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看大公鸡，妈妈开电视给你看吧！你想看动画片是不是？”夏瑜还是要将落落支开来，毕竟待会儿杀鸡的场面太过血腥，可不好让落落看到。

    落落被妈妈拉着回到客厅，她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那只还被囚禁在编织袋里的大公鸡，仿佛她小小年纪也深谙一些人生哲理似的——比如北岛说的“人生如减法，见一面就少一面”。

    当然，小姑娘也很快就忘记了大公鸡，妈妈给她开了电视后，她的注意力便转向了电视。

    外婆家的电视有点大，六十五英寸的大屏幕，在落落看来，里面的卡通人物似乎都比自己还要高大了！

    “你乖乖地坐在这里看电视哦！”夏瑜给落落调到儿童频道后，叮嘱一声，看到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才放心地转身回去厨房。

    虽然说这里没有羊城那么安全，没有贴防撞条的桌子、茶几的边边角角都有可能会成为让落落受伤的罪魁祸首，但夏瑜也并不是一直呆在厨房里，她帮杨言按住鸡杀了之后，就会出来陪落落。

    不过，夏瑜回到厨房后，迎面就看到了母亲略显异样的眼光。

    什么情况？夏瑜顾不上多想，便蹲了下来，跟杨言凑到了一块。

    吴湘琴是觉得夏瑜这次回来，变化有点大！

    像照顾落落时候表现出来的温柔和耐心，这可不像夏瑜以前的性格！

    还有现在帮杨言杀鸡，这两人很有默契的样子，吴湘琴看着眼神都有些恍惚！

    只见夏瑜刚刚蹲下来，杨言便抬起头来，跟她笑道：“拿个碗，弄点盐水。”

    “好！”夏瑜也是干脆利落地站起来，麻利地拿了个碗，用食盐调了点淡盐水给杨言递过去。

    “这做什么用的？”夏瑜重新蹲下来之后，才跟杨言问道。

    “盛鸡血，我们事先加点水在里面，能够让鸡血的口感更加滑嫩，然后放点盐在里面的话，鸡血也会比较快凝固起来。”杨言耐心地给夏瑜解释道。

    接下来，杨言示意夏瑜接过自己手里的鸡翅膀，让她一只手抓着鸡翅膀，一只手抓着鸡脚，还叮嘱一声：“抓稳了！它到时候会挣扎得很厉害。”

    夏瑜不敢怠慢，绷紧了脸，用手紧紧地抓着这只落落口中的“大公鸡”！

    也得亏是夏瑜，她神经比较粗大，手掌抓着大阉鸡的翅膀那温热的根部，还时不时感受着它扑腾时候猛然传来的动静，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害怕！

    倒是吴湘琴微微皱着眉头看了两眼，身体不受使唤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还没开始呢！吴湘琴就觉得接下来这一幕会有些残忍了！

    杨言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抓起鸡头，将其后仰地按着，然后持刀的右手腾出来，将鸡脖子上的毛拔掉一部分，露出一小块鸡皮。

    他的动作不是很利索，毕竟太久没有自己动手杀过鸡了，杨言重新又将菜刀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比划一下，才找对位置，在刚才那块拔了毛的鸡脖上划了一刀。

    快！

    杨言迅速将鸡脖子调转过来，对准了盛着淡盐水的碗。

    但血流出来的场景没有如同他预想的那样出现，等杨言皱着眉头将鸡头揪回面前，他才发现，鸡脖子没有完全被切开！

    大阉鸡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吓坏了，它已经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说：不要再折磨鸡了，来个痛快的吧！

    杨言为之赧然，他感觉耳朵有些燥热，都不敢看夏瑜和岳母大人的表情。

    还是埋头杀***！

    第二刀倒是割破了大阉鸡的血管，杨言看着那血跟决堤了一样蔓延出来，他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倾泻而出的鸡血便流入了准备好的碗里。

    夏瑜抓着鸡翅膀，忍不住偏头去看了一下鸡脖子涌出血流的样子。

    “割到颈部大动脉了，不过，如果抢救及时，应该还能再挽救一下！”夏瑜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还是要敢于下判断的。

    但这只大阉鸡是抢救不回来了，它的血流了很多，而且渐渐的，出血量变少，眼瞅着就不行了！

    “噗……”

    说那是迟那时快，正在走神的夏瑜忽然感觉到手下的两只鸡翅膀和两只鸡脚，都仿佛忽然绷紧了全身肌肉一样，猛然抽搐了一下！

    这突然爆发出来的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力量之大，夏瑜都差点没抓住！

    “没事了，它就这点力气，现在已经是死了！”杨言笑着，接过了夏瑜手里的死鸡，暂时搁在了放在旁边的铁盆里，“一会儿我们两只鸡一起烫毛、拔毛，先把剩下那只解决了！”

    有了经验之后，杨言和夏瑜表现得都比刚才要好许多！第二只大阉鸡没有再出意外，他们很顺利地就处理完了！

    吴湘琴在一边看完了全程，从一开始的默然，到最后的脸上带笑，她的心理经历了一番思想的起伏！

    看着这两个孩子蹲在这里杀鸡，还真有一点另类的金童玉女的感觉，吴湘琴尽管还没有完全接受杨言，她也已经觉得杨言和夏瑜挺般配的了！

    能够让自家闺女这么桀骜不驯的性格软化下来，还不再风风火火地想要去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而且还能乖乖地呆在厨房里陪他一起杀鸡，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杨言突然冒出来，吴湘琴都觉得是不存在的！

    当然，接下来拔毛的动作，杨言就不需要夏瑜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在这里帮忙了，他让夏瑜去看着落落，然后他和岳母大人留在了厨房里继续忙活着。

    “阿姨，夏叔叔喜欢吃怎么样做的鸡？是白切的，还是酱油鸡，或者是做盐焗的？”杨言害怕厨房的气氛陷入尴尬中，夏瑜一走，他便主动地跟岳母大人询问了起来。

    “怎么样的啊？”吴湘琴没有敷衍杨言，还真地帮杨言仔细地想了想，才回答道，“他的口味其实偏辣一点的，现在吃得少了，但如果有辣味的菜，他的胃口会好很多！”

    有辣味的鸡？

    那白切鸡、酱油鸡等传统的粤式做法就不行了……

    杨言琢磨一下，忽然有了主意：“我知道了，我可以做手撕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