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你读过《永别了，武器》吗？”

    一起躺在温暖的床上一段时间后，祝幼仪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此刻粼粼的月光透过光洁的窗户照射进房间，将窗棂与帘布的暗影投在地面，一切都显得美丽而圣洁。

    秦汉摇了摇头。

    祝幼仪得到这个回复之后好像变得更有活力，她双臂撑床支起了行动不便的身体。

    “你躺着不要动。”

    她阻止了秦汉的帮助，翻过身用双臂与没有受伤的腿移动，缓慢却满是期待地爬向秦汉。

    祝幼仪的动作带动着被子与床褥轻微的褶皱与移动，秦汉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感受着贴身棉被的轻微移动。

    空气的流动在这一过程中放佛慢慢凝固。

    女孩宽大衣袖里的白嫩手臂越过秦汉身体，俯身撑在秦汉肩膀旁的白色床单，而脸正好停在秦汉的正上方。

    祝幼仪侧着头，伸出一只手解开将挽在颈后的长发。

    “书中一幕就是我们现在的样子。”

    她对秦汉说，然后低下头。

    在低头的这一瞬间，刚才被解放的慵懒长发如同流水一般柔顺地垂下来笼罩住两个人的脸。

    如同是在一道瀑布或者帐幕里，四目相对的两人与外界完全隔开。

    粼粼的月光此刻从黑长的发丝间钻入，温柔地照在祝幼仪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月光下好像会发光一样的长发与柔弱却平静的小脸变得更加圣洁与美丽。

    秦汉看呆了。

    他伸出右手去触摸这一份美丽。

    “你这时候应该夸我‘光滑得像琴键’。”

    在秦汉右手触碰到自己脸颊与下巴时，祝幼仪俏皮地用小说里的句式夸了自己。

    说这句话时她的脸已经贴近秦汉。

    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相撞到一起，祝幼仪细嫩的鼻翼，那轻轻呼出的在脸上挠痒的气流都比平日里真实了百倍。

    望着祝幼仪的右眼秦汉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呼吸频率也已经与祝幼仪同步，他发现自己对祝幼仪的了解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深，一种灵魂建立联系的神奇体验在这个时刻出现。

    这样的体验比精神包裹在温水中还要奇妙与美好。

    秦汉的手没有离开“光滑的琴键”，沉浸好一会他才意识到祝幼仪此前说的话。

    “需要再来一遍吗？”

    秦汉问。

    幽幽月光里的祝幼仪露出了笑容。

    “记住这一刻，记住我。”

    她对秦汉说。

    然后慢慢的放低身体靠在秦汉结实的胸膛上。

    秦汉感觉到温暖的柔软贴在自己身上，上面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厉害。

    秦汉保持身体不动以免触碰到祝幼仪的伤口，就简单地支撑着女孩轻柔的身体。

    而趴在秦汉身上的祝幼仪回味过来自己的脸似乎在发热。

    自己之前都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啊。

    祝幼仪脑海里的意识活动像心脏一样变得激烈，连腿部一直以来的隐隐作痛都消失不见。

    凌晨。

    朝阳还没有露出地平线，窗外依然是灰暗一片时候，几只说不上名的鸟儿开始在竹林里啼鸣。

    当秦汉有意识地将锐化压缩到到其中一只鸟儿红色的细爪关注时，鸟儿就像被惊扰了一样煽动翅膀飞走，一排小鸟一同飞走让静止的青翠竹枝轻轻摇动。

    坚持冥想的习惯让秦汉本就睡得更深时间也更少。

    趴在他身上的祝幼仪还在香甜地睡觉，秦汉却慢慢控制发麻的身体地将手机掏出来。

    使用时间与经验增长的锐化通过脑波活动判别出祝幼仪应该在做梦，虽然不知道梦到什么，他还是保持动作的安静而不去吵到女孩。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秦汉的性格无法接受被动的交由他人的脆弱安全感，无数与当下密切相关的重要信息与事件需要分析。而其中D.S.组织与杰克老大尤其激起秦汉的危机感，这个组织没有在剧变中消亡反而出现并伤害亲近之人，这样的威胁远远大于没有组织与文明的复生者群体，也让对付和调查D.S.组织的计划摆上日程。

    这里可是主场作战。

    秦汉开始浏览已然支离破碎的互联网。

    在依然能够访问的几个中文社区里，他看到位于佛罗里达州的美利坚政府正，而佛罗里达州以外的美利坚东海岸与南部虽然也有零星的解放战斗，但美利坚大部分地区还在缺少能源食物药品与工具的黑暗中痛苦挣扎。

    手指往上滑，秦汉突然看到一个有极高社区参与度的内容，相当多关注最新情况的人都在讨论这个带有视频内容的帖子：

    “黑暗中的部分美利坚城市获得希望的光明，女总统正式通过视频讲话号召民众前往幸存者。”

    点开链接。

    视频里出现的正是以第一顺位继承总统职位的伊莲卡。

    女总统深色严肃地坐在一张宽长的发言桌后，背景中的墙壁挂着巨大星条旗。

    从名媛到模特，从白宫顾问到教育部长，这个如今美利坚的政府首脑与三军统帅的面容与声音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年近40的她依然保持的美丽与典雅。

    伊莲卡说出了一些城市和地点的名字，在这些地方有自来水、药品与电力可以提供，还成编织的军队击中向这些移动驻扎，疝灯等保护设施也已经在建设中。

    在视频里女总统还表示了希望与其他国家一同携手应对这场全球性的灾难，美利坚的重建也需要全世界的帮助。

    室内的亮度在一点点提高，冬日初生的太阳似乎正从地平线爬起。

    对于伊莲卡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表态，秦汉需要来自祝经纬的高层信息来分析判断。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期盼各个国家联合起来，合力解决目前的灾难与阴谋。祝幼仪在月光下的那一幕早已成为记忆中最清晰深刻的画面，他希望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能够毫无顾忌地享受这冬日里自然的阳光。

    逐渐清新的朝晖中，祝幼仪好像在梦里感受到秦汉的心意，像小猪一样迷迷糊糊地用小脑袋拱了拱秦汉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