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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如豆:第一卷;汴京城风云 第99章 奇怪的火

    午时三刻,一轮太阳高悬天空。

    枢密院衙门

    令史袁居囤一摇三晃的走出衙门,用手疲惫的锤了锤后背,挺直了腰杆傲然前行,满脸的傲然神色。

    刚转过弯,迎面碰见顶头上官副承旨郑闻大人,袁居囤立马又把腰杆哈了下去,就像伸缩弹簧一样灵便。

    “大人,看到您真高兴,您有没有事情交代小的做。”

    “哦……你这是……准备提前下值吗?”

    “回禀大人,小的看大人的官房里茶叶没有了,这如何使得,这不是正准备去茶店里看看,有没有新到的南方春茶。”

    “呵呵呵!难得你这个小崽子有这份孝心,去吧!”副承旨郑闻浑不在意,随口的应了下。

    “小的去去就来,大人您慢走。”

    袁居囤躬着腰侍立一边,等到副承旨郑闻大人走进了衙门身影不见了,才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恨声道:“杀千刀的贼厮鸟,偏生这个时节来?

    幸亏我脑筋转的快,把这个事缓转回来,否则可是不妙之极。

    原想溜出去会一会坊中寡妇美人,若能够一亲芳泽,岂不妙哉?

    被他撞破我的好事,现在却要花自己的银钱,给这个杀千刀的贼厮买茶叶,真是让人恨杀。”

    他这一番前恭后倨的举动,全都落入醉仙楼赵怀等人眼中,两人不禁相顾愕然。

    此人,亦是奇葩货色。

    晚间

    黄昏时分的晚霞满天,落日余晖把城市镀上了一层金光。

    街巷中

    令史袁居囤臭着一张脸走在狭窄的街巷中,遇有相熟的街坊打招呼亦不理睬,趾高气扬的神色令人生厌。

    行走在平头百姓的街坊中,袁居囤自觉高人一等,那是身后枢密院衙门金字招牌带来的底气。

    虽然他只是一个低级胥吏,不妨碍三观调高一筹,俯视身边的芸芸众生。

    “袁大人下值啦!有空到店铺里来坐一坐,最近来了一批南方很好的新茶,请您品鉴一下。”茶行老板热情地打招呼。

    谁知这戳到了袁居囤的痛处,越发的心情不爽,黑着脸走过去说;“新茶捡好的给我包上2斤,胆敢糊弄本大人,仔细你的皮。”

    “不敢,小店做生意一向信誉为重,街坊邻居都是有口皆碑的,谁不挑一个大拇指说好?”

    茶行老板动作麻利的称量好茶叶,2斤茶叶包把秤砣压的高高挑起,显然份量足够。

    “行了,下次不准说南方很好的新茶,知道吗?”

    “呃……”

    看着袁居囤竟大摇大摆的走了,茶行老板立马傻眼,有些迟疑的喊道;“袁大人,您……您还没会账呢,这个……这个……”

    “赊账。”

    哇……靠!

    赊账如此理直气壮,真是气的人目瞪口呆。

    穿街过巷

    在家门口做些小生意的街坊,有的卖咸菜,有的卖炊饼,有的卖针头线脑,日用杂货等,赚一份银钱贴补家用,这是市井小民真实生活百态。

    街巷里人流往来,售货叫卖声络绎不绝,间或传来摊贩上炊饼油馓的香气,充满了世俗生活情趣。

    街角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设摊算卦,悠然自得的样子超然物外,看起来很有几分道行。

    卦摊前

    五六个小童围着老道士嬉笑打闹,老道士亦不羞恼,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捣乱,一副安宁和谐的画卷。

    袁居囤手里拎着茶叶袋走过来,一个十余岁的女孩玩闹中后退,直直的撞在他的怀里,他的脸上浮现起一丝不耐烦神色,。

    “哪家里的泼赖货,眼睛也不长,就不知道上个笼头吗?”

    这话骂人家女孩是畜生,端得恶毒万分,袁居囤顺手在女童的屁股上摸了一把,用力拧了下。

    屁股陡然遭袭,女孩忍不住痛叫出声来,眼泪汪汪的看着这个凶恶大叔,懵懂中知道厉害,却也不敢哭出声来。

    “小娘皮胡叫甚么,小心你的皮。”

    袁居囤神色凶狠地威胁了女孩,擦身而过向前行去,露出一丝得意地神色,品行委实不堪以极。

    他不知道,后方算命的老道士目光冷电一般的扫视了下,随即闭目念诵出口,道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袁居囤感觉到一阵冷风从身后掠过,浑不在意的前行,前方二十多步街巷中,挂着高高的“油”字布幡,正是他家的“囤记油坊”。

    这个“囤记油坊”每个月可以赚取二十几两纹银净利,是袁居囤自家收入的大头,对于袁府日常开销,重要性不言而喻。

    忽然,

    前方的“囤记油坊”里传来几声尖叫,紧接着几人从油坊里跑出来,其中还有油坊伙计,神情惊惶地向后面油坊里看。

    怎么回事?

    袁居囤一时愣住了……

    惊见“囤记油坊”里忽然窜出一大团火光,然后,橘黄的火团猛烈舔舐着木制门窗,发出剧烈的“噼里啪啦”燃烧声音。

    我的天……这是走水了。

    这一刻,

    袁居囤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手里的茶叶包再也拿不住了,“扑通”一声地掉在地上,翻了个身滚到路边。

    “囤记油坊”里的大火窜升的极快,不时有更猛烈的火团窜上来,这应该是引燃了囤积的油缸,爆发了更猛烈的火团。

    只是半柱香的功夫

    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烧穿了屋顶,借着风势“呼啦啦”地开始蔓延,惊恐万状的街坊邻居们,拼命的从旁边的房屋中抢出值钱的物事。

    这一处火灾走水的巨大动静,引来了大批巡城官兵,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也是惊呆。

    还是在旁人的提醒下,蜂拥而上开始扒房子,想把迅速蔓延的火焰隔离开。

    一片杂乱……

    未到半个时辰

    “囤记油坊”附近的几栋房屋轰然倒塌,已经被大火完全烧塌了。

    熊熊的火焰已经烧到袁居囤不远处,旁边不知哪个拽了他一下,袁居囤两腿一软坐倒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旁边好心人连拖带拽的,把失魂落魄的袁居囤带离此处。

    熊熊燃烧的街巷上一片狼藉,人们无头苍蝇似的乱窜,还有老弱妇孺远远的站在一边痛哭失声,场面一片混乱。

    聚集而来的巡城官兵拿着铁钩长挠正在扒房子,忽然更大的骚乱响起,一个身影左劈右砍杀出一条血路,顺着街巷跑过来。

    “杀人啦!不要放走了那厮,他是明令通缉的逃犯。”

    “是犯下大案的采花贼司马平南,抓到他有重赏,莫要让他逃脱了。”

    “快堵住他,官府悬赏五千两纹银。”

    “快追!”

    一干巡城官兵大呼小叫的追上来,手里面的短刀、石块、木棍等物如雨般砸下来,任凭司马平南超凡脱俗的身手,也无法全部躲得开。

    看着他一瘸一拐亡命奔逃的狼狈样子,躲在一边屋檐下的赵怀和赵远程面面相觑。

    旁边的赤里浑小声地嘟囔着。“原来这家伙就是采花贼,当初差点被他劫了道,果然是无恶不作的飞贼,只是可惜了这一副好身手。”

    “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犯下的恶终须自己偿还,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主公此言甚是,我等需要谨言慎行方好。”

    “说到谨言慎行,第一个就要问赤里浑做的怎么样了,他口口声声就是一棒子砸烂,把敌人全都砸的鲜血淋漓,啧啧啧,真是个狂野之徒。”

    “锋赤台,你这话什么意思?当着主公的面编排我的不是,我……我下次下手轻一点就是了。”

    “你们两个别闹了,没看到这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吗?”

    赵怀皱着眉头,疑惑地问;“远程,这个……这火是你安排的吗?”

    “属下哪里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也在纳闷,这到底是谁放的这把火,真正是殃及池鱼,这一片的街坊算是完了”

    赵远程苦笑着摇头,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如何能够做。

    “只要不是咱们做下的就问心无愧,只是可怜这些街坊邻居倒霉,撞上了这样灾厄,以后生计艰难了。”

    赵怀看着乱糟糟的街巷,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设计准备让袁居囤入瓮,两名青楼女子都做好准备了,谁曾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时诸多不便,只好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