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可怕到伟大的情怀。”

    陈威又开始怀念起那种浸润到灵魂里面去的灵的味道了，“不介意的话，就由你开始吧。”

    也不管陈诗的条件是什么，陈威一口就先答应了下来。陈诗咬咬牙，当真跑到厨房拿了把小刀过来，正要下手，就被陈威叫住了。

    “等一等，我们的第一厨师好像不在。”

    就跟诗人需要修辞一样，厨师存在的意义就是把肉做成红烧肉、水煮肉、梅菜肉、回锅肉，而不是把肉端上来让人生吃。这是人类味觉多样性的天然需要。

    完美的食材就必须由完美的厨师来操刀。

    陈诗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心劲一下子就被陈威的话给戳散了，她叹了口气，再感知了一番陈威内心的想法后，突然就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完了！”

    斯狄欧在得到陈威满意的评价之后就离开了，他遵循着心底的那个意念，一路向前，很明确的往某个方向移动着，到现在已经有好一会了。

    “斯狄欧，斯狄欧是谁？！”陈诗惊声问道。

    “一个蛮先进的铁皮人。”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哦~不，得赶紧把他追回来。”再没有了先前一切尽在掌握的闲适悠然，陈诗用力抓了抓头发，神色异常慌乱。“必须、必须尽快找到他！”

    “你在担心什么？”

    陈威示意尤金来去给斯狄欧打电话，其实也不是电话，即便再怎么落伍的老旧智械，基本的通讯功能也还是有的。

    “有关菲兹的事情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趁这会还有点空，再和我好好说道说道吧。”

    陈诗哪里还有心思再去和陈威闲扯，好半天都难以静下心来的她，竟从口袋里取了包烟出来，她抽出其中一根，颤抖着放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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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的金属小蛇灵泛异常，它视金铁如无物，如鱼游于水一般，在斯狄欧的脖颈间浮浮沉沉。

    “嘶~~，到了，就到了~~”

    ......

    “等一等，我接个电话。”

    斯狄欧按了下手臂上虚浮着的光学按钮，“喂？”

    “赶紧的，又有活要干了。”

    尤金来粗糙的嗓门很是有辨识力，斯狄欧自然听出来了声音的主人，他这会儿逃还来不及，怎么会羊入虎口，自个儿再回去呢？

    “我和你很熟吗？”

    在冷淡的回了一句，明确的表达了自己拒绝的意思后，斯狄欧直接挂掉了电话，要不是来电显示是一个未知的号码，他根本就不会接。

    “嘶~~嘶~”

    “...

    嘶！！

    到了，马上就到了！

    快点，再快一点！”

    耳边的小蛇也在不断地催促于他。

    斯狄欧便不再犹疑，脚下更带上了点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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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金来挠挠头，在说明了斯狄欧的意思之后，很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你说过他会回来的！”

    陈诗这下再坐不住了，她掐灭了手里的女士烟，作势就要离开，却被陈威一把拉住了。

    “我可没同意让你走。”陈威很是霸道的说道。

    陈诗似乎不太能接受他这种霸道，目光从一开始的急迫到惊讶，然后变得颓然，最后就只剩下了失落。

    “我必须去告诉他们，快来不及了，不，已经来不及了。”似是想通了什么，陈诗挣开陈威的手，赌气似的走回房内，一屁股做到了之前陈威做的位置上。

    她又点了一支烟。

    “你看起来很紧张。”

    陈诗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她咬着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带着轻微鼻音的腔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话来。

    “我这不是紧张，该紧张的时候反倒是被我错过了。”

    她均匀的吐出一口烟雾，装饰华丽的空旷大厅里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烟是活的，袅袅的飘起来，袅袅的散开去。

    烟丝很快就燃尽了。

    这种名贵的香烟很狡猾的将滤嘴做的很长，既减少了烟丝用量，又宽慰了那些既怕死又戒不掉香烟的富贵烟民的心灵。她只用了三口，便将一枝香烟吸到了燃烧过滤嘴的程度。

    看着颓废不已，一根接着一根抽个没完的陈诗，陈威只觉蹊跷，不由问道：“没想到你还会吸烟。”。

    但是她就只是吸烟，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她不停地抽烟、点烟、吸烟，直到将盒子里的烟全部吸了个干净。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做了什么，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一切。”

    将手里的烟盒扔到一边，陈诗安静的把玩着手里精致的白色火机，“来不及了，他已经到了。”

    吸烟对于陈诗来说不过是一种慰藉，她本来是不吸烟的，后来经历的人生多了，就染上了烟瘾，从此对这种味道就欲罢不能了。

    她在别人的记忆中沉浮，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些普世的坏毛病，她吸烟亦喝酒、纵欲又拜金，她沉迷于人类之间的情感纠葛，又像是个最无情无义的婊子那样，寡情而又纵欲，虚伪而又阴暗。

    那又如何？

    我是个好人，陈诗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她热爱人类的一切，好的坏的，新的旧的，她欢喜着人性中的伟光正，亦不排斥人类本质上的种种劣根性。

    人性已经污染了她的纯粹，现在的她比之所有人都更像人。

    这便是能力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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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吗？”

    陈威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白桦，管陈诗问道。

    烟是基地里的特供烟，他拆开来抽了一根给自己点上，眯着眼睛，眉头微缩，清白的烟雾从眼前抚过，带着烟草特有的味道。

    他本是不吸烟的，因为尼古丁实在是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生理上的刺激。

    陈诗摆摆手，半垂着睫毛，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

    “你就不着急吗。”她慢声道。

    很是没所谓的耸了耸肩，陈威掐灭了手中的火星，他实在是爱不来这种味道。

    “不着急，我当然不着急。”

    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弯弯嘴角，笑眯眯道：“这都看着呢。”

    “交易”真的是很特殊的一项能力。

    作为它的主人，斯狄欧还远没有摸清自己能力的底细。毕竟他才刚刚得到它，没来得及磨合，亦没有多么深入的了解。

    “贪食”的绝对性不在于“极味”，更不在于“加速”，反而是那条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专门用来方便付款的“交易”一项，才是这一能力真正强大的地方。

    至于一个普通的、甚至连自然人都算不上的智械，为何会觉醒概念之人才会拥有的具有绝对性的顶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