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陶瓷制品的地板砖都是如此，更何况血肉之躯的人类了？

    虽然这种毒水未必能够腐蚀透他身上的防护服，但是他也不敢赌就是了。

    沿着水球袭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排沙发的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丧尸，它的两条腿都不见了，靠着两只手臂的支撑，勉强让上半身坐稳在地面上，它坐在那里，只有不到七十厘米的高度，也难怪方文看不见它。

    它尤其瘦弱，一张脸完全是皮包着骨头，像一个骷髅，想来营养不足也是它未能恢复自己双腿的原因吧。

    就在方文观察着这只丧尸的时候，它的嘴忽然张开，里面忽然露出一点波光，原来它的水球是从嘴里发射的。

    方文身后，张旭东早已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丧尸的脑袋，就要开枪，这么近的距离，丧尸又是个腿脚不灵的残废，断然没有失误的道理。

    不过方文心中一动，灵儿一直想要一个会发射暗能量聚合物的试验品，目前基地对这方面的研究几乎是一片空白，如果把这只丧尸抓回去，灵儿一定非常高兴，况且这只半残的丧尸几乎没有其他的战斗力，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实验品。

    于是他伸手制止了试图扣动扳机的张旭东，反而抽出腰间的短刀，盯着正在酝酿攻击的丧尸。

    丧尸大嘴间的波纹越发明显，忽然它怒吼一声，水球成型，朝着他飞了过来。

    就在水球成型的一瞬间，方文猛然往旁边一跃，顿时逃开了丧尸的视野，张旭东更绝，他索性往下一跳，直接跳到楼梯的下面。

    丧尸的身体转动不变，眼睁睁看着水球把地面再次腐蚀出来一个大洞，然而它想要攻击的目标却一无所获。

    还不等丧尸扭过头，再次酝酿一发水球，方文已经极速冲了过去，一连两刀，将它的手臂生生砍断。

    没有了手臂的支撑，丧尸顿时一头栽倒，嘴里发出受伤的嘶吼，也因为虚弱的关系，变得异常低沉，尤其它两臂的伤口，似乎因为血压不足的缘故，连暗红的血液都没有流出多少，就被它身体自主的应激反应锁住，开始愈合。

    看丧尸虚弱得连翻身都做不到，方文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它发射水球用的可是嘴巴，又不能毁掉，否则就失去了捕获的价值，索性一把拽下墙上的窗帘撕下宽宽的一条，等它张嘴的时候，拧几下直接勒了进去。

    丧尸疯狂地晃着脑袋，试图把嘴里的异物弄出去，不过方文在它的脑后系了一个死结，它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摆脱。

    丧尸嘴里本就口水泛滥，可以参考看见了美食的狗子，很快口水就打湿了厚重的窗帘布，方文盯了一会，发现布匹并没有被腐蚀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张旭东，这头丧尸就交给你了，注意不要让它死了，也别发出水球来。”方文对身后正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处置丧尸的张旭东说道。

    闻言，张旭东顿时苦了脸，虽然经过训练，他们已经不怕丧尸了，但是也不愿意和丧尸待在一起就是了。

    然而终究是命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索性蹲在那里，和丧尸大眼瞪小眼，这回算是足够认真了。

    将四十多平米的三楼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更多的丧尸，也没有搏斗的痕迹，却有一个轮椅靠在床边，方文心里了然，或许这就是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被暗能量侵蚀后的结果。

    虽然在楼里并没有找到通向楼顶的洞口，不过在打开南侧的窗户时，他惊喜地发现，原来从这里，大部分的街道都能够看得到，自然也包括了那汇集无数丧尸的去处。

    站的高自然看得远，果然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原本被丧尸群挡住，根本看不到，这里却能够看到无数丧尸正在拼命冲击的地方，正是一处宽度达到四十米的大门，虽然看不见门口的招牌，不过仅从后面高大的厂房还有高高耸立的锅炉烟囱，就足以说明那里就是红光屠宰场。

    这里供应半个省城的猪肉，每天杀掉的肥猪足有近千头，虽然很多都是随到随杀，不过提前运过来的也不在少数。

    然而末世之后，这些猪就获得了极大的好处，至少杀猪的人是没有了，原本被当做食物的它们，在饿急了的情况下，向人类发动了攻击。

    然而它们不知怎地，和外面的丧尸发生了冲突，在四十多米宽的门洞里，超过十头的大肥猪，正和上百只丧尸撕咬在一起。

    在它们身后，还有数不清数量的肥猪，在拼命拥挤，偶尔有幸运的，一口咬住一只夹缝中的丧尸，狠狠撕下一块肉，粗壮的獠牙错动，就连里面小块的骨头都被咬得粉碎，直接吞咽下去，嘴角暗红的血液哗哗地流淌，它不禁发出两声兴奋的嘶吼，转眼就被其他的肥猪给挤到了一边。

    肥猪们虽然战力强大，然而丧尸们却占据了数量的优势，不畏生死地逮住一头猪就咬，就算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皮，还是挡不住丧尸的尖牙，猪皮生生被咬透，红色的猪血流淌而出。

    从它们的对比就可以看出肥猪的巨大，就算肥猪四蹄着地，它的高度也达到了丧尸的胸口，长度也应该有两米左右，这样的肥猪，毛重怎么也有五百多斤。

    身大力不亏，被咬住的肥猪一疼，顿时发狠般蹦跳，拖得咬在身上的丧尸一阵乱晃，直接掉了下去，然而就算如此，它的牙齿也未曾松开，一块满是猪毛的皮肉，塞满了它的嘴巴。

    甩掉了这一只，后面更多的丧尸却又扑了上来，直接把肥猪压在了下面，足足六七只丧尸的重量，压的它腿一软，趴了下去。

    被压倒的肥猪身上迅速跟上更多的丧尸，都在寻找它身上的空闲之处，也不管什么地方，直接就一口咬下去，疼得肥猪一阵的惨叫，奋力拱几拱，然而丧尸们就像吸附在它身上的蚂蟥，虽然成功地甩掉几只，并直接压在了身下，然而更多的丧尸趁它行动不便再次跟上。

    当它再次被扑上的丧尸压得趴下时，身下几只丧尸也被压住，顿时就像个气球一样被压爆了，发出闷闷的声响，血水还有内脏的秽物直接从它露在外面的嘴里喷薄而出，虽然顽强的生命力让它依然奋力咬在肥猪的大腿上，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力量越来越小，终究难以继续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