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羲和穿的是裙子，林易本以为他身上藏不了什么东西，抖他裙子的时候才发现重量不对，再一掀开才发现裙子内部还缝着一个兜，兜里有只小锤子，真的是掀起裙子给你看个大宝贝。

    锤子上还沾着血迹，已经凝结了。

    林易拉过失魂落魄的莫桢来，把她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没找到伤口。问她锤子的事，她也一概不知，只是一直看着自己的手。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她的手和指印对比了一下，“别害怕，不是你。你不是坏孩子。”

    然后他就发现莫桢的手指能和指印完全重合。

    莫桢的手，比同龄的孩子要更大一些，也更有力一些。至少这两点，在这几个孩子中是独一无二的。

    莫桢看着他突然僵住的表情，明白了些什么，更加绝望起来。

    林易突然想起了刚刚消失的那个鬼小孩。他因为那根蜡烛而产生，也因为蜡烛的熄灭而消亡。

    但是点起蜡烛的并不止他一个人，只是被他发现的只有一个，为什么不可能同时有别的鬼小孩存在？

    可能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对应的影子小鬼，那些影子小鬼现在仍徘徊在房屋的角角落落。甚至于其实当时可能照相机已经记录到了不同小鬼的存在，只是被他先入为主地当作了同一个。

    本体所不能达成的愿望，可以通过影子来达成。这或许就是影子小鬼出现的原因。至少现在这个疑似莫桢的小鬼是这样的。

    他读档回到入睡前，先把一楼的蜡烛全熄了，霎时间周边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他在这里待久了，已经习惯了压抑的气氛，因此没注意到周边气压的不正常。

    如果他睡在客厅的话，可能会发现不正常。果然有的时候还是不能自作聪明。

    童话故事他已经听过一次了，这次就不用凌羽凡讲了。然而凌羽凡竟然轻轻哼起儿歌来。

    是那种没有歌词的、曲调模模糊糊的儿歌。这种极具恐怖气氛的东西，从他口中传来，却有了种令人安心的力量，甚至让林易感到有些熟悉。

    他依稀记得，这是他小时候听过的儿歌，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在流行。

    他又在歌声中渐渐睡去，再次惊醒，又是打斗声。这次他已经驾轻就熟了，直奔叶望舒和叶羲和的房间。

    然而情况和之前完全不同，叶望舒和叶羲和辗转腾挪，轻巧地躲避着莫桢的攻击，甚至两人利用配合，给她造成了不少困扰。

    看来刚刚他们会被追得那么惨，本来就是因为有小鬼在帮助莫桢。不知道当时是只有那一个小鬼，还是其它小鬼都在暗中出力。

    林易又睡了一觉，精神抖擞，又因为经历了一次，有所准备，还是成功地制止了他们的打斗。“说，为什么打架。”

    叶羲和撇撇嘴：“我们怎么知道，正在睡觉呢她突然跑进来，吓死人了。”

    叶望舒配合得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莫桢则迷茫地看着他们，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拿着刀，差点把刀摔到地上。

    她似乎想要解释：“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落落说他们之前是故意欺负我们，我很生气，就……我一直都很冲动，我控制不住自己。”

    叶望舒不服：“现在明明是你想欺负我们！”

    林易深吸一口气，向几个人伸出手：“把武器交出来。小孩子不要碰这种东西。”

    莫桢乖乖地把菜刀递出去了，叶望舒不情不愿地交出几根针，但林易知道她肯定没有交全。

    叶羲和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耸了耸肩。林易道：“你裙子里的锤子，拿出来。”

    叶羲和捂住裙子：“你干什么！你要掀人裙子？！”

    听起来有些流氓。林易点点头：“你不自己拿出来，我就扒了你的衣服，还不让你盖被子。“

    叶羲和不情不愿，还想抵抗，奈何林易武力压制，只能掏出小锤子，小声嘟囔：“你怎么知道的。”

    “你锤子上为什么会有血？”林易只当没听到他的话，颠了颠锤子，问他。

    叶羲和嘻嘻笑起来，又变回阴阳怪气的样子，让他猜。

    还能有什么原因，肯定是打了什么人。联想下午的剧情，八成就是他锤了秦昭一锤子，怕他死不了还扔进水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孟河舒从门外探进一只脑袋，仍有些睡眼惺忪地问。

    林易安抚他说没发生什么事，警告了叶羲和叶望舒几句，把莫桢送回了房间，好言安慰了她和战战兢兢的白落落几句。

    白落落惊慌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她自责地抽泣起来：“可是……他们当时就是故意想要让桢桢受惩罚的。他们之前都说好了，今天就是要整桢桢。”

    林易审视着她：“‘今天就是要整桢桢’是什么意思？”

    “就是……其实他们之前说要叫桢桢来就是为了要整她。本来秦玥是想整秦昭的，可是他不好整……”她偷偷瞄了孟河舒一眼，“这就是他们这个生日会的游戏，捉迷藏只是为了找个机会不让大人发现，好好整桢桢，只是后来没成功……”

    孟河舒的声音清亮而温柔：“这件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