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鸣见到钱多多的时候差点就认不出人来。

    半个月时间没见，这家伙整整廋了一圈，面容枯槁，形容憔悴。

    柳鸣差点没笑喷，“我说胖子，你这是开始减肥了，还是搞行为艺术？”

    “小柳子。”

    钱多多罕见的没有互损，他把双手放在桌子上，上身往前靠。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从此。”

    钱多多表情严肃，柳鸣也不禁坐直了身子，看来这家伙身上真的是发生了大事。

    “从此以后，退出网文圈！”

    如果能来点配乐，背景再从烧烤摊换成钢铁王座，柳鸣觉得效果可能会好点。

    MMP，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柳鸣从新把身体扔到椅子上，不是失恋、三角恋、家里生意破产等就死不了人。

    “老板点菜。”

    拿起菜单，按照以前的习惯，点了肉末茄子、鸡翅、鸭胗、烤肠、小黄鱼、鸭脖子、夫妻肺片，再加一些蔬菜。

    “对了，老板啤酒那两件，要冰的。”

    柳鸣点完就掏出手机刷新闻。

    “鸣子，你难道就不感到惊讶，不感到惋惜吗？”钱多多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柳鸣头都没抬。

    “因为我的离开，网文圈可能会失去一尊未来的大神。”钱多多还是不放弃。

    “你也说是可能，何况是可能性等于零。”

    “鸣子，你也知道写作是我最大的爱好，如今我就要放弃这个爱好。”钱多多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状。

    “爱好不等于天赋，我小时候还说要当总统，他给我挪位置吗。”

    钱多多不说话了。

    双眼无神的45度仰望天空。

    柳鸣觉得看在这顿夜宵的份上，还是要安慰几句。

    “你先前不是说有大神给你章推吗，书也火起来了，怎么搞成这样。”

    钱多多一脸哀怨，“哎，成也粽子败也粽子。”

    听到和自己有关，柳鸣把竖起耳朵，自己给了钱胖子一个章推后就没再关注这事，主要是每天码字的工作量太大，实在是分不出时间来。

    “那是我最辉煌的时候。”串还没上来，钱多多给自己倒了一杯并一口闷了，继续说道，“我那本《江湖浪里小白条》收藏本来不到三千，自从粽大章推以后，2天时间我收藏就窜到2万多。”

    “但是好景不长，可能是有些读者不喜欢我的书，恩……可能是不喜欢我写的题材吧，毕竟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所以又很快的走了。”

    在钱多多说话的时候，柳鸣已经用手机登入到柠檬网，搜索了胖子的书，找到《江湖浪里小白条》，由于读者是没法办看到它的收藏数据，于是就翻起了书评。

    “垃圾作者，写个什么玩意。”

    “本来是冲着粽子大大推荐来的，结果发现是一堆翔。”

    “主角打架是你一拳我一拳的玩？这是在搞笑吗？”

    “走走走，还是神墓好看，你们这些人也不要看这垃圾书了，一起去看神墓，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神书。”

    “我承认我有罪，以前竟然会看这种书，如果不是看到粽大的神墓，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大，好了，今天我是来这里收拾东西的，再见了曾今的我。”

    ……

    柳鸣砸了砸嘴，感情是一些书友因为他的一句话冲进胖子的书，结果发现是烂书，自己走了就算了也顺带把原来的读者一起带走。

    大致知道了胖子现在的心情，估计就是那种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神转折啊，柳鸣感叹。

    于是也不废话，烤串端上来后，就陪胖子撸串喝酒。

    “鸣子，你说我这么喜欢网文，怎么就不成功呢？”

    钱胖子一人就喝了一件半，边喝边哭的稀里哗啦的。

    “老子好歹也是个富二代，放着豪车不开，美女不去泡，他娘的整天把自己宅在家里，去写个网文小说，最后竟然还灰溜溜的败走，你说我图啥呀。”

    “是因为爱。”柳鸣应付着。

    “没错，因为我喜欢写书，我要成为一名大神作家。”

    “我要用自己的笔构造一个虚幻的世界，一个我心中真正的江湖。”

    “因为我……爱它……爱的深层……”

    后面变成了胖子的酒话时间，柳鸣也不拦着，毕竟凭着单纯的爱好，屡战屡败后，还能坚持快2年，也够不容易的。

    这时候该发泄就让他发泄。

    其实很多人看到新闻报告说某某写手一年版税收入多少，但是却不会去提，这是在多么大的基数上才有的！

    前世，盛大统计过，单就其旗下的写手就超过200万！

    而整个网络小说行业，基本上85%的写手是没有办法赚到钱的，他们混在金字塔的最底层，有些人可能还在为签约而努力，而有些人就算是签约了，又无法保持正常的更新，然后断更，太监，最后连上架都没有办法做到。

    除了这80%的人，还有约莫15%的人虽然也有稿费，但是他们这些人当中基本是在赚取网站的全勤奖励，也就几百块，订阅更是少的可怜可以忽略不计，基本上一个月合起来也就1000快的收入。

    而真正能够赚到钱的，其实也只有大概5%的人，其中几个知名的大神年收入都在千万以上，像三少更是被爆出一年版税高达5000万！

    但是也就这寥寥这几人而已！

    就整个网络小说行业而言，这个比例低的可怕。这绝对是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行业！

    赢家通吃，其余苟延残喘。

    柳鸣忽然生出了一种时不我待的急迫感，他的泛娱乐大计划最主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内容IP，他必须迅速的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并建立一个规模远超目前三大小说网站的IP制作平台。

    “鸣子，我想去创业，你也知道，我家是做大卖场的，我创业的方向估计也是这个，你脑子灵活，要不我们哥们一起？”

    把醉醺醺的胖子送回家，临走时对方含糊不清的说。

    柳鸣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潜意识告诉他很重要，但是又抓不住。

    “算了，以后再说了。”

    回到公寓，柳鸣强撑着昏沉沉的脑袋，登入柠檬网，发了一个单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