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奇的事物总是会让人感到愉悦，你不能要求这种感情有多么的繁复、浓烈，但这却是现在唯一能给陈威带来满足的心灵慰藉。

    看着如鹌鹑一般瑟瑟发抖的女孩，陈威心中的好奇更甚。

    “你似乎很怕我。”

    陈诗的表情很痛苦，就像是周围的空气不足以让她呼吸一样。

    “你比所有人都怕我，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陈威的质疑让陈诗慌乱极了，她无助而又绝望的眼神很是煞到了旁边的聂白，他张张嘴试图为自己这个可怜的老熟人说点什么，却不想陈诗身子一软，直接昏了过去。

    陈威对倒地的女子视而不见，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我很可怕么？”转头问尤金来。

    “当然不，您是和煦的春风，是...”

    “我哪里可怕呢...”陈威没去听尤金来究竟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些俗套的阿谀奉承，哪怕完全是出自真心，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心理上的满足感，就像是在自卖自夸，反倒是会有轻微的羞耻意味在里面。

    “人格分裂，还是...”陈威顿了顿，看了旁边的聂白一眼，“还是说这才是她真实的能力？”

    地上明明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全知女却好像还在经受着拷问，紧紧咬着嘴唇，似乎是不敢开口的样子，时不时地还会惊慌的抽搐一下。

    “你们管这个叫能力是吧，超能力的意思么，呵，如你所见，我的能力就是...”斟酌了一下语言，陈威不在看蜷缩在地上的陈诗，转过身背对着众人。

    “我的能力，是控制。”

    抬起手来转了转手指，“控制，控制人类。”

    聂白的眼睛越瞪越大，像猫的瞳孔一般渐渐收缩，他似乎听明白了什么，第一次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

    “完美的控制，掌控、操纵，以及...进化。”

    “这不就是你想知道的么，聂先生，我的能力，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你...为何突然如此坦白。”

    “坦白？原来在你潜意识中，能力就是犯罪么。

    虽然这么理解也无可厚非，能力越大，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能力是犯罪的资本，是罪恶的前提，善良是弱小的无可奈何？你们人类可真是有趣，对族群的恶行竟有如此冠冕堂皇的辩护之词...”

    “你们？”

    聂白注意到陈威竟是将他自己置之与人类之外，这不由得让他产生了更为恐怖的联想。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战胜人类，因为人类比任何动物都邪恶。人是一种很特殊的动物，因为有喜怒哀乐而变得和其他动物不同......”

    “够了！你到底是谁？”

    “我？我不知道，你呢，你知道你是谁么？”

    “我是聂白！”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我是聂白！联合国异常事物委员会、华国分部、白色基地代理人，一线科研人员，观察者、亚洲收容部队二级将领，我！是聂白！”他状若疯狂，一字一句的大声吼道。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的，我叫陈威。”

    聂白的双手在不自觉中讲他的衣袖握的紧皱，手指苍白，骨节僵硬，似是要把指甲都给按到掌心里去。

    “我是陈威，外卖员，昆城人士，单身，未婚，无子。”说话间陈威化作了一股青烟，继而在半空中重组，变成了他最开始的中年人的样子。

    “你！”

    聂白眼睛瞪的又大了几分，他当然认出了这是那个臭名昭著、代号“死神”的中二男子的招牌能力，但据他所知，那完全是出于一次医疗事故带来的后续影响，虽然说是在机缘巧合下造就的后天能力，但想来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能复现当时的场景。

    复制他人的能力么？这太可怕了。

    心想着也许陈威已经通过全知女获得了窥视他人记忆的能力，聂白下意思的后退了两步。虽然有着大脑封闭术的保护，但是在这样危险的顶级能力者面前，一切都做不得数。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认得么，我啊，就是那个陈威。”

    ……

    “你在害怕什么呢，我不会对你下手的，你很有趣，有趣...才是最重要的。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证明我有这个资格接触到更深层的东西，我想更多的知道这个世界的隐秘，更多的知道...我自己。”

    陈威往前走了两步，在这样近的距离内，他是可以做到他心通的。但是这一招却在聂白这没了效果，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他的精神世界，这必定也是一种聂白口中所谓的异常之物，只不过它的效果是正面的，或者说即便有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想加入我们？”聂白皱眉。

    “其实早在你领取了身份牌的那会，你就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又或者早在你身上发生这些变化的时候，在你见识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的时候，你就已经与你过去的平淡日常说再见了，我没想到的是你对未知的探求竟是如此的...迫切。”

    “但是你不应该如此激进，”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全知女，“你不该对你的同事们下如此狠手...”

    “同事？你是说这个女人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她主动找上来要求加入我的。”

    模因效应！聂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莱耶斯呢，他也是主动献身的么.”

    “不是，只不过我很喜欢他的能力......”

    陈威的回答反而让聂白松了口气，模因，实在是太过危险的东西。

    “你对我们的工作有多少了解，或者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能知道的，只知道我见过的、经历过的，我不应该只是一个被观察者，实验人员，我想更多、更主动的去了解、去探索这个世界。”

    “......其实在你知道这些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很多东西了。如你所见，我们是一个世界性的多国联合组织，甚至都没有一个明面上的名字，组织就是‘组织’，组织人员的任务就是竭尽全力消弭异常事物带来的影响，最大程度上减少主流社会因为这些异常带来的恐慌，维持人类社会的基本稳定。”

    “没啦？”陈威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