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完了没有。”陈威笑眯眯的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艾米莉一声冷哼，“这么说来，你早就认识我喽？我该叫你什么？陈威，还是尤金来？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这并不重要，名字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

    “你这家伙，难道对你的父母就没有一点尊重么，每一个人的名字肯定都有着各自内在的深刻含义，它寄托着长辈们对你的期盼，本本分分的生活，踏踏实实的做人做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件人工制品吧？”即便再像一个人，但也不能忽略了她是一个智械的事实。

    艾米莉一气之下，那张合金打造的脸庞竟然泛起了红晕，要不是陈威能确定她体内没有任何活体细胞的波动，还真有可能被她的形象给骗过去。

    “这是你们为智械准备的新式机体么？真是个不错的发明，让我看看，仿生材质？恩...不是，纳米核心？有点意思，哦，天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

    “硅基！”

    陈威瞪大了眼睛，当下他就化为了一团烟雾将艾米莉给团团围住，试图直接从物理层面上侵入她的体内，以便于更近距离的探查她的情况。

    “你...竟然是实心的。”

    他惊讶的发现，在艾米莉酷似真人的外表下，她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寻常智械身上的各种构件，也没有那些盘根交错的复杂线路，自然更谈不上人类内脏骨架之类的组织器官，她整个人完全就是由一块可以变形的液态金属所构成。

    陈威能肯定的是，在俘虏尤金来之前，艾丽米还是一个相对正常的寻常智械，绝不是现在这种犹如终结者系列里面的T-1000拟态机器人一样的高科画风，况且现有的科技水平也做不到这一步。

    不同于莱耶斯的幽灵形态，令艾米莉没想到的是，陈威哪怕是化作了幽灵，竟然也有着干涉现实的能力。

    “混蛋，你给我适可而止！”

    随着一声高喝，艾米莉冲天而起，她先是控制着体内的金属分子做起了规律的抖动，将陈威先前侵入体内的雾状游离态“种子”一点一点的挤了出去。等彻底断掉了那种如跗骨之蛆一样阴魂不散的不断被侵犯的感觉后，她才算有空喘了口气。

    “飞行？”

    “真的是...很先进呢。”

    于是他便加重了侵袭的感染力度，陈威想试试看能不能在这样的金属疙瘩上也种下自己的种子。艾米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黏上了蜘蛛网的苍蝇，一阵持续的纠缠下来，她的神思正变得愈发的混乱。

    在聂白看来，艾米莉先是悬停在了半空中，接着体表有黑雾溢出，那烟雾很快就铺天盖地，像是无声的海啸，排山倒海的汹涌而至，像是死神的鼻息，或者毒蛇的鳞片，一丝雾气从他的肌肤表层一掠而过，仅是沾染上这么一点，聂白的呼吸就都变得不畅起来。

    「暗示」效应的升级版本，「心灵低语」！

    当初就是凭着这招，陈威撬动了莱耶斯封闭的精神世界，虽然它比不上「暗示」的效果清晰，但胜在可以在寻常路人身上生效，不再非得局限于寄体的种群之中。

    “……

    你在渴望着什么呢？

    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又或者是物质的享受。

    哦，我明白了。

    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纯粹的、自然的、活生生的人！

    来吧，加入我。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

    “胡说八道，”艾米莉咬牙，“快停下你愚蠢的举动，你不知道你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没人真的想抹杀你，快住手啊啊啊啊！”

    她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一但失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你在...求饶？”

    地面上的聂白也是心急如焚，他万万没想到，身负火种源的代行者竟然会落入如此劣势，一想到陈威可能是在试图控制，或者说是在夺舍艾米莉，聂白就紧张得不得了。

    如若代行者落入他人之手……

    只怕稍有不慎，就会给世人带来真正的末日。

    “无趣。”

    陈威突然现出了身形，很显然，他失败了。

    他的细胞适应不了那种液态金属的环境，接种自然也没有成功，艾米莉即便再高级、再先进，说到底也还是一个智械的，他的能力对机器人无效。

    艾米莉砰地一声从空中坠到了地上，大概是精神高度紧张，大概是恐惧和绝望已经逐渐侵蚀进她的心，她的神情委顿，眼神黯淡，像是被人硬生生抽去了三魂二魄。

    聂白上前查看，虽无性命之危，但几日里的静养总是少不了的。有些恼怒的看了陈威一眼，聂白招呼了几个智械员工，将艾米莉给安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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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杀你。”

    “我知道。”

    “但你确实会死一次。我原本是打算在给你复活的过程中加点料的。”

    “我喜欢你的直白。”

    “……”

    “不说这个，你刚才是想怎么杀掉我呢，嘘，让我猜猜...”朝着艾米莉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把枪？”

    聂白有些为陈威敏锐的洞察力感到吃惊，“是的，那是一把被附加了规则的武器，一件...”顿了顿道，“一件真正的“异态”灵。”

    “规则？”

    “规则，或者说设定，不可思议但就是蛮不讲理真实存在的异常事物，就像，智械的起源。”

    “哦？”

    陈威这下真的起了兴致。“你想说的是智械并不是人造产物这件事么，这我知道，初代智械全是“灵”，在被开启了灵智之后，全靠着你们些人的推动，才得以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

    聂白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陈威连这等隐情都能略知一二，但想到他的能力，心里也就不足为奇了，想起这，他转头看了眼后面一直由尤金来照顾的昏迷不醒的“全知女”，也就是现在的陈诗，暗自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没错，但不完整。所有的智械追根到底，只不过是那东西身上自带的扭曲效应带来的附加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