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听俺爹说恁的枪打的准！？”跟在郭小五身后的锤头儿好奇的问道。

    枪锤头儿听说过！也见四叔跟三叔拿过，他也喜欢玩，可是他没有打过枪，后来听爹说自己长大后不用拼着命活，还是学一门手艺稳当。

    锤头儿还是很听话的，在爹问他想学什么手艺的时候！他选择了唢呐，就拜了唢呐师父，也因为唢呐他相中了玲儿，更是不后悔。

    玲儿是个好女人，惹师父不高兴的时候被罚没有饭吃，玲儿总是给自己藏着吃的，偷偷的给自己。

    “那是！五叔俺不说枪法第一，谁也不敢称第二。”郭小五得意道。

    “可俺爹说学打枪没用，俺不需要拼命。”锤头儿说道。

    “哎！这是俺大哥说的，锤头啊！”郭小五脚步一顿，手伸出来，让雪花落在手心融化。

    “五叔！”锤头走到郭小五的身边也停下了脚步。

    郭小五感受着雪花入手的冰冷说道：“这个年月很乱，连饭都吃不饱！到处都在打仗，也就今年太平些没有抓壮丁！可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现在也不太平。

    我们还算幸运些，王大财主还没有那么丧尽天良！欺负老百姓的地主，让老百姓连活都活不下去，出了咱这十里八村，老百姓连窝窝头都吃不起！受尽了欺压剥削，你认为男人不扛枪，安全吗？”

    “五叔，俺不懂！”锤头儿皱着眉头说道。

    “哦！恁不懂。”郭小五自语一声，继续往自家院落的方向走。

    是的，大侄子说的对！他不懂，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没有几个人懂的，他们的想法很有局限性，除了能希望吃饱穿暖，努力活下去还能想什么呢？

    “那这是为啥啊？”锤头儿不懂，但不代表他不问！他很痛苦的挠着脑袋，跟师父给他讲一些曲子一样，让他心里很着急。

    “如果注定要打仗，那些当兵的连普通老百姓都不放过，想杀就杀，想抢就抢！你怎么办？”郭小五问道。

    “拼了！”锤头儿咬牙切齿道。

    “那你就活不了，你谁都保护不了，人家一个枪子就把你给崩了。”郭小五接着说道。

    “哼！死了也要拼，先杀了俺再说。”锤头的拳头握的紧紧的，他听着很愤怒。

    “很好！反正都是死，要是你有枪呢？还会死吗？至少不会死得那么憋屈不是吗？”郭小五自言自语道，此时踏入了自家的院落！他的脚步踩着积雪，显得有些沉重。

    “那俺要学打枪，俺不学唢呐了！俺跟着五叔去当兵去。”锤头害怕道，听五叔这么一说，他感觉男人除了拿枪，学什么手艺都没有用。

    “什么话！？唢呐还是要学，不一定当了兵才有枪，俺有枪！五叔教你打枪，到时候在家里保护家人不好！？”郭小五伸手打开堂屋的门，走进去微微一笑道。

    锤头儿寻思了一下，跟着郭小五走进堂屋！眼睛一亮回应道：“五叔说嘞对，那恁好好的教俺打枪。”

    “那是肯定的！”郭小五笑了，其实他就是这个目的！才一步步蛊惑这个大侄子。

    在他缴获三把98K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打算！把这枪留下来，教会两个人打枪，家人也能多一份安全。

    锤头儿就是郭小五的目标之一，而下一个目标就是扁担！这两个小子肯定当不了兵，有三哥在县城，就是抓壮丁也要掂量掂量！等1938年小日本侵占了这里，这两个人要是脑子好使一些，肯定能好好的保卫乡亲父老。

    郭小五进了爹娘的内屋，把装枪的箱子拉出来！拿出一杆98K领着锤头儿踏入堂屋门口。

    “打枪要好好学，这可是保命的手段！等家里万一来了土匪，你就拿出来，把那些土匪给杀了，但永远记住要学会保命，只有活的更久才能消灭掉所有的敌人。”郭小五很标准的端着枪，瞄着瞄准镜！给锤头儿示范者动作。

    “就是这样拿的，肩膀顶着枪托！才能更好的抵消反震力，稳住枪身防止跳弹，才能打得准。”郭小五把枪递给锤头儿。

    锤头儿把枪端起来，郭小五耐心的纠正着姿势，同时教授着如何上膛，上子弹，瞄准。

    “俺不让您动就别动，要是敢动俺就那棍子揍恁。”郭小五教授了一遍后，厉声说道。

    锤头儿不敢动弹，郭小五是他的长辈！打他都不能还手，而且他认为五叔说得对，一定要学好这个本事！将来他可以拿着枪保护家人，五叔说以后这把枪就是他的，还有一百发子弹也会给他。

    锤头儿知道枪是个好东西，再厉害的汉子也抵不过枪子！所以他学的很认真。

    日落，端着枪一动不动的锤头儿额头见了汗！全身都僵直了，他也没有动弹，在学唢呐的时候他受的苦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受不了的训练。

    郭小五同样是端着枪一动不动，也是浑身冒着热气！这是全身出汗蒸发出去与冬天的冷空气的相碰的自然反应。

    雪停了，郭小五才放松下来，拿出十发子弹领着锤头出了院子，他要教授锤头儿打枪。

    一人拿着一杆98K，郭小五在路上没有说话，锤头儿也没有吭声，两人一直走出村子，走到很远的林子里才停了下来。

    北风呼呼的刮着，虽然带着棉帽但鼻子嘴巴都冻得通红。

    郭小五给了锤头儿五发子弹，让他学着自己把子弹压在弹膛内！接着对着远处开了一枪，五十步开外一棵榆树的树枝被打了下来。

    “打任何一枪的时候都要冷静，瞄准了立即开枪！不能有任何的犹豫，打中打不中立即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记住了吗？”郭小五盯着锤头儿问道，一脸的严肃。

    “俺记住了！”锤头回应道。

    “那好！现在你听清楚，记住今天俺教你的所有东西，每天就是再辛苦也要抽出一个时辰练习枪法，这枪你带回去！回去我再给你二十发子弹，你要想，要思考！怎么打中瞄准镜里的所有东西，不管是天上飞的鸟，还是地上跑的兔子，还是一动不动的一棵树。”郭小五十分认真的说道。

    郭小五教授不了太多的东西，但他相信以自己的方法！日积月累也能成为神枪手。

    而明天去了杨庙拜师后，接下来他就要去蛊惑扁担儿，然而郭小五相信，不用自己说太多的东西，扁担肯定会学。

    扁担是一个能拼命活着却不能去拼命的人，如果不是瘫痪的老爹拦着他，这个扁担恐怕早已经去亡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