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脖子上的牙印很奇怪，阿秀，你说是吗？”

    耳边响起的声音吓了雷秀一跳，她露出不自然的神情，强装淡定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听师父说你是猩猩养大的？”卓不凡问道。

    雷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卓不凡，“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嗯，有点关系，但关系不大，我突然有个感悟，关于人和野兽的分别，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人懂得爱，懂得维护同类，野兽则不同，他们自相残杀，没有善恶的概念。说了这么多，你能听懂吗？”卓不凡笑着问道。

    雷秀沉默片刻，“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你从小被猩猩养大，不通人情世故，犯了错有值得原谅的理由。换句话说，你还没病入膏肓，可以抢救一下。”

    雷秀冷笑，“我不需要你救。”

    “我也不需要你救，但有人需要你救。比如小雅、旺财、大师兄、二师兄，如果我师父败了，这些人可能会死吧。”卓不凡忧心忡忡地说道。

    雷秀说：“我爹会保护大家的，他是好人！”

    卓不凡无比赞同，“是的，师伯是个极好极好的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人。阿秀，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爹。”

    “你什么意思？”

    “你有事就去忙吧，不要管我，突然间哲学思维泉涌，我觉得我是太阳。想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望着进店的卓不凡，雷秀露出迷糊的神情，前面的能听懂，后面就听不懂了，说的啥呀，莫名其妙！

    ……

    最后一批客人离开，卓不凡、任珠珠齐齐松了口气，相识一笑，任珠珠搂着卓不凡的脖子问：“阿凡，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未婚夫了，你会一直疼我，爱我，不离不弃吗？”

    “我会。”回答完，卓不凡自己忍不住笑了，“怎么感觉跟结婚似的。”

    “真期待我们结婚那天，阿凡，我留在甘田镇好不好？”

    “傻瓜，这也是你家，不过你爹同意吗？他防我跟防贼似的。”卓不凡一脸不爽。

    任珠珠咯咯笑，“爹是为我好，怕你乱来，我们还没结婚，人言可畏。”

    卓不凡打趣道：“啧啧，不愧是国外回来的，有点见识。”

    任珠珠翻了个白眼，“在你心里我很傻吗？今天好累，阿凡，我们回家吧。”

    “等我一会，我嘱咐刘师傅他们几句。”

    “嗯。”

    过了一会，卓不凡从厨房出来，任珠珠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二人你撞我我撞你地走回卓府。

    卓不凡清晰地感受到任珠珠的变化。她虽然是从国外回来的，穿着打扮时尚前卫，内心却是个传统的女孩，一些亲密动作都会让她害羞脸红。订婚后，任珠珠变成了卓家认可的未来儿媳妇，身份上发生了变化，她不再忸怩害羞，慢慢放开自己。

    ……

    民国十三年5月7日，甘田镇外。

    卓不凡、羊老吉、任珠珠给任老爷送行，未来老丈人要回任家镇了。

    “珠珠，你真不跟爹回去？”任老爷再一次开口问道。

    任珠珠抱着任老爷的胳膊，笑吟吟地说：“爹，过几天我跟阿凡回去看你。”

    任老爷叹道：“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还没嫁人呢，就不要我这个爹了。”

    “爹！”

    “好啦好啦，爹不勉强你，在甘田镇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给阿凡、卓伯父惹麻烦，知道吗？”

    “知道啦。”

    任老爷尤不放心，把卓不凡拉到一边，小声叮嘱道：“阿凡，你要好好照顾珠珠，不许让她受委屈。你们还没有结婚，平常要注意一点，人言可畏……巴拉巴拉……”

    “任叔叔，你说了这么多，我也说你几句。”

    任老爷一愣，有点意思，未来女婿想教老丈人做人，尽管放马过来吧。

    “我跟师父是有真本事的人，以后想算命啊来找我们，照顾照顾自己人生意，让骗子骗了钱多心疼啊，你说是不是？”卓不凡似笑非笑地说道。

    任老爷露出尴尬的神情，“我就是求个心安，不瞒你说，那个算命先生有两下子，神了。那些事我没告诉过别人，他全算中了。”

    “这么神？”

    “当然。”

    “叫啥名字，改天我去找他算算。”卓不凡热切地看着任老爷，真要是个神人，倒是可以认识认识，聊聊天算算卦。

    任老爷斜瞥着他，“他是个骗子。”

    卓不凡有些尴尬，任老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凡，珠珠是我唯一的女儿，答应我，好好疼她爱她呵护她。”

    “请任叔叔放心。”

    “你还小，珠珠也等得起两年，如果两年后你们还坚持结婚，我一定为你们办个盛大的婚礼，中的西的都来一遍，风风光光把女儿嫁进卓家。”

    任老爷停顿了一下，“勇言以前在陆廷荣手下当过连长，枪法功夫都不错。任海，任文是我养大的孤儿，忠心耿耿。阿忠是牛伯的儿子，能力很强。阿霞、阿玉是卖进任家的丫鬟，身世清白，我把留在甘田镇听你使唤。”

    “这多不好意思啊。”卓不凡心里挺感动的。

    “煤价涨一点……”

    “咳咳，时间不早了，任叔叔赶紧上路吧。”

    任老爷冷笑了一下，跟羊老吉打了声招呼，登上马车离开甘田镇。

    ……

    “说过好几次了，我们店不要死羊，你们送别处去吧。”

    卓不凡把任珠珠送到光明日报社，走到羊老吉火锅店时，看到又有人拉死羊过来卖，死状跟昨天的一模一样。

    “雷罡修炼降术导致双目失明，每天要吸99只羊的血，一直吸到眼睛恢复光明，到时降术大成，功力大增，再想对付他就难了。师父看着他，他还能出来吸羊血练功，真狡猾。不过既然他行动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是该让他暴露真面目了，最好让师父亲眼看看。”

    卓不凡暗暗琢磨晚上的计划，见店里一切正常，去趟伏羲堂找毛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