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床头的电话响起。

    姜新禹拿起电话：“喂，哪位？”

    “姜大队长，怎么着，还没起呢？”电话里是雷朋的声音。

    “我今天休息，起那么早干嘛。”姜新禹拿起手表看了一眼，现在是早上七点钟。

    雷朋坏笑道：“不会是昨晚累着了吧？”

    “要不我就顺着您的心意，说是？”

    电话里雷朋大笑道：“成啊，你说是我就信！”

    “别废话了，有事说事！”

    “我也是刚到老黄家，看你没来，就打电话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什么？哪个老黄？”

    “还有哪个老黄，黄庆发啊！你不会是还不知道吧？”

    “怎么了？”

    “老黄死了，没人通知你吗？”

    “黄庆发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昨天晚上吧……”

    “……他怎么死的？”

    “医生说是心脏病突发。”

    “哦……”

    “你来不来？”

    “好，我这就过去！”

    到黄家吊唁完毕，姜新禹和相熟的警察打过招呼，拉着雷朋走到轿车旁，说道：“在电话里我没详细打听，老黄身体一直挺好，怎么就突发心脏病了？”

    雷朋叹了口气，说道：“昨天老黄和朋友出去吃饭，可能喝的有点多，回来就睡下了，到了半夜，黄太太起夜，才发现人没气了。”

    姜新禹想了想，说道：“老黄有心脏病？”

    “医生说，就算是没有心脏病，如果饮酒过量，也可能会诱发潜在的心脏病，吗的，老子以后可不能玩命喝酒了……”

    “生死有命，要是顾忌太多的话，啥也不用干了，天天在家躺在床上安全！”

    “也对，唉，老黄可能就是这么大寿命了！”

    姜新禹掏出香烟，递给雷朋一支，说道：“哪个缺德的灌老黄那么酒？”

    “刚才我们也问了黄太太，她也不知道。”雷朋点燃香烟抽了一口。

    姜新禹知道，世界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前几天才刚刚卖给裴少石一份假情报，然后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忽然就死了，实在太匪夷所思！

    让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心脏病发作而死，对于一名专业的特工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只需要一些西药即可！

    如果没有大量饮酒，这类药品对人体不会造成任何损害，但是若是喝了酒，就会把治病的药变成催命毒药！

    毫无疑问，那个和黄庆发一起喝酒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藏在裴少石身边的内奸，他这么做是为了彻底切断线索，让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姜新禹本想找机会约上黄庆发，侧面打听一下，是谁让他卖假情报给裴少石，现在这个计划落空了。

    雷朋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说道：“新禹，咱哥俩也好久没坐一起喝两杯了，你忙的脚打后脑勺，我闲的四肢都要瘫痪了！”

    姜新禹揶揄着说道：“你不怕把心脏病喝犯了？”

    “老子身体啥毛病也没有，有啥好怕的！”

    “行，等哪天我给你打电话。”

    “别哪天了，我上哪找你去，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老黄尸骨未寒，咱俩就大吃大喝，不太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你又不是他儿子！”

    “会说人话吗？”

    雷朋大笑着，拉开车门坐进去，探身说道：“走吧，别担心，今天我请客！”

    “好啊，准备请我去哪？”

    姜新禹出来的匆忙，早上就没吃饭，现在已经是九点多钟，肚子也早就饿了。

    “吃过羊蹄子吗？”雷朋问道。

    “没有。”

    “我带你去一家新开的馆子，特色红烧羊蹄子，保证你吃了这顿想下顿！”

    “特色不会是便宜吧？”

    “便宜也确实便宜，好吃也确实好吃！”

    “雷朋，我发现一个问题。”

    “啥问题？”

    “自从娶了小桃红，你是越来越像一个持家过日子的好男人了！”

    雷朋夸张的叹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现在没工作，全靠小桃红养着，要是再不节俭点，还不让人家扫地出门啊。”

    姜新禹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忘了，我是你的债主，跟我面前哭穷，可有点不地道！”

    谈谈说说中，在雷朋的指点下，轿车来到河西街一家饭馆门前。

    饭馆门面装潢很新，红色的幌子迎风摇摆，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顺合鲜家常菜馆。

    姜新禹下了车，四处看了看，说道：“我记得这地方原来是一家书店。”

    雷朋：“你是好久没来河西了吧，书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两人一先一后迈步走进饭馆，伙计立刻迎了上来，殷勤的打着招呼：“二位先生，里边请！”

    雷朋随手一指靠窗的桌位，说道：“不用里边请了，就这儿吧，亮亮堂堂，吃的也心明眼亮！”

    现在还没到饭点，整个饭馆里就他们一桌客人。

    伙计把菜谱放在桌子上，雷朋说道：“不用看菜谱了，来一份红烧羊蹄子，随便来两个特色菜，再来一壶你们自己酿的那个高粱酒。”

    姜新禹没想让雷朋花钱，拿起菜谱又点了两个菜，然后说道：“雷朋，你出来吃饭，家里的不用管了？”

    雷朋把衣扣解开，说道：“她饿不着，别看我现在啥也不干，小桃红的小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四远香的点心，家里常年备着，人家说了，要是连点心都吃不上了，还活着有什么劲！”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先这么着吧，等日本人把我给忘了，再看看找点事情做。”

    酒菜陆续端上来，一大盘红里透亮的羊蹄子看着很有食欲，雷朋说道：“新禹，趁着热乎劲，快尝尝！”

    羊蹄子本身是先用各种作料炖好了，然后在过油红烧，非常的入味，尤其里面的蹄筋口感特别好。

    “不错，确实很有特色！”姜新禹赞道。

    雷朋得意的说道：“我就说吧，你肯定喜欢！”

    房门一响，黄掌柜迈步走了进来，看了姜新禹一眼，坐到隔着一张桌位。

    “先生，您一位吗？”伙计赶忙迎了上去。

    黄掌柜：“对，一位。”

    “您要吃点什么？”

    “主食有什么？”

    “饺子馒头白米饭炸酱面……”

    “一碗炸酱面。”

    “不来点别的啥？小店特色有……”

    “一碗杂酱面，快一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