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绑在船舱之中，不过除了马东和于馥珍之外，囚牢里本身还有一个老囚犯——老马心中经常大骂的大骗子周华。

    马东和周华手脚都绑着绳子，像两个大粽子。于馥珍受到照顾只是捆着手，三人困在阴暗窄小的船仓间里，还能闻到鱼的腥味，这应该是一艘渔船。

    “马东啊，我都让你报警了，你怎么连自己都搭进来了。”周华在看到两人被关进来后问道。

    “啊？哪里让我报警了？”马东愤愤道。

    “你丫的发给我110三个数字，我哪知道你是想自首还是干嘛的？”

    “再说，你觉得随便找个发几个数字，他就领会你的想法啊？又不是情人节，发个520，是我爱你，1314是要生下来还是要弄死了，这种普通人都能领会到。”

    “……”周华看了一眼于馥珍，“那我不是还提醒于小姐有危险吗？”

    “他是提醒我了。”于馥珍惨笑道，“我没当回事。”

    “那个，谁，你真叫周华吗？”马东心道，你个大骗子，我得知道你的老底。

    “绝对真名，跟了我三十年了。”周华叹了口气。

    “竟然比我才大了两岁，怎么看起来比我老好多啊。”马东苦中作乐，也不忘拿周华取笑。

    他们押上船后已经行驶了两天了，按照航程，马东判断已经到了东海了。虽然船仓没有窗户，但是渔船一驶入大海，马东的皮肤瞬间就感应到了，那是一种龙入大海的愉悦感。虽然没有潜入水中，但自己的神识还是能探入海中，他默默地发出了召唤帮手的神识。

    “我不跟你比，你压根就是个妖怪。”周华气呼呼地道，“一年前的照片像非洲难民，现在看起来欧洲小白，你说你是不是妖怪？”

    “你还调查过我？”马东听出来了。

    “废话，谁让你眼光那么毒？”周华还是有些生闷气。

    “周先生，你这样的身份也是让他绑了吗？是叫你伯父来赎人吗？”于馥珍的心目中周华还是那官二代。

    周华听后露出一丝苦笑，倒是老马却笑了起来。

    “珍珍，他压根不是什么官二代，他只是一个大骗子。”马东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下，没必要再掩盖周华的身份。

    不过，随即马东笑声一停，眉头皱了起来，仔细地看了几眼捆成粽子的周华。

    “你不是骗子，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马东转念道，“难不成你是卧底？”

    “你怎么猜出来的？”周华眯着眼睛问道。

    马东的眼珠子瞪得老圆，“我的天哪，你真是警察啊？”

    “重新认识一下，京城公安局经侦支队侦查员周华。”周华说得一本正经。

    马东有些不蛋定了，“什么？经侦的？你们不都是负责查假冒伪劣的，怎么会派来做卧底。”

    “有些情况不方便跟你说，我也是抽调进这个专案组的。”周华无奈道，“但是我还是想不通哪个环节暴露了？”

    卧底暴露了往往意味着死亡，这让周华很是不甘心。

    马东又把思路整理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对珍珍不利的？”

    于馥珍听到之后也看过来，她也想知道那些职业杀手是谁指使的。

    “林少聪。”周华答道，“因为白酒许可证的事情，林家跟我关系还不错。在一次酒席上，他坐我边上，手机放在桌上，当时来了一个电话，手机屏幕上写着波蒂克三个字。”

    “别人不知道这三个字什么意思？我们警察都知道那是欧洲有名的犯罪集团，当时他到门外去接的时候，我借口去洗手间还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没想到啊，最后还是一样栽了。”周华有些泄气。

    “怎么会是他呢？”于馥珍实在不敢相信。

    “其实也很正常，商业权力的争夺，可能你老爸的吃相有些难看，让对手只能铤而走险。”马东分析道。

    从于洪道用青川酒业的诱饵开始，林家或许就有了剑走偏锋的对策。不过林少够小白的，竟然还把这种联系号码存在手机里，真是不愿意用脑记忆的人。

    “可能他们最希望是把你抓住，然后让你跟林少聪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马东的思路很清晰，商战中实力占了主要因素，弱者想要翻转还得倚靠外力，林家请来欧洲的这些人就是外力。

    “那这个龙哥又是怎么回事？”马东心道，哥们现在落在这家伙手，总要了解一下吧。

    “最近几年有一个国际化的商业诈骗团伙，有一个代号叫MAG，曾经伪装外商诈骗地方政府，还用子虚乌有的平台对外融资，几年时间从全国各地骗取了上百亿的资金，然后转到香港和美国进行洗钱。”周华介绍道。

    “MAG。”马东喃喃念道，“莫非是英文里魔法的前三个字母的意思？”马东的英文还是学得不错的。

    “对，他们宣称会商业魔法，当年王珂的两亿不过是他们顺手而为。”周华继续道，“我其实跟着龙哥没多少日子，在听说了对方想在临江干一票的时候，他们要找一个好控制的官二代当帮手。”

    “于是，你们这帮警察自作聪明地给你制造了一个这样的身份。”马东接口道，“那你查到了什么呢？龙哥应该只是个小角色吧？”上百亿的大生意，马东觉得这个龙哥没这样的能力。

    “小马果然是聪明人。”周华还是泄气地道，“他在跟上面通电话的时候都背着我们，不过，我的感觉这个幕后老板应该是天朝人。”

    “天朝人？上百亿元？我记得央行对大额资金的转出可是重点监控的，这个体量的洗钱那可不是带着现金完事了？”马东可是行业中的人。

    “对啊，虽然我们目前的金融体制还不够完善，但是让这么多资金顺利流出，实在是有些魔幻了。”周华好歹也是干经侦的，也算半个专业人士。

    “股市呢？还有期市。”马东举了几个容易洗钱的领域，最后又点到一个。“还有比特币，虚拟货币。”

    金融市场永远是洗钱的最佳场所，特别是放开天朝居民投资海外及香港资本市场的限制之后，类似香港市场中有无数只值几分钱的仙股的空壳公司，倒手做盘变身洗钱也是不在话下。

    “这些肯定是重点布控的。”周华回答道，“至于比特币，国内是禁止流通的。”

    “还有暗网呢？”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阴暗的交易渠道，作为金融业的人肯定听说过。

    “那是国家安全部门的权限了。”周华叹气道。

    “不对，你们的思维被惯性带到沟里了。”马东忽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不过敏锐的耳朵听到了脚步声逐渐走近他们的仓门，“好像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