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来这里，是为了收拢人心，扩大帝国凝聚力的。

    为的是让那些此刻站出来的爱国人士以及还有心站出来的人免除后顾之忧，告诉他们帝国不会放弃他们。

    但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稍后的变化，不管是常青还是吴维，都始料不及。

    本来，一切慰问都进行的很顺利。

    活动已经临近结束的尾声，这场亲民直播秀，取得了预期中的成功。

    直到，朱发元提出了一个请求。

    “常相，吴院长，我们请战。”

    常青和吴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请战。”

    这一次，不是朱发元一个人说的。

    而是所有的老兵们一起喊出来的。

    吴维和常青不能当听不到。

    全国各地，观看这一次直播的秦人，也开始哗然了。

    “这是做秀吧？”

    “我看吴维和常青的脸色，他们不像是预先知道的。”

    “肯定不是做秀，帝国要表达的意思是朝廷不会忘记任何一位战斗英雄，而不是让英雄们去死。很明显，这是这些老兵们自发的请求。”

    “真是英雄啊。”

    网友们都能反应过来的事情，吴维和常青自然不会反应不过来。

    “朱院长，你们这是……”

    常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政~治生涯遇到过无数个复杂的场景，但都没有这一刻让他感觉自己如此木讷。

    “常相，我们这群老家伙，想请命去前线战斗。我们知道我们现在都老了，行动也不是很方便，没有太多的战斗力了。但我们总还是会使用武器的，总有一些地方，是需要炮灰的。

    打仗，我们都懂，意外频发，为了整体战争的胜利，总要有敢死队，总要有人冲锋在前，总要有人死守住某些危险区域。

    让那些年轻人做这些事情，太可惜了，我们这群老家伙的年纪都不小了，正好发挥一下余热。”

    朱发元说的有理有据，也全部都是实情，全国人民都能听懂。

    然而，他们能这样说，帝国又怎么能这样做。

    “朱院长，你们已经为帝国奉献很多了，这一次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常青安慰道。

    朱发元面色郑重，很认真的反驳常青：“常相是认为我们不是帝国的子民吗？”

    “当然不是。”

    “那常相是不同意吴院长的主张？吴院长金口玉言，当着全国百姓的面亲口说的，他希望帝国所有人都能站出来，我们一起战斗。”

    常青无语。

    他还能说什么？

    饶是他辩才无双，这一刻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朱发元将目光转向吴维。

    “吴院长，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这个已经很久没有人说的口号，是您喊出来的吧？”

    吴维点头：“是我。”

    “那我们这群老家伙，可还是老秦人？”朱发元继续问道。

    吴维看向朱发元，还有那些年龄身材参差不齐，却依旧站成了一个军队队列的老兵们，心悦诚服的继续点头：“若你们不是老秦人，帝国就没有老秦人了。”

    “那我们请战，请吴院长批准。”

    说完，朱发元就想半跪下去，吴维赶紧扶住了。

    要是接了这个礼，他要折寿的。

    吴维想了想，对朱发元说：“朱院长，不是我不同意你们的请战，而是帝国一旦同意，这就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最大的侮辱。帝国的青壮年还没死绝呢，自古以来，所有战事，都是青壮年冲在最前线。老人、孩子、女人，都是被保护的。如果连你们都保护不了，帝国又怎么保护其他人？”

    “老头子也知道，让吴院长为难了。但老头子这个要求，不是为了为难您，更不是为了为难帝国，而是为了我们这群老年人正名。”朱发元正色道。

    吴维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朱院长此话怎讲？”

    “吴院长，其实我老朱虽然年龄大了，但却是一个潮人，每天都会上网看新闻。我相信您也一定会关注时事新闻的，您也应该知道，我们老年人和年轻人的对立矛盾有多么尖锐。”

    吴维的确知道。

    但他没想到朱发元这么大年龄了，居然还会上网。

    当然，这样很好。

    只可惜，这样懂得跟上时代的老人，越来越少了。

    “老头子我很痛心，我们都是秦人，为什么要互相这么看不顺眼？”

    吴维选择了实话实说：“朱院长，恕我直言，老年人这个群体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做的太过分，比如暴走团占道影响正常交通，广场舞大妈占领篮球场，公交车和地铁强迫其他人让座，当然，还有碰瓷。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影响了我们对于老年人的观感。说到底，有一群害群之马，这不是你们的问题，也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他们的问题。”

    “但这些人的存在，已经割裂了我们所有人。吴院长，你知道吗，现在帝国境内，其实有不少齐天的崇拜者，他们公开在网络上宣扬齐天对蛮夷的屠杀是利国利民之举。同时他们也宣称帝国也需要一个齐天一样的人物，现在的帝国和联邦一样，也有很多影响国力的问题，只是没有人敢用暴力的方式解决。”

    吴维和常青对视了一眼。

    他们同时想到了一种极端情况。

    果不其然，朱发元很快就说到了这种情况：

    “帝国的老龄人口即将突破五亿，这会极大的拖累帝国的国力。所以，现在已经有人在网络上发帖称，帝国需要一个齐天一样的人物，把屠刀对准老年人。如果能够把将近五亿的老年人全部杀死，帝国的综合国力至少会提高一倍。”

    很多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吴维的反应很快，立刻就开口解释：“朱院长，这是联邦的人在网络上故意散播舆论，不用当真。”

    朱发元摇了摇头：“我相信肯定有联邦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响应的不可能全部都是联邦的人。”

    吴维沉默。

    的确不是。

    的确有很多极端的人，真的认为这种行为有可行性。

    朱发元很痛心。

    “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比你年龄大的人，会越来越少啊，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吴院长，常相，我们不是想沽名钓誉，我们是想对所有人的人都说：

    大家，都会变老的啊。

    老人，也不是都那么该死的。

    所有群体中都有害群之马，如果年轻人真的对我们这些老人有太多成见的话，那就从我们开始改变吧，改变那些年轻人对我们的印象。

    帝国，需要每一个人的努力。不抛弃，不放弃，才是帝国啊。否则，我们和联邦有什么区别？”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