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大官人:新生 四、王进
带着好奇凑了过去,没到跟前就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扒开人群走了进去,就看到两个药铺的伙计,正站在那里喝骂,让那女人快点离去。
那女人坐在地上,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孩子哇哇的哭着。
女人泪眼婆娑的一只手举着一张黄麻纸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行行好,先给我抓点药,救我男人,等过些时日病好了,就把要钱还上,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俩伙计不理不睬,继续哄那女人离去:“快点走!没钱抓什么药!不给钱就想拿药,世上哪有这般道理,你再不走,我们就动手了,可别怪我们欺负你们!”
那伙计说完就要用脚去踹那女人。
西门庆看明白了前因后果,再也忍耐不住了:“混账东西!给我住手!”话音没落,脚就出去了,因为是自家伙计,他也没用太大力气,饶是如此,依旧把那伙计踹了个屁蹲儿。
俩伙计一看是东家来了,吓得不敢动了,被踹倒的那个起身也不敢起。
“愣着干什么,去叫掌柜出来!”说着就上前对妇人道:“这位大嫂,对不住了,这铺子是我开的,伙计不懂事,您别见怪!你,起来,给这位大嫂道歉!”
站着的伙计一溜烟儿往店内跑去,叫掌柜去了。地上的那家伙瞬间爬起来,向那女人赔礼。
那女人楞了一下,站起身,连说使不得。
西门庆观察过那母子二人了,虽然穿着破旧,但衣物做工精细,洗的也特别的干净。女子约莫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挽着妇人的发髻。用一根木头簪子插着。瓜子脸,很是白净,虽然未施粉黛,但皮肤非常好。整个人看起来,有着独特的气质。她敢断定,这女子并不寻常。
掌柜的小跑着从铺子出来,来到近前,冲着西门庆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少爷!”。掌柜的姓李,也是西门家雇佣的老人了。
“老李,这位大嫂,等着拿药救人,你为何让人如此待她?”西门庆淡淡的问道。
“少爷,不瞒您说,如果是街坊邻里等知根知底的熟人,我们店也是偶尔可以赊欠的,但是,这位娘子实在是眼生的紧,我怕他们不是本地人士,少爷您想啊,如果谁来都给赊欠的话,消息一但传扬开去,天下没钱抓药的多了去了,咱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啊。”掌柜老李认真的说道。
西门庆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看来,自古以来,都存在着看病难呀。想想后世的医院,不交钱也是不给手术不给用药的,甚至,还有被赶出医院的。这还真的是千古难题呀......后世里用华佗在世,妙手仁心等词汇来赞扬医德高尚医术高超的名医,可是你看不给钱试试。现在才突然弄明白,为什么好像古代的医生大都有一颗仁慈的心肠。因为古代和现代不同,古代的医生大多是负责诊脉开方,不负责卖药抓药。给人把个脉,开个方子,说一句照方抓药,三剂即愈就行了。收不收钱也都可以。有钱的病人照方抓药看好了病,自然千恩万谢,但是没钱的呢?拿着药方却买不起药,只能活活等死。人死了,和开方的有什么关系呢?人家,却是免费给你看了,并且告诉你怎么治疗了,但是你自己没钱,怪谁?想到这里,西门庆心中就是一阵叹息,同时一个想法也随之出现。
“老李啊,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们既然遇到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吧......这样,你拿着方子,给这位大嫂先把药抓了,钱我来出。”说着从哪少妇手中拿过药方递给老李。老李答应一声让伙计抓药去了。
那妇人,对着西门庆盈盈施了一礼道:“这位公子,大恩不言谢,等我夫君痊愈,定当回报公子!”话说的不卑不亢,也没有寻常百姓那样的动不动就跪地磕头,千恩万谢,面目坦然,却有深深的感激。
“大嫂客气了,人家江湖,谁还没有个难处,我本就是开药铺的,抓些药又算得什么?方才我那伙计对您无理,还请您莫要往心里去。”
“公子哪里话,方才也是奴家救夫心切,无奈之下,携幼子堵在贵店门前,现在想来,也是极为不妥,庆幸遇到公子仁厚,没有怪罪奴家,又施以援手,奴家感激不尽,哪里会将那些小事放在心上。”
说话间,掌柜亲自拎着一大包药材,送了过来。西门庆接过一拎,发现还挺重。便问道:“这位大嫂,不知您家在何处啊?这药材有些沉重,你带着孩子多有不便,小弟无事,帮您送到家中如何?”
“那,那怎么使得?”那少妇不好意思的说。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嫂莫要客气了,前面带路吧。”
少妇推辞不过,她带着孩子也却是不方便,在她想来,西门庆送药到家,可能也有些打探底细的意思,便道了声谢,抱起孩子,向前走去。
周围围观的人都在议论:“西门公子仁义!”“西门公子真是菩萨心肠啊!”等等赞扬的话。
西门庆对着四周拱拱一笑,朝那少妇追了上去。
少妇的家离得并不太远,过了一条街,穿过菜市场,走了又不到两里路,靠着东城的城墙根儿,有一座不大的小院子。泥土掺杂着干草堆砌的院墙,院墙不高,西门庆稍稍踮起脚尖,就可看到院内的场景。
院墙中间是一道木栅栏门,此刻虚掩着。
少妇上前把栅栏门移开,回头对西门庆道:“公子,这就是我们家了,公子请进。”
西门庆也不推辞,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正中间有三间土砖房,靠着房子右侧有个棚子,棚子下面有个水缸,水缸旁边是灶台。灶台很干净。旁边有一小堆木柴,灶台下并没有多少柴灰。
院子左侧有一颗歪脖子枣树,枣树下方靠着一张独轮车。院内收拾的也很干净,不过,西门庆却注意到,院内墙边生着不少杂草,屋顶上也长了些杂草,似乎是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是娘子回来了么?”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声音里有些虚弱。
“夫君,是我回来了!公子请进屋喝完茶吧!”少妇应了一声,又对西门庆道。
“那,小弟就叨扰了!”西门庆跟着少妇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干净,隐隐约约能问道一股子中药味。正中间摆着一张方桌,和四把木凳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有把陶制的茶壶,还有倒扣的几个杯子。
门后有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个木盆,边上搭着手巾。另一边的门后有一个几块青砖支起的简易火炉,上面放着一个熬药的砂锅。屋里的地面是泥土混杂着干草麦秆之类的东西打的硬地面。左右两侧各有一道门,说是门,其实只有一个布帘隔着而已,除此之外,并无他物,虽然清贫,但是一尘不染。
“公子请坐,家中简陋寒酸,请公子莫要嫌弃。”少妇说着,拿起一只杯子,从茶壶中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公子请喝水。”
“大嫂不忙,带我先看看大哥的病情吧!”西门庆说道。
“娘子,家里来了客人么?”右边屋子又传来那道男声。
“夫君,是咱们恩公来了”说着便走进那间屋子:“是生药铺的西门公子,他不仅给我赊欠了药,又见我带着孩子不方便,便一路送到家里来了。公子,请进来吧!”
西门庆听到就走了进去。
房间里依然干净,靠着墙有一个土炕,炕不小,上放着一个木几,一边叠放着一堆被褥,中间躺着个男人。男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脸庞上有些稀疏的胡须,颇为英俊,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来岁,只是此时脸色显得苍白,虚弱。
身上盖着一张薄被。
“恩公,大恩不言谢!请恕我身体不便,不能给您行礼了。”那汉子对着西门庆说道,神情也是充满感激。
“这位大哥,莫要叫我恩公,小弟实在不敢当啊,我本就是开药铺的,拿些药材又算得了什么?我看大哥面色苍白虚弱,不知大哥患的是什么病症?”西门庆问道,他是真的不习惯一个让他叫大哥很合适,叫大叔也没太大毛病的中年汉子恩公恩公的称呼他。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那妇人开口道:“不瞒公子,我和夫君本是东京汴梁人士,我夫君本是禁军中的教头,只因一日下差,在街边看到市井泼皮调戏良家妇人,看不过就出手教训了一番。谁知那登徒子是枢密院一个都虞候的小舅子。因为平日夫君为人正直,不屑去攀附巴结那些权贵,没有靠山。就被那都虞候暗中使坏,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我夫君打了六十军棍,又给上官送礼,把我夫君革去了官职,还收回了房产。无奈之下,通过几个同僚帮助,只好远离京师,走到了这阳谷县,在一个远方亲戚的帮助下,租下了这处院子。暂做安身之所,怎奈,夫君伤势一直未愈......”少妇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哎,娘子莫哭,都是为夫的拖累了你......恩公,让您见笑了.....不瞒恩公,我这一路上都是被我这娘子用那院中独轮车推过来的。实在是,惭愧呀!”那汉子说道。
西门庆此时已经愣住了......心里边很是吃惊,尼玛,不会吧!这人是传说中的八十万禁军教头么?是林冲,还是......王进呢?只是,不知这位仁兄出手搭救那被调戏的良家妇人时有没有先大吼一声:“放开那个女孩!”
“原来是这样,那个,不知大哥高姓大名啊?”西门庆忍不住问道。
“哎呀,真是施礼,竟忘了向恩公通报姓名,某家姓王名进。”那汉子道。
这......尼玛,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么?西门庆彻底被震撼到了,这可是王进呐,在水浒里武功比起林冲来绝对不遑多让。不对,明显不能按着施耐庵的剧本儿走了,如果按着他的剧本来走,早晚得被他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