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光，本官劝你好好思量思量，别等督主下令灭了你马家上下……咱们走！”

    成德挥了挥手，率领手下准备离开。

    凌风迟疑了一下，却道：“你们先走吧，本官来试着劝解一番。”

    “嗯？”

    成德转过身来，暗自冲着凌风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千户大人放心，我只是刚来东厂，想要替督主大人分忧解愁，也好立个功劳。”

    “这……”

    成德有些为难。

    “要不，属下留下来陪同余大人吧。”

    一个百户走了出来，主动请命。

    说是陪同，实则上是监视，因为这家伙乃是万喻楼的忠心走狗。

    凌风另有打算，怎么可能留人在身边，于是故意沉下脸来，道：“怎么？你们是不相信咱家？”

    凌风的自称随时都在切换。

    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人，自称也是颇有名堂的。

    比如在万贵妃面前，他现在很少称小的，大多时候称我，这是因为他与万贵妃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对方根本不会在意。

    而在东厂，他乃是六品监察使，称本官合情合理。

    称咱家，便是在提醒对方，他不仅仅是东厂的监视使，同时也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

    这个身份就有点特殊了。

    “不不不，属下不敢！”

    那个百户赶紧赔着笑脸摆手。

    成德犹豫了一会，终于应承道：“行吧，有劳余公公了！”

    说完，转身而去。

    等到一众人离开，凌风喝退了站在附近的牢头，独自进到牢内。

    刚才的谈话马正光听了个一清二楚，所以凌风一进去，他便开始破口大骂阉贼。

    凌风根本不怒。

    阉贼？关他毛事？

    至少在心理上凌风是正常的，身体是别人的，与他何干？

    “马前辈，你别误会，我跟万喻楼不一样……总之，你要不想你的家人出事，就闭口听我讲。”

    “有什么好讲的？”

    “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东厂一向只有一个太监，但我为什么会来？这是因为皇上不信任万喻楼，所以派我来监督他的。”

    马正光冷哼道：“管你是谁，还不是一丘之貉？”

    凌风懒的与之争辩，顾自道：“你想想万喻楼是什么人？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所以，你再硬气也没用，他一定会想办法引诱你的女儿还有弟子自投罗网。”

    “王八蛋，你们有本事冲着老夫来！”

    果然，凌风的话顿让马正光激动起来。

    或许马正光的确够硬气，不怕死，但人都是有弱点的，比如亲情便是其中之一。

    “马前辈，咱俩非亲非故，要说我同情你想救你估计你也不信。明说吧，我想要奔雷剑诀……”

    “哈哈哈！”马正光怒极而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以为这样就能令老夫屈服？”

    “不管你信或不信，总之你没得选择。假如说，你女儿和弟子真的闯到东厂，铁定是有来无回。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走出地牢与他们见面……

    当然，万喻楼肯定会布置无数人手诱捕，但我会暗中相助。如此，总好过在东厂动手。”

    语毕，马正光却没有说话，脸色不停地变幻着。

    想来是在思量凌风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过了一会，不由冷笑道：“老夫凭什么相信你？你是个阉……公公，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没时间跟你争辩，你可以不畏死，但你的女儿和弟子为了忠孝与道义，多半会不顾一切闯进东厂……

    东厂守卫众多，机关重重，他们一进来必死无疑，你于心何忍？”

    “老夫……”

    马正光还想说点什么，凌风又补了一句：“你不妨赌一次，剑诀可以暂时不给我……”

    犹豫了一会，马正光终于咬了咬牙：“好，老夫姑且信你一次！”

    搞定！

    凌风惊喜不已，当即悄声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不久后，牢里传出马正光的怒骂：“阉贼，你死了这条心，老夫绝对不会给你剑诀。”

    “老家伙，咱们打不死你……”

    凌风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照准马正光拳打脚踢。

    “督主大人！”

    “督主大人！”

    正打的欢快时，万喻楼一脸铁青走进地牢。

    很明显，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住手！”

    一进牢房，万喻楼便杀气腾腾怒喝一声。

    此时，马正光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身上又添了一些新伤。

    当然这是二人演的戏，凌风下手时掌握了分寸的，要不动点真格的必然会引起万喻楼的疑心。

    “督主大人……”凌风装摸作样施了一礼。

    “去，把江郎中叫来。”

    万喻楼冲着手下吼了一声，这才怒视着凌风道：“余小，你胆子不小，敢与本督主争东西？”

    果然，这家伙以为凌风是想要偷偷问出剑诀的下落，然后私吞。

    “属下岂敢？属下只是想替督主做点事。”

    “此事不用你管，出去做别的事。”

    “是，督主大人！”

    等到凌风离开之后，站在他身边的一个手下不由愤愤道：“这小子太嚣张了，居然敢背着督主玩阴招。”

    “就是，他一定是想逼问剑诀的下落独吞，结果没得逞，差点把人给打死。”

    万喻楼铁青着脸道：“从现在开始，对马正光严加看管，没本督主的命令，谁也不许见！”

    “是，督主大人！”

    ……

    下午时分，凌风出现在城隍庙附近。

    按照马正光所述，凌风在一面老墙上留下一个暗记，然后转身而去。

    这是马正光等人在京城的秘密联络方法。

    回皇宫的路上，凌风拐进了一间裁缝铺。

    “这位公子，你是要订制衣服吗？这边有刚进的料子。”

    一进去，便有一个妇人热情地迎上来。

    “嗯，不做衣服，做点别的……拿纸笔来，我给你画样图。”

    等到凌风画好之后，妇人眨巴着眼睛，一脸蒙圈地问：“这位公子……你画的是什么？”

    “嗯，这是我亲手设计的……胸兜。”

    “呃？”

    妇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异样起来。

    这个年代哪有什么胸兜的说法，说的是肚兜，式样可比凌风所画的保守的多。

    “记得，上面一定要绣上几朵牡丹，显得富贵一些，价格嘛好商量。对了，还有这个……”

    凌风又画了一幅草图。

    看起来更加简单，像极了一个大写的字母：“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