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金色巨像双手一摊，表示你就这样将锅甩到我的身上？不来点强有力的证据吗？

    “远古邪神再次复苏了，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天界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神战。”破缺影子回忆起当年的惨状，还忍不住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你不做点什么吗？”金色巨像越看破缺影子越像一个叛徒。

    “我是扭曲了神格的那个双子……”破缺影子很痛苦。

    祂抱着自己的头。

    痛苦地忏悔。

    不堪回首过去那段噩梦般的岁月。

    但是，最不愿意记忆的祂，记忆却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了。

    金色巨像听了不禁大愕，怎么还有这样的反转？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撼动我的意念，不可能！

    李奥对于这个转折亦有点意外，他以为破缺影子是最开始的受害者，没想到，破缺影子一开始是个凶手，反倒是现在，似乎有后悔的意思。

    “能详细说说吗？”李奥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渐渐堕落向邪恶阵营的，老实说，一开始我很正常的聆听信徒的祈祷，慢慢的修复神国，一直都来得很正常。直到某一天，我在极其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远古邪神的潜伏之地。我无法描述当时的那个情景，只能这样说，如果想彻底灭掉远古邪神，那是一闪即逝的机会，必须作出选择。然后，我认定那是命运对我的指引，于是牢牢地抓住了它。我也是在那一天起，开始全力剿灭远古邪神的同党，阻止它们暗中复苏远古邪神，这个清剿过程非常艰难，非常痛苦，我好几次想要放弃，可是总是仅差一线就能成功的希望和某种默默指引的命运，让我坚持了下来。”破缺影子发出痛苦的神音。

    “那些其是远古邪神的误导对不对？”李奥又问。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直到今天也不知道真相，我完全看不透命运。”破缺影子最绝望的便是这一点。

    自己为了消灭远古邪神努力了那么多年。

    换来的是徒劳无功。

    甚至。

    到底是否正确也没能获得确认。

    作为一个神明，长期处于自我否定状态之下，神格动摇几乎是注定的结果。

    李奥沉默了许久，忽然又再度开口：“你为什么不抽身而退？你既然一直是清醒的，为何不抽身离开？”

    破缺影子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无法回头，因为当我意识到自己必须抽身离开的时候已经不可逆转地发生了阵营偏移和神格扭曲，尽管还在中立阵营之中，可是已经再也无法返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所以，你干脆放弃了自我？”李奥有点能猜想到破缺影子的选择。

    “是的没错，我割裂了双子神明的另一半，我将神格、神躯等等留在双子神国，并将双子神国封印起来，自己变成了一个孤游神，绝望地向压制不住渐渐复苏的远古邪神势力正面冲锋。我足足厮杀了一万年，为了能够狩猎到更多的邪神信徒，我已经放弃自我，置身邪恶之中。”破缺影子神音充满了悲怆。

    “是远古邪神在影响着你的心志吗？”李奥问。

    “并不是，这一点我很清楚，是我自己的选择没错，没有任何的误导。”破缺影子摇了摇头。

    “你宁愿将自己投入邪恶也要消灭敌人，如此执着的神念，源于什么样的神格？”李奥有点奇怪，我上辈子作为复仇之神，还不曾有过如此漫长的战斗呢！

    “我扭曲后的神格已经变化为分割，既然是重合，又是分离，这同样是一体而生的神格，但跟孪生平行等等神职相反，我执掌的神职已经变成了镰刀、收割和告别，还有部分涉及到了阴影、光暗、生死以及拂晓。一万年的战斗，除了痛苦之外，同样也收获巨大，我当时已经是一个相当强力的上位神，甚至比原来的双子神明更强，神威更具杀伤性。”破缺影子解释道。

    “嗯，我看过某些远古历史记录，远古时代，约在十二万年前，的确存在过一位史称为镰刀之神的神明，祂是一位嫉恶如仇并且极其喜欢杀戮的神明，尽管祂位于邪恶阵营，但在人类世界却有信徒。镰刀之神的信徒，自称是猎魔之子，披着斗篷，手提一柄长长的镰刀，是一种特别喜欢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惩戒者，专门斩杀某些法律无法制裁的暴徒或者邪神信徒。”李奥其实看的是天界的神历。

    大地上的史书，根本不可能那么详细描写一位恶神。

    哪怕祂对于人类并不严重作恶。

    但不讲秩序不择手段的信徒。

    也被人类社会排斥。

    再加上邪神信徒的暗中坑害和抹黑，人类历史更多称呼镰刀之神为斩首之神，称祂的信徒为索命之镰，极少会有史学家对于他们进行美化或者肯定。

    当然，的确也有受到复仇恩惠的生命礼赞这些索命之镰为猎魔之子。

    作为复仇之神的李奥曾经感知过这种不是复仇的复仇。

    所以特别的清楚。

    “你竟然知道如此遥远的历史？”破缺影子震惊，人类历史有可能记录那么久远的历史吗？

    即使有。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竟然知道天界神史也未必记录得那么清楚的历史。

    最少神史里不会替自己那些不择手段的信徒美化为猎魔之子，这肯定是人类的历史记录。

    “在万古虚空，我可以聆听到我想聆听到的声音，有些源于远古时代的灵魂低语，也有些是当今时代的天地之音，你可以叫我‘启示者’！”李奥觉得自己说不定还真是万古虚空的启示者，否则当初不会自时间宫殿里重返十五岁，同时还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

    退一万步。

    自己不是万古虚空的启示者。

    说不定素琴导师才是真真正正的万古虚空启示者，但又有什么要紧呢？

    她可是自己的老师啊！

    自己有许多东西是她一手指导出来的。

    那么作为万古虚空启示者的学生，再加上重生的特殊身份，脸皮厚一点自称启示者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如果自称别的。

    李奥说不定会感到脸红尴尬。

    可是自称万古虚空启示者李奥还真不会感到尴尬，我分明就是嘛……

    “你的确是一个不可思议超乎想像的神奇凡人，你站在我的面前更像是一位强大的神明，而不是我认识概念之中的下界生命。”破缺影子对于李奥是发乎内心的惊叹。

    “继续说你的故事吧！”金色巨像总有种预感，这个破缺影子无论怎么说，最后肯定要甩锅的。

    而且。

    极有可能会将锅甩到自己的头上。

    所以金色巨像再三在内心深处坚定自己的意志。

    你尽管甩锅，别想我相信，甚至即使最后是我错了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因为曾经存在过的双子而怜悯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