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奈杰对于后期特效的制作周期，并不是不了解，也做过功课。

    但如果按照徐昕、耿明的节奏走，《大话西游》2017年都未必能上映，实在是太久了。

    “电影的具体视效，我基本会有清晰的概念，避免走弯路。再说徐总你也应该理解，这么大的项目肯定不是您一家做，所以制作时间必须缩短。不过今天来，咱们就是一个接触沟通的过程，具体的要求和细节，回头再慢慢商量。可有一点啊，档期可千万给我留好了！”想到关键点，王奈杰特意强调。

    特效制作本来就有很长的周期，万一回头baseX再临时变卦，那他可得抓瞎了。

    “那个……”徐昕面露为难，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有言在先啊王导，真对不起，按照我们公司最新的规定，签完合同之后，必须先给30%的首付款、10%的定金，不付定金不能留档期，合同各阶段到期因贵方原因不能开工，定金也是不能退的，价格时间还得另作磋商……”

    “嘿！什么意思，觉得我们会赖账不成！”白斯一听就来气，立时瞪圆了眼睛。

    “不不不，真别误会。王导、白导，绝对不是针对你们！实在我们也是被逼的没法子……”徐昕连连道歉，忙不迭地大吐苦水。“去年有个项目，就不说是谁了，约好3月给素材、9月交货。结果我们几百人空出档期来，足足等到5月份才拿到素材。交货日期是根据影片上映节点走的，不能延后。时间缩短、价钱一样，我们只能再加人添设备，成本暴增，可被坑惨了……”

    国内的特效生意，也是制片方即甲方占主导，作为乙方的特效公司颇为苦逼。因为电影市场红火，很多国外的特效公司都盯上了国内特效制作这块肥肉，像baseX这样的本土特效商四面楚歌，可谓是压力山大。

    很多特效公司，好不容易接了个大项目，招兵买马添设备，结果临到头素材不来、片方变卦甚至项目取消，直接就被坑到亏损关门……

    估计baseX的徐昕等人也是被坑出阴影了。

    “没问题，一切按规矩来。我只要效果，这样，我尽快走流程签合同，你们呢，无论如何把档期留给我，好吧？”

    为了留档期，王奈杰也是没办法，只能先用空头支票拖住对方。

    “谢谢王导！理解万岁！”见他这么好说话，徐昕不由的大大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国外特效公司都在垂涎国内市场，一些大牌因为规模全球化的优势，为了抢占市场连以本伤人都用出来了。韩国、澳大利亚等地的特效公司更是有政府扶持补助，1000万的报价，制片方只需要给800万，剩下200万韩国、澳大利亚政府补。

    在这样的激烈竞争中，如baseX这样的本土特效公司腰杆哪里硬的起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根本不敢提那么多条件。

    徐昕自己就没少因此被大导演、大制片怼，甩脸色，心里对通情达理的王奈杰越发感激。

    离走之前，他还特意拉着王奈杰躲在一旁说话。

    “王导，您做事大气，我们baseX也不会不懂事，到时候要是资金方面有点小出入，不用担心，我们公司绝对帮你做的平平整整，看不出一点问题……”

    沃德发克！

    这样都行！

    看着一脸真诚的徐昕，王奈杰好悬脑子没转过弯来，搞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转了好半天，才明白指的是自己这方面可以从特效资金里面搞点灰色收入……

    比如说好的8000万，实际上最后只给baseX6000万，剩下2000万他王奈杰可以以各种方式巧立名目花掉，baseX还要负责想方设法擦干净屁股，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对于影视制作领域的灰色地带，王奈杰也不是一无所知，但像baseX这样“贴心”到主动提醒的做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王奈杰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甲方爸爸”这么一个说法了。

    看徐昕这样子，显然没少帮甲方爸爸擦烂屁股，都已经擦成熟练工了……

    心疼baseX一秒钟。

    “不需要！这方面徐总你就别操心了，钱一分不少你们。我只有一条要求，做出来的东西要快要好。”别人归别人，王奈杰可不愿意因为几千万的事情把名声搞臭了。再说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有永远不透风的墙。

    还是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是是！”

    看徐昕的样子，显然半信半疑。

    得了，王奈杰也懒得多做解释，到时候用真金白银说话。

    当然，尽管对baseX这样的国内特效公司颇为同情，该压榨的还是得压榨。一方面在工期和质量上压榨，另一方面肯定还要多谈几家特效公司，不可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一些不太重要的部分，完全可以给报价低的小公司做。而且引入竞争者，有利于进一步压价，用同样多的钱逼着他们做出更好的效果。

    像韩国的dexter以及香江的数王DD，为了抢占市场，很多优惠政策还是不错的，王奈杰没理由不要。

    当甲方爸爸的感觉，还真不错！

    ……

    和几家特效公司达成初步意向之后，王奈杰拿着《大话西游》的初稿剧本和项目计划书，马不停蹄找上徐东。

    毕竟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各大特效公司都在等着签合同、付首款定金。王奈杰也怕他们等不下去，档期被其他制片方占了。他可不愿意拍摄完成之后，还要无限制地等档期，拖时间。

    “特效预算2亿，项目总预算3.5亿！？”坐在老板椅上的徐东拿着计划书，眼皮一跳。

    好家伙！

    尽管一直劝着王奈杰开大制作，但是他也没想到这小子上来就放个大卫星。制作成本3.5亿，再把宣发算上，铁定破4亿！

    哪怕搁现在的国内，也算是顶级大制作了。

    对于王奈杰的才华，徐东肯定是极为欣赏的，否则也不会想方设法、主动送好处留他。可是话又说回来，王奈杰此前拍摄的都是小制作，第一次上马这种大场面的顶级大制作，还是从未涉猎过的神话奇幻类型，他要说一点不心虚，那肯定是假的。

    “最少最少也要3.2亿。”王奈杰故意报高点，就是准备给保利影业砍的，徐东虽然对他一直信赖有加，但是尊重的姿态还是得做出来。要是直接报底价，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徐总，我还没有让你失望过吧？”他笑着补充道。“就算咱们资金有压力，我相信这个项目要找合作者还是不难的。”

    “那是当然！”徐东哈哈大笑。

    追逐成功者，是这个圈子里永恒不变的真理。迄今为止，王奈杰一直在创造高额利润，圈里圈外不知道多少人眼红，挥舞着支票本等着加入他的新项目。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