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肉真不好吃:正文卷 第一章 不死少年
高土坡,是江南市有名的棚户区。
江南市又是东平省的省会城池,经济实力雄厚,仅是这一市的土地,就养育了数十家上市公司,在南方经济大城中,都算是名列前茅。
约莫三年前,市里规划拆迁高土坡这座历史悠久的棚户区,经过几个月的招标工作,最终被当地的一家知名的房地产企业获得开发权。
时至今日,虽中间出现了一些小波折,但高土坡已经完成了最困难的搬迁工作,居民们陆陆续续都住进了新建的大房子里,挨家挨户都得到了一定的补偿款。
在高土坡旧址处,数座高楼大厦都已经建起,医院、商场、写字楼等等,都在陆续建设。
今年九月初,工程就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工地里熙熙攘攘,干劲十足的景象已经一去不复返,大多数工人都已经离去,只剩下几个工人和相关负责人,留在这里看场子。
这天下午,约莫傍晚四点钟。老张叼着一根香烟,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荒地里,解下裤腰带,正要方便。
突然,老张抬起头,望着前方的杂草堆。
簌簌!
怪异的声响猛然响起,似有什么人隐藏在那堆杂草里。
老张缓步朝着那堆杂草走去。
就在这时,那杂草突然拱起一个鼓包,一只覆满泥巴的手掌,猛然从鼓包里伸出!
“鬼,鬼,鬼啊!有鬼﹍﹍”老张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嘴巴的香烟掉落,踉跄地转身就跑。
约莫三秒钟,一个人从鼓包里坐了起来,他浑身泥土,个子不高,与十四五岁的小孩身材一般无二,但一双黑眸却清澈有神,似一汪秋水,明亮无比。
在少年旁边的泥巴地,又拱起一个土包,随后,一只黑色小奶狗从里面钻了出来,望向少年,眼中浮现一抹陌生和警惕,但渐渐地又被迷茫和思索所取代,少许,那对富有情感的眼眸,对少年多了一抹相濡以沫的温和与依赖。
“你是﹍﹍”少年望着小奶狗,眉头顿时一簇,他的脑袋很是混沌,有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模样。
小奶狗凑了过来,用舌头舔了舔少年的手掌。
少年起初有些害怕,也有些抗拒,但渐渐地,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似记起了什么。
“你叫黑炭,是我的兄弟,而我叫﹍﹍叫什么来着?”少年迷茫地的敲了敲头,抱起小奶狗,边走边思索着。
“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
在少年离去约莫一分钟后,老张和几个工友,拿着铁锹、木棍,牵着一条黑狗,小心翼翼地朝这里摸索而来。
当发现那杂草堆里一大一小两个鼓包后,老张顿时吓瘫在地,其余的工友也是脸色剧变,感觉脊背陡然窜起了猛烈的寒气,夏日炎炎,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
少年出了工地,沿着大道一路朝着市里走去,在路上,他不停地低头思索,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似陷入了某种魔怔。
他忘记了过去,也忘掉了自己的名字,记起了小奶狗叫做黑炭,却记不起自己的来历。
到了市里,许多人对少年纷纷侧目,因为他的衣着实在是太另类了。
一双绿色解放布鞋,蓝色衬衫,黑色布裤,头上还戴着一顶镶有红星的绿色军帽,怎么看都像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流行服装。
而且,少年浑身都脏兮兮地,连脸蛋都满是泥巴,哪怕是在工地里日夜辛劳的工人,都比他干净一百倍。
“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我想起来了,我叫王小纯!”少年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喜上眉梢。
少年叫王小纯,怀里的小奶狗叫做黑炭,他俩是兄弟,然后﹍﹍
“然后又是什么呢?”王小纯皱紧眉头,敲了敲脑袋,抚摸着小奶狗的背,继续低头思索。
咕咕﹍﹍
王小纯摸了摸肚子,小脸顿时纠结在一起,“饿﹍﹍咦,饿是什么?饿是﹍﹍要吃饭了?”
似又明白了什么,王小纯眉开眼笑,四处寻摸,来到一家名为福运楼的酒店里,看着显示大屏上各种各样的菜品,肚子里的雷声更大了。
“干什么的?”一个服务员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打量了王小纯一眼。
“饿,我想吃饭。”王小纯腼腆地轻声道。
“吃饭?”服务员厌恶地看了王小纯一眼,以为他是哪里来的流浪儿,浑身脏兮兮地,比自己记忆里又脏又臭的农民工还要埋汰,“你吃饭有钱吗?”
“吃饭必须得有钱吗?”王小纯好奇地问道。
服务员嗤笑道,“你没钱吃个什么饭?莫非还想吃霸王餐?”
“霸王餐?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王小纯挠了挠头,羞涩地说道,“其实,霸王餐也行,只要能让我和黑炭吃饱就行,我不挑的。”
服务员:﹍﹍
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吃霸王餐都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这时,酒楼经理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叫来服务员。
“经理,这小乞丐没钱还打算在咱们这吃饭﹍﹍”服务员说道。
“赶紧赶出去,免得影响客人们的胃口。”经理厌恶道。
“等一下。”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一名身穿女士西服,踏着高跟的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样貌绝美,肌肤若羊脂般洁白,脸蛋儿仿佛能掐出水似的,虽故作高冷,但眼神里的狐媚,却是勾人心魂,小腹情不自禁的窜起一团欲火。
经理咽了咽口水,贪婪的打量着女子的身材和脸蛋。
“带他去吃饭,这顿饭我请。”女子取出三百块钱,扔给经理。
经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竟没有拒绝,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似乎在这个女子身上,存在一种令人迷醉和温顺的魔力。
“谢谢姐姐。”王小纯声音清脆,摁住黑炭的脑袋,一块冲女子弯腰答谢。
女子一愣,眨了眨眼睛,高冷的神色不知不觉中露出一丝怜悯和柔和,她什么也没说,在经理殷勤的招待下,走出了酒楼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