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发生的意外，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超人的未婚妻，露易丝之死。

    果然。

    “露易丝死了，死于一场交战，被流弹射中……本来我可以救她，但是在那一瞬间，我身上出现了一些状况，所以，我亲眼见到露易丝死在我面前。”超人语气低沉，缓缓说道，“事后调查，这只是一场意外……可是，这真的是意外吗？”他露出冷笑。

    李察沉默。

    是的，就此次事件，根据他和蝙蝠侠的猜测，这也太巧合了，巧合到找不出任何的漏洞，似乎这真的是一次意外……

    然而在足够聪明的人看来，没有漏洞就是最大的漏洞，只要有所怀疑，就足够支撑他们行动下去了。

    更何况，超人自称，在关键时刻，他身上出现了一些状况，导致他没能救下露易丝……

    这个状况是什么？

    值得深究。

    “我经过很久的颓废，最终下定决心，找到了交战双方背后的势力……”超人沉默片刻，继续道，“我杀了他们。”

    李察心中一惊。

    超人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眼眸中的冷漠溢于言表。

    李察明显感觉到，此时的超人和之前的超人相比，已有了极大的变化。他有种感觉，正如蝙蝠侠所担忧的，超人的底线，由于露易丝的死，被无限拉大了。

    这样的超人，如果再度投身超级英雄的事业中去，更容易被人利用，也更容易引发混乱。

    毫无疑问，超人击杀的那些人，所属的势力，就是超人几乎连根拔起的几个地下势力。换句话说，正是骷髅会建立的前身。

    超人的复仇行为可以理解。

    如果在平时，李察和蝙蝠侠都不会追究，甚至不会过问。

    然而，这不是平时，此时造神计划趋于成功，全世界的人类，都陪着卢瑟走钢丝，而骷髅会和超人关系未知……情况之复杂，是李察此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因而，必须谨慎对待他们面临的全部情况，才能做出现有情况中最谨慎、最正确的判断。

    李察继续观察超人的脸色，试探性的发问：“这么说，骷髅会跟你没关系？”

    超人眯眯眼：“那是什么？”

    “你剿灭那几个地下势力后，有人集合了他们的残党，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建立起了一个更为可怕的黑暗势力。”李察说道，“就是骷髅会。”

    “是吗？”超人目光一闪，略显幽深，摇头道，“从没听说过，跟我没关系。”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

    “我同意，但不是现在。”超人说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给我一些时间，过后我会主动去见你。”

    “能给个联系方式吗？万一有情况，我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你。”

    “我给你我的号码。”

    超人没有拒绝，报出一串电话号码，同时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电话一向都能打通。”

    “那好，再见。”

    “再见。”

    李察打开空间之门，回到韦恩庄园。

    超人目送他离开后，放开自己的全部感知，瞬间捕捉到，中东地区的某些人，正是他此前调查过的对象。

    “原来，你们还在苟延残喘……”

    他露出冰冷的笑容，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都该死的人，还是早早的下地狱吧。”

    嗖！

    身子一闪，爆发出超越音速的激波，迅速朝着中东地区赶去。

    ……

    哥谭市，韦恩庄园，蝙蝠洞。

    “你找到超人了？”

    蝙蝠侠在见到李察后，眉头微皱，似乎并没因为找到超人，而露出任何开心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

    “他主动现身了。”

    “什么？”

    李察一呆，看向蝙蝠侠身后的电子屏幕，那是一个类似雷达探测的画面，诧异道：“那个红点就是超人？”

    “不错，他正朝着中东区域而去。”蝙蝠侠意味深长，“我觉得他的目标，应该是骷髅会。”

    李察说道：“这不正好说明，他和骷髅会没关系吗？”

    蝙蝠侠说道：“可是这也说明，超人已经变得更可怕了。他万一成为了我预想中的样子，那他也必将成为我们的敌人，甚至是成为全人类的敌人。”

    李察沉默。

    他理解蝙蝠侠的意思。

    如果超人开始转换自己正义的概念，变得滥杀，那么这个地球将毫无自由可言。

    换句话说，一旦超人开始独裁专政，那么所有站在超人对立面，甚至中立的一方，只要与超人的思想和超人的行为不一致，那么都将成为超人的敌人。

    正义变为不义。

    这是悲哀。

    “布鲁斯，我们没办法阻止他，只能严加警惕。”

    “是的。”

    铃铃铃！

    二人正说着，通讯器响起，蝙蝠侠拿过手机一看，迟疑一下，眉毛一挑。

    “是谁？”

    “阿曼达·沃勒。”

    “他打电话干嘛？”

    “很快就知道了。”

    嘟——

    蝙蝠侠接通以后，对面传来一句话，说完直接挂断。

    可就是这一句话，让李察和蝙蝠侠的脸色，齐齐一变，如同乌云盖顶，极为阴沉。

    克隆超人成功了！

    这是李察和蝙蝠侠因为造神计划碰头以后，所听到的最为糟糕的消息。

    “怎么回事？”

    李察眉头紧锁，恼火道：“不是说还差最后一步吗？怎么会这么快，距离我盗走资料到现在，才过去多久？半天而已，十几个小时，克隆超人是这么出现的？！”

    蝙蝠侠平静道：“看来你盗走的资料，是他们刻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很好。”李察目光一闪，里面火焰沸腾，“卢瑟比我想象中的要更难对付一些。”

    蝙蝠侠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得尽快赶过去。如果情况在他们的掌控当中，那么我们还可以慢慢来处理这事儿。可要是情况发生变化，克隆超人失控，就轮到我们登场了。”

    “了解。”李察点头。

    嗖！

    李察打开空间之门。

    二人抵达大都会。

    突然，李察迟疑一下，脚步顿了顿，摸出手机，按了一串不算陌生的号码。

    “李察，你在做什么？”

    “可能我们还得通知一个人。”

    蝙蝠侠沉默，没有阻止李察，但脚步不停，继续朝宇宙战舰所在处走去。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