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伏羲堂门口，卓不凡被店铺老板堵个正着，一问才知道他是从卓不凡家找来的，着急把店铺卖掉。

    没办法，只好跟他去店铺，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卓不凡没有在价钱上多费唇舌，昨天答应给多少就付了多少。

    正要送前任老板出门，宅子的主人找上门，也想把宅子卖给卓不凡。

    卓不凡就纳闷了，“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个二个赶着来。王老爷，你那宅子要清王爷才住得起，我年纪小，穷人一个，你找别人卖去吧。”

    “别，阿凡，你听我说啊，我昨天是猪油闷了心，今天一大早可算清醒了。价钱好商量，好商量！”

    “痛快利索点，一口价。”

    王老爷竖起手指，卓不凡转身就走，王老爷赶忙拉住他，“阿凡，阿凡，不合适再商量嘛，你着什么急啊。”

    “一半。”

    王老爷目瞪口呆，“商量也不是你这种商量法啊，你太狠了，太黑了，谁再说你小我弄死他。阿凡，你看啊，我那宅子又大又宽敞，房子也多，能住十几口人，后面是荒地，嫌小可以扩建。”

    “房子破！”

    “翻新一下就成了，不费事，再加点。”

    “房子破！”

    “阿凡……”

    “房子破！”

    王老爷仰天长叹，“再加一千大洋，成就成，不成拉倒。宅子放着塌了，我也不贱卖。”

    “成交！”

    宅子到手，卓不凡忍不住问王老爷：“我想不明白，你昨天还漫天要价，今天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王老爷收起钱庄存票，叹道：“前不久闹僵尸，一大早又说有恶鬼作祟，甘田镇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你和毛师傅是有本事的人，我没那么大能耐，早走早安心。”

    师伯好人呐！

    明白了前因后果，卓不凡真想送雷罡一面锦旗，上面就写“好人”两个字。他让恶鬼出来一闹，立马帮他解决店铺和房子两大困扰，省了老大一笔钱。

    “后院太大了，省下来的钱可以把宅子改成二进。”卓不凡美滋滋地想道。

    锁上宅子大门，卓不凡一转身就撞见舒宁。

    “阿凡，可算找到你了。”舒宁笑道。

    “找我干嘛？”

    舒宁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宅子，好奇地问道：“你把这座宅子买下来了？”

    “嗯。”

    舒宁赞道：“真有钱！”

    卓不凡撇撇嘴，“跟你舒大小姐家比起来，我这宅子就是乞丐庙。午饭时间到了，合兴楼请我吃饭吧。”

    “我请你？”

    “不然咧，你是豪门千金，我就一穷小子。你要是不请我，我连合兴楼的门都不敢进。”

    舒宁笑骂道：“信你个鬼，小孩子有钱得很。”

    “到底请不请？”

    “请。”

    二人到合兴楼点了三个菜，一边喝茶一边饭菜上桌，卓不凡开口问：“你刚刚说找我做什么？”

    “我听说甘田镇有恶鬼作乱，到处留血掌印吓人，是不是真的？”舒宁一脸兴奋、期待地问道。

    卓不凡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信这些神啊鬼的，老老实实传播你的科学，别多管闲事。”

    “你说我没有科学的认识观，我现在正在培养。我还听说今晚毛师傅开坛抓鬼，我想到现场看看，顺便拍几张照片……”

    “打住。”卓不凡打断她说话，“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有鬼没鬼都不关光明日报的事，这些东西不能登报。”

    “如果真有鬼，可是大新闻……”

    “大新闻？人家会说你有精神病，警察会抓你坐牢。真要有人信了，引发社会骚乱，责任你承担？姑娘，遇事多动脑子，搞风搞雨有什么好，世界和平不好吗？”

    舒宁冷静下来，“你说的有道理，我不拍照，也不登报，就想亲眼看看开坛抓鬼。”

    卓不凡拒绝道：“没功夫带你玩。”

    舒宁露出不快的神情，眼睛滴溜溜转，不知再打什么鬼主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作死，由她去吧。

    过了一会，饭菜上齐，卓不凡开始大快朵颐。合兴楼是甘田镇最好的餐馆，菜的种类不少，就是不太讲究，做的不清爽，菜看起来脏脏的。

    “你昨天跟志坚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信你个鬼，一夜之间，志坚好像变了一个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还故意疏远我。要不是其他方面正常，我都以为他被鬼上身了。”舒宁眉头紧皱。

    卓不凡不在意地说：“男人嘛，每个月都有几天变得莫名其妙，对了，他什么时候回南宁？”

    “三天后。”

    “光明日报能否在南宁扎根，就看志坚的了，让你家里人帮忙照顾下。”

    “我会给家里拍电报的。”

    “嗯！”

    ……

    乌云蔽月，万籁俱寂，夜如墨染。

    牌楼前的大街上火盆架立，风呼啸，烈焰熊熊，火光扩散出去，照亮四周。一条条黄色符布纵横交错地搭在空中，符布下是法坛。

    雷罡束手而立，站在法坛后面，一身红色单衣，脖子上有条细细的伤疤，围了脖子一圈，相当骇人。

    火光照亮他的脸，明暗变幻，让他变得神秘、难以捉摸。红衣如血，脸色冷峻，挺拔身姿透出一种狂傲、邪气的气质，像一座极力压制的火山，体内积蓄着狂暴的、无穷无尽的能量。

    “这才是真正的雷罡吧。”卓不凡暗暗想到。

    毛小方不放心雷罡，把卓不凡、郁达初、雷秀留下帮他，自己带马小海镇守鬼门关。

    “阿凡，恶鬼什么时候出现？”舒宁扯了扯卓不凡的衣袖，小声问道。

    她还是来了！郁达初带她来的。

    “子时吧。”卓不凡看着她说：“一会恶鬼出现，我们没功夫保护你，趁早回去睡觉吧。”

    “阿初会保护我的。”舒宁露出得意的笑容。

    郁达初狠狠点头，“我绝不会让恶鬼伤害阿宁。师弟，你就放心吧。”

    “阿凡，我在这里不会出事，让舒宁小姐留下吧。”雷罡脸色温和地说道。

    卓不凡自然不会驳了雷罡的面子，不再催舒宁离开，眼神专注，凝神以待。

    戏台子已经搭好，谁会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