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亦无双:正文卷 第十一章 再遇小胖子
那人出现的突然,一声怒吼裂金破石,镇住了众人。
城南有些错愕的看着那人的背影,看那身形,有些熟悉——是谁在帮自己说话?
他肥胖的身躯,还穿着千斤石制成的负重衣,挡在城南面前,好像一座小山,将城南护在了身后。
城南望着那人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眼角,竟有些湿了——这,也许就是被人保护的感觉吧!
“你们凭什么要这么侮辱别人?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这么侮辱别人?就因为你们出身显赫?就因为他是不第城出来的平民?!”那人情绪也有些激动,跳着脚质问众人。
“是!多少年来,你们习惯了!你们习惯了清风学院只有出身显赫的人前来求学修行!你们习惯了只有出身显赫才能享用优质的资源!你们习惯了所有出身不及你们的人的逆来顺受!可是!你们忘了清风学院当初的立意了吗?还是说,你们真的把清风学院当成了你们镀金交际的私人学塾?!”
“好!”一声叫好声响起,一道飘逸的身影落到了那人的身边,正是赵清,赵清探出手来拉起城南,轻轻拍去他身上的尘,赞许那胖子道:“讲的好!继续讲!”
“诸位怕是当真忘了清风学院的立意,可是,我灵某人,不敢忘!”那人激动地拍着胸脯,唾沫横飞。
“我可记得,我家长辈告诉我,清风学院,是为我商国,培养可塑之才,培养栋梁之才所立!清风学院,是为尘世间,所有想修行之人,所有可修行之人所立!”
那人睥睨看着众人,冷声问道:“这些,我家长辈告诉我了,你们家的长辈,没告诉你们吗?!还是你们家的长辈和你们,都不记得了?!”
“可是他从不第城来的,十有八九没有通关文牒,想来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混过警戒线跟边城的,你也要记得,没有通关文牒,过警戒线,入边城,是死罪!”有人反驳那人道。
“哼哼!”那人冷哼一声,道:“死罪?!我来问你!自古以来,边军警戒,哪一朝,哪一代不是对外?!为何现在我们的警戒线却是对内?!我问你,边军对内,是在防谁?!又是在警戒谁?!”
“防谁?当然是防这些刁民!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丁点利益,做了他国奸细,帮别人窥察我国军情?!”人群中又有人反驳,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众人的响应,对着城南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那人听这话,情绪更激动了,甚至爆出了脏话:“放你娘的罗圈屁!都他娘的舒坦日子过迷糊了?!奸细,哈哈哈!奸细!亏你们说的出口!我且问你,一介布衣,若是没人唆使对接,如何做的奸细?好,即便是有人许他们利益,要他们做奸细,可是,那人是谁?!或者,那人是如何潜入进来的?!若是有人潜入进来,怂恿平民做奸细,那,这罪到底是该这些平民背,还是让那些人混进来的边军背?!”
“你这是偷换概念!”人们见说不过这人,又换做指责他。
那人轻蔑一笑,道:“且不说这些,你们说他犯了死罪,可是我还记得,凡是入了边城,求学的人,皆不可杀!”
人群中有人嘟囔:“我们又没说杀他,只是他来路不明,混了进来,想赶他走罢了!”
那人大声回道:“赶他走?凭什么?!若是我没猜错,既然是立下了入了边城,皆不可杀的规矩,定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给所有求学的人,一个机会!”
人群中有人叫嚷:“那你也说了,这是你的猜测!并无规矩说,不能赶来路不明的人走!”
“有!”赵清声音响起,“有这规矩,只是,你们都不曾想到罢了!”
“清风学院,确实是为天下人立的,且不论他通过什么方法来到我清风学院,既然他到了,通过了第一场考核,那,这就是他的机缘!”赵清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清,“他若是过了第二场资质考核,那他就有资格入我清风学院修行!”
听赵清的话,众人再也没法子说些什么,赵清环视一眼,轻轻道:“若无异议,继续登记!”
那登记的老师看了赵清一眼,见赵清点头,拿出纸笔,又问城南:“姓名?来自何处?”
城南昂首,鼓足声音道:“城南!不第城!”
城南,不第城,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永远记住这两个名字!
帮城南说话那人,转过身来拍拍城南的肩膀,宽慰他道:“兄弟,别往心里去,我跟你说······卧草?!是你!”
那人跟城南直勾勾,呆愣愣对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人,竟是城南打劫的那个小胖子!
那小胖子刚帮过城南,说了好些义愤填膺的话,虽心中愤怒,可此时自然不好发作去打自己的脸,只好咬牙切齿在城南耳边低声道:“你叫城南是吧?!你这个变态狂你给我等着!我灵某人跟你没完!”
城南苦笑一声,都说冤家路窄,可这小胖子刚刚帮过他,这,还算冤家吗?
“我跟你说,你丫死定了!你等一会儿没人的,看我咋收拾你!”
那灵某人却是不管那些,生怕城南溜了,死死跟在城南身边,寸步不离。
“方才,谢了!”城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好郑重道谢。
“谢你娘了腿!”灵某人见了城南,又想起自己众目睽睽之下裸奔的事儿,羞愤交加,没什么好气,声音高了八度。
又见自己声音大了,招得他人往他俩这边瞧,压低声音道:“我他娘要知道是你,不上前跟着踹你两脚都是好事儿了,还帮你?”
城南听他话,没来由想笑,实在憋不住了,笑出声来,越笑越激励,甚至笑出了眼泪。
灵某人涨红个大胖脸,咬牙切齿道:“你他娘的还笑!你知不知道小爷我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里了?!你他娘的当街裸奔试试?!那滋味儿,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城南越是听他说话,笑得越不能自己,听得灵某人恨不得上去锤他两拳。
许久,城南止住了笑声,两人之间,没来由的沉默了。
“之前的事儿,抱歉了。”
“少他娘来这套,我不管,这事儿在我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这账,我算定了!”
“……”
“你叫什么名字?”
“灵某人!”
“灵某人?”
“哎呀卧草,我家老爷子给我起这名字!灵谋仁!谋士的谋!仁义的仁!灵!谋!仁!”
“……”
“若是考核过了,请你喝酒!”
“喝你娘的酒!先想办法解决了小爷的心理阴影先!我他娘的现在一尿尿就害怕!生怕有人突然给我一闷棍!”
“噗嗤……”
“你他娘的还笑?再笑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拼命!”
“额……咳咳,不笑了,哈哈哈……不笑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笑一骂间,不一会儿就到了第二场考核的地方。
这地方也是一处广场,广场中间立着三个柱子,众人依次排队等着考核。
城南自然不知道考核内容的,好在现在有了这小胖子可以问。
“小灵子啊,我方才听赵清老师说,这场考核是考资质,这资质怎么考?”城南跟那小胖子一路聊过来,嫌他的名字叫的拗口,干脆叫他做小灵子。
“卧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们不熟!不要叫我小灵子!”那小胖子气急败坏道,却也给城南讲了这资质,如何考核。
“看见前边那三个柱子没,柱子正中间,都镶嵌着灵石,灵石对你的气有感应,你将手按在灵石上,运气催发,若是亮了一根柱子,便是三等资质,若是串联亮了两根,便是二等资质,串联亮了三根呢,便是一等资质了。”
“那若是一根都没亮呢?”城南问他。
“若是都没亮的话,便说明没有资质了,可是又通过了第一场考核,说明有些底子,大多直接分配到边城,再由家里运作,安排个武职。前边已经有人考核过了,没通过的人,想来你上山的时候,应该见了他们下山了。”小灵子解释道。
城南点头,两人说着,考核便已经开始了。
前边的人,顺次去按那柱子,有人通过欢呼雀跃,有人失败沮丧还家。
通过的,大部分都能点亮两根柱子,但鲜有人能点亮三根柱子。
很开,就轮到了小灵子。
城南看得出,小灵子虽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见他要上前考核,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笑着宽慰他道:“加油,可别被我比下去,若被我比下去,你裸奔的仇,怕是报不了了!”
小灵子歪头瞧了城南一眼,“哼!”了一声,三步两步便窜到了柱子跟前。
“开始!”考核老师一声令下,小灵子气势陡升,神情严肃,全无平日泼皮模样。
“喝!”
小灵子气势催发,随着一声轻喝,第一根柱子亮了起来。
城南对为他仗义执言的小灵子,心有好感,认真看着他的表现,期待他能有个好成绩。
小灵子扭胯扎马,气势又是升了一截。
“喝!”
随着小灵子又一声轻喝,第二根柱子也悠悠亮了起来,可是小灵子似乎还是不满足于此,全然没有停止的样子!
柱子上灵石的光,被小灵子催出了一条线,慢慢朝着第三根柱子靠近。
再将将挨到第三根柱子的时候,却好像忽然停了,再难前进!
城南看小灵子,见他憋得面红耳赤,面颊两侧不住的淌汗,扎马的腿哆哆嗦嗦,引得他那圆滚滚的肚子,也颤颤巍巍的晃。
“加油!小灵子!第三根柱子马上就亮了!再加把劲儿!莫要被我超过去!”城南给小灵子鼓劲儿。
小灵子此刻却是没工夫回他话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柱子,双臂颤抖,可任凭他再怎么运气,那光束,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众人皆屏息看着,看小灵子能不能点亮第三根柱子,可小灵子似乎有些力竭了,那光束非但没有前进,似乎还有些退回的迹象!
可惜了——众人摇头,替小灵子惋惜。
城南心中替小灵子着急,忽急中生智,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打劫!”
城南坏笑着跳到了人群前头,冷不丁大喝一声!
小灵子听见这两个字,浑身一哆嗦,一股劲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穴,张口怒骂:“打你娘的劫!”
一声怒骂,身子骨力仿若又多了些力气,催得那光束,“刷!”的打到了第三根柱子上——竟然将第三根柱子点亮了!
小灵子却顾不得这个,扭腰闪到一旁,摆了个防守的架势,怒瞪着一双眼睛左右环顾。
“谁!谁敢打劫你家小爷?!”
“哇——”人群炸出了惊呼声。
小灵子收了架势,有些懵,却被城南冲上来,满面惊喜的重重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
“小灵子,一等资质!”
“啥?!”小灵子还没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置信。
“第三根柱子亮了!”城南真心替他高兴,欣喜道。
“吼!”小灵子狂吼一声,大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像个发怒的猩猩一般,环场乱跳,“老子是一等资质!老子是一等资质!”
发过疯,又狂喜着跳过来,一把抱住城南,狠狠在城南脸上亲了一口,“老子是一等资质!”
“诶卧槽,你干啥?!”
城南扭过脸去避他,嫌弃的狂擦脸上的口水,小灵子也反应过来,放开城南,尴尬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
“那啥,你别误会,我灵某人是正经人来的。”
城南摆摆手,笑道:“都传我污了你的身子,今儿你亲我一口,算是扯平了啊!”
“滚!”
“……”
“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考核场上,尽是他们由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