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桑，如果您对价格不满意，我们还可以继续商量么！我们JA全农购买了您的配方之后，您依旧可以在中国生产销售……”志部贺还想讨价还价。

    “雷先生，一千吨实在是太少了，不如我们签个长期供货合同吧，以后你们小雷家生产出来的饲料我们正大集团全包了。”谢炳生比志部贺更加了解国内的形势，沈隆这个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所以他不像志部贺那么着急，而是果断决定先和沈隆打好关系，然后慢慢搜集信息再做决定。

    “雷桑，配方和专利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谈，那一千吨饲料请务必让给我们JA全农，我们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在亚洲市场上，尤其是东南亚这片儿，JA全农和正大集团有着不小的竞争，如果让正大集团垄断这种饲料的销售，对JA全农是极其不利的。

    “那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这一千吨饲料你们两家一人一半吧！”沈隆同样不希望自家的产品由一家公司独占，小雷家如今暂时无力搭建海外销售渠道，如果被一家公司掌控渠道，对小雷家日后的发展同样不利。

    “至于专利授权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想必二位也要和公司商量下，那我们就日后再谈吧，我在小雷家恭候二位的到来。”不管是JA全农也好，正大集团也罢，之前都购买过专利授权，可他们此前购买的大多是欧美国家的专利，购买中国的专利还真不多见，想必也得回去讨论一番。

    “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志部贺和谢炳生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心中不无遗憾，如果没有这样的竞争对手，那么这件事应该很容易就搞定吧。

    三方换了个地方，起草好合同签完字，沈隆存下的一千吨仔猪预混饲料就卖给了国外的大公司，为小雷家赚取了不少美元，看到合同敲定，张处长虽然有些遗憾，但基本也能满意，这笔合同的数额可不小，而且还是工业品的出口，在他的履历上也能增添不少光彩。

    只是他对沈隆不肯出售配方还是有些不满意，等志部贺和谢炳生离开之后，张处长抱怨着说道，“哎，东宝啊，那可是二十万美元啊，而且看志部先生的样子，价格还可以再商量，你怎么就不答应呢！”

    如果配方也能卖出去，那结果又不一样了，工业品的出口比手工艺品分量重，而科技配方出口则又要胜过工业品，他的履历必将更加好看。

    哎，你还是见识的太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不过这也不怪你，现在才八十年代，又有多少中国人了解到专利的威力呢，日后那些跨国巨头凭借这把镰刀在中国收割了多少利益啊；沈隆找出了几个近些年饲料业专利出售的案例，给张处长普及了一番知识，把张处长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说，在国际市场上，专利是非常紧要的事情，能给企业带来丰厚的收益，我们小雷家这种饲料涉及到的利益数以千万美元计，志部贺这是欺负我们中国人不懂国际行情，想捡便宜啊，我要是答应了，那不就是集体财产流失么？”沈隆总结道。

    “哎呀，东宝书记这番话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张处长恨不得把沈隆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住，这些知识对他这种涉及到对外贸易的官员来说，绝对是无上的财宝，只要掌握了这里面的门道，那还用担心升迁？

    “张处，我们国家现在对专利不够重视，导致了许多宝贵的专利被国外抢注，比如景泰蓝、宣纸的制造工艺……”沈隆又选了几个案例给他说了下，“您要是调查下相关资料，然后写篇内参交上去…….”

    以后小雷家肯定要搞大规模出口贸易，在对外贸易部门有个关系好的官员绝对没有坏处，所以沈隆也不吝惜送他点政绩。

    “花都有不少香江的律师，您可以找几位熟悉国际专利的律师咨询下，您现在就算是顾不上其它地方，能保住花都区域的一些专利那也是成绩啊。”沈隆就差手把手教他了。

    “怪不得小雷家能发展地这么好，东宝书记这眼光，比我们这些地处沿海、专业搞外贸的还要开阔啊！”张处那能意识不到这里面的好处，对沈隆自然是感激不尽，“东宝书记，以后你们小雷家想来广交会，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帮你们安排地妥妥的。”

    他现在已经忘了沈隆不肯出售专利的不快，和眼下的收获比起来，区区二十万美元又算什么呢？这些钱又不是给我的，可要掌握了国际专利方面的知识，那可就是实打实的本钱。

    他又拉着沈隆问了好半天国际专利的细节，然后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给小雷家众人买了卧铺车票，让他们能更舒服地回家。

    回到晋陵县，沈隆给陈平原汇报了小雷家在广交会的收获，陈平原听说小雷家一口气卖出去了一千吨饲料，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连连保证他马上就帮小雷家协调车皮，务必把这批饲料在最短时间里运到港口交付。

    哎呀，看来支持小雷家这步棋算是走对了，这消息要是报到市里，市里的领导绝对会表扬我啊，这可是梁溪市第一次大规模出口工业制品，而且出口的对象还不是第三世界的落后国家，而是日本这样的发达国家，这样的话等老书记退休，我接班的问题不就稳了？

    协调好车皮，陈平原就带着合同复印件喜滋滋去市里亲自汇报去了，看到这些东西，市里的领导也很是高兴，果真大大表扬了陈平原一番，甚至还有领导亲自来小雷家进行了考察。

    在考察期间，这位副市长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马上把陈平原和沈隆叫来，“哈哈，这回我可要恭喜你们晋陵县，恭喜小雷家，有外国公司要收购你们小雷家的饲料厂，这可是我们梁溪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外资投入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