同，那没人能说什么。

    可现在上东城的威胁，远远地小于其他区域。

    这样的情况下，其他区域的人心里，难免冒出其他的想法。

    然而，蝙蝠侠的所作所为又谈不上错，完全展现了他身为英雄的担当。

    李察能在战斗力方面碾压对方，但是在这一方面，他自愧不如。

    回到基地后。

    李察和蝙蝠侠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小丑。

    李察从蝙蝠侠口中得知，刚才小丑联系他的时候，对他承诺，将告诉他上东城的病毒源体所在。

    时间是今天晚上。

    所以，李察和蝙蝠侠有半天的时间，处理手里的事务。

    其实也没什么事。

    主要在于病毒源体的爆发，以及这场游戏中间的一些漏洞。

    李察得和蝙蝠侠好好商量商量。

    “病毒源体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昏迷不醒，他们的脑电波已经停止，全部陷入了脑死亡的状态，但是他们的身体，却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支撑着他们的生命。”

    说话间，蝙蝠侠看着昏迷不醒，犹如活死人的三个病毒源体，已经摘下面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无奈。

    话语中同样如此。

    他已经没办法了。

    对病毒的研究没有进展，他可以指望的，只有对他帮助甚大的李察了。

    “我倒是有点想法，但是跟你说没什么用，我得带走一个病毒源体，让我的人来研究。”李察想了想，说道，“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可以。”蝙蝠侠没有拒绝。

    经过短暂的接触，他选择相信李察。

    曾游历过全世界的蝙蝠侠，有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独特眼睛，识人能力非常强。

    李察不是坏人。

    只要确定这一点就足够了。

    即使李察有其他想法，可谁又没有点私心呢？

    于是李察带着病毒源体之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出了门，十分钟后他就回来了，手里却失去了女人的踪迹。

    李察让神盾局的人，帮忙把女人带回了纽约，在那边，福克斯会协助进行病毒源体的转移。

    至于神盾局会不会偷偷抽血，保留有关女人身体的一些鲜血等进行研究，这就是他无所谓的一方面了。

    神盾局里面牵扯甚多，他这次和对方扯上关系，也属于意料之外的情况。

    而参与蝙蝠侠和小丑之间的游戏，更属于意外中的意外。

    很快，见到李察归来，正在坐在凳子上整理思路，并且画出范围图的蝙蝠侠韦恩，对他点了点头。

    “你应该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小丑的游戏找不到明显的漏洞，但是他的游戏布置却有些奇怪。”韦恩说道，“病毒源体的位置，和病毒源体爆发的位置，通常都相隔不远……”

    “第一次，是在老城，病毒源体和病毒源体爆发，都在老城的范围内。”他接着道，“第二次，也就是这次，两个病毒源体，和爆发的两个病毒源体的位置，也是毗邻的城区——唐人街、上西城和钻石区，三个区域互相接壤……”

    李察沉吟片刻，看着蝙蝠县面前画板上的地图，点了点头，惊奇道：“确实如此。”

    这是问题之一。

    病毒源体所在的地点和病毒源体爆发的地点相隔太近。

    “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韦恩说道，“在这些病毒源体的身体里，蕴藏着一股特殊的力量，这你应该比我清楚。”

    李察点头：“是的。”

    “卢修斯制作的定位器，可以定位这种特殊力量，散发出的特殊波动。”韦恩顿了顿，沉声说道，“我尝试过，用定位器找出哥谭所有病毒源体的所在，但我失败了。”

    “失败了？”李察摸了摸下巴，“是仪器的问题？”

    “不。”韦恩摇头，他很笃定地说道，“仪器没有问题，是人的问题。”

    “人的问题？”

    李察一呆，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小丑口中说起过，有十三个病毒源体，分布在哥谭的各个区域。”韦恩意味深长地问道，“可实际上，你觉得真有十三个吗？”

    李察又是一呆，瞪大眼睛，对蝙蝠侠的提问，有了一个更清晰，也更准确的概念。

    韦恩说的很有道理。

    十三个病毒源体，真的有十三个吗？

    到目前为止，从第一次游戏的交锋，到第二次游戏的交锋，二加四等于六——已经出现了六个病毒源体。

    如果依照十三个病毒源体来计算，还剩下七个。

    而晚上，又会有两个病毒源体暴露。

    也就只剩下五个。

    然而，蝙蝠侠手里定位病毒源体位置的仪器里，却毫无显示，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都没有的意思。

    蝙蝠侠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十三个病毒源体只是虚指，也即是小丑的幌子。

    实际上，病毒源体根本一个都没有，或者说，病毒源体要多少有多少。

    “有人在帮助小丑制造病毒源体！”

    李察给出了蝙蝠侠心里的答案。

    蝙蝠侠点了点头。

    可李察随即又皱眉道：“可他是怎么做到和小丑交流的？”

    这句话刚一说完，他就知道自己傻逼了！

    其实并不需要交流。

    只要计划足够完美，光靠默契，就能支撑起游戏的运行。

    蝙蝠侠在这场游戏里，看似是一个棋手，实际并没有选择权，地位连棋子都不如，甚至比不上那些被小丑当做武器，对蝙蝠侠发起攻击的哥谭市民，至少他们足够自由。

    “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李察目光一闪，说道：“小丑既然这么做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小丑非常信任的对象。”

    蝙蝠侠说道：“是的，如果心意相通，那么不需要交流，也是可以把游戏，完美继续下去的。”

    “心意相通？”

    李察眯了眯眼睛，想到了一个，有可能和小丑心意相通的对象。

    蝙蝠侠没有言语，但是目光在闪烁，似乎也有了答案。

    李察心里清楚，他和蝙蝠侠想到的，一定是同一个人。

    滴滴滴滴！

    突然，蝙蝠侠身边有一个仪器，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

    他瞪大眼睛，面露骇然。

    李察循声看去，也意识到什么。

    叮叮！

    蝙蝠侠在仪器上操作一下，弹出一个虚拟的画面。

    这是一张地图。

    地图上有一个红点。

    位置……

    蝙蝠侠瞳孔一缩，咬牙切齿。

    李察心里一惊，再一次感受到小丑的险恶用心。

    上东城！！

    ……

    轰隆！！

    上东城的某个地方发生了惊人的爆炸，气浪滚滚，火焰熊熊，街边停靠的汽车都被炸飞到半空，然后重重跌落。

    不少无辜的行人受了伤，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在爆炸地点的一个角落，兜帽男躲在这里，无视了周身冲击而来的火焰和气浪，那唯一露出的唇角，笑容不减。

    此时的爆炸地点，已成为一片废墟。

    等到烈火过去，消防车赶到，救急的时候。

    不少消防员，似乎听到爆炸地点内部，有人发出尖叫。

    这是求救？！

    消防员脸色严肃，迅速展开营救行动。

    但他们愕然发现，几个人影从烈火中穿梭出来，丝毫不顾火焰的灼烧，像是野兽一样朝他们飞扑而来。

    这是？

    消防员们瞪大眼睛。

    一直到被对方狠狠的咬了一口，他们那迟滞的脑子，才再度运转起来。

    在极度的威胁下，他们回忆起了，来自蝙蝠侠的提醒，以及今天在唐人街和钻石区，发生的惨案。

    “难道说？”

    消防员心中还有些不敢相信。

    砰！

    他们倒在地上，眼眸中的黑点消失，被不正常的眼白覆盖，身体迅速痉挛，不住的颤抖。

    失去意识前，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病毒危机，怎么会发生在上东城？

    嗖！

    短短的几分钟后，这些消防员又弹起来，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行动却不慢，朝四周的行人飞扑过去。

    他们已化作丧尸。

    病毒危机又爆发了。

    第一时间，记者收到消息，不怕死的，都赶到了现场。

    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包括警察局。

    这已经是警察们在今天的第二次出警了，都是因为病毒危机的爆发。

    这让他们有种疲于奔命的感觉，但是又不得不去做。

    有的人甚至想过，报名重要，今天就辞职。

    却无可奈何。

    最终，他们坚定信念，来到现场。

    直播画面展开。

    直升机上，摄像机对准了已经产生混乱的街区。

    这次的病毒爆发和之前有所区别，像是有人刻意推动，宛如在大火中加了一把柴，使得病毒感染的效率大大加快。

    短时间内，已有上百人被感染。

    警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电视机前，所有见到这一幕的观众，赶忙检查了一下紧闭好的门窗。同时，听到耳边记者转播的画面和报告，心里竟然有些暗爽，或者说幸灾乐祸。

    当然，暗爽的人都不属于上东城的居民。

    他们也意识到了小丑的恶趣味。

    以及……

    蝙蝠侠的无用！

    突然间，蝙蝠侠在他们心里不再那么的伟岸，他们意识到蝙蝠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是个被小丑耍的团团转的超级英雄。

    仅此而已。

    一个可能比普通人更有用一点的废物！

    根本没有保护哥谭民众的能力！

    他们看低了蝙蝠侠，传奇跌落，成为了俗世中平凡的一员。

    甚至，心里对蝙蝠侠的怨恨，转而成为了厌恶。

    如果不是蝙蝠侠招惹了小丑，小丑怎么会如此的丧心病狂，作出这样的病毒来危害哥谭？

    他们浑然忘记了。

    就算没有蝙蝠侠，小丑还是小丑。

    如果不是蝙蝠侠，小丑恐怕早就将哥谭，改造成了人间地狱。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