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出来的女鬼缩了缩脖子，怯懦地瞅了眼李灿。

    她的脸上闪过几分纠结，最终还是转头看向四周，认准方向乖乖带路。

    被太阳直直地照射着，她其实不舒服，可是瞧见李灿那不怎么好看的神色，她实在不敢讨价还价。

    现如今的李灿已经被她打上了头号大魔王的标签。

    想想曾经那只松鼠大魔王，她觉得对方还真是可爱的要命。

    女鬼在前方带路，李灿慢悠悠地跟在后方。

    毛球趴在李灿肩头，小爪子紧紧抓着李灿的衣服，左顾右盼地打量着四周。

    可可昂着狗头跟在李灿身侧，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像是一只打了胜仗的狗将军。

    半小时后。

    “还有多远？”踩在田埂上的李灿问道。

    “快了，就在前边山上。”女鬼停下来。

    李灿瞅了眼，那小山看着不远，但是步行过去估计还得一个来小时。

    这特么就是快了？

    他瞪着女鬼。

    女鬼委屈道：“飞起来很快的。”

    鬼会飞……

    李灿扫了眼四周，不远处有个老大爷正在锄地，稍远一点的水泥路上还有稀稀落落的电动车来往。

    这可不是个撒欢的好时机。

    他叹了口气，心道只能慢慢走了。

    毛球已经从他肩头跳了下来，跟可可一左一右绕着他在田野里玩耍。

    可惜这时节田里没什么蛐蛐蚂蚱，两个小家伙玩的都不够尽兴。

    看向前方小心翼翼带路的女鬼，李灿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牵猫遛狗带着丫鬟巡视自家的田地。

    想想还是蛮爽的。

    他轻快地哼起了歌。

    前方带路的女鬼下意识地伸出手，没能碰到耳朵又匆忙放了下来。

    已经是鬼了，捂耳朵可挡不住噪音。

    况且反应过来的她也不敢。

    可是……

    这他妈哼的是什么玩意儿，好难听啊。

    女鬼默默吐槽。

    李灿觉得这种氛围还不够，便看向前方的女鬼。

    “唱个歌给我听听，悲伤一点的。”他喊道。

    女鬼诧异地回头看了眼他，有点猜不透这个大魔王想干什么。

    她思考了两秒钟，清了清嗓子，开始用婉转哀伤的语气唱道：“小白菜儿叶儿黄，七八岁没了娘……”

    “停！”李灿立即打断了她。

    这唱的什么鬼呦！

    “换个好听一点的。”他说。

    女鬼思忖了五秒钟，开口唱道：“……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唱的还行。

    可是太没品味了。

    李灿暗暗鄙夷了一下这只女鬼。

    “会唱《两只蝴蝶》吗？”他打断了对方。

    正唱的深情的女鬼停了下来，点了点头。

    “换歌。”李灿道。

    “亲爱的你慢慢飞……”女鬼的歌声响起。

    李灿有节奏地踩在田埂上，心情也略微好了几分。

    虽然这是只穷鬼，不能像驼背鬼那样带来价值不菲的陪葬品，可是唱歌意外的不错。

    时间在毛球和可可的打闹中悠然逝去。

    越过面前的水泥沟渠，李灿走到了山下。

    远看是一座小山，到了近前才发现山峰挺高。

    看着面前陡坡，以及上边密密麻麻的小树，他有点头疼，转头看向女鬼。

    “我都是飞上去的。”女鬼弱弱道。

    “杀你的人把你抛尸哪里了？”李灿突然生出了兴趣。

    “在那边，”女鬼指了个方向，“您要去看看吗，可能还有点骨头？”

    李灿嫌弃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狗。”

    “李灿你在说我？”正踩着一朵花玩的可可转过身。

    李灿低头抄起地上的毛球可可，脚底稍稍用力，便一跃而上，到了山坡上。

    女鬼刹那间便被他甩到了十多米外。

    这一刻的女鬼生出一种强烈的逃跑的冲动，可是她终究还是怂了。

    李灿放开了男鬼，让二者同时带路。

    他的手中亦是出现了一把寒冰之刃，披荆斩棘，朝着山上而去。

    山林中的小树上都多出了些许粉嫩的绿色，看起来可爱极了。

    林中偶尔有鸟鸣传来，平添几分生动。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李灿的心情变得期待起来。

    四十来分钟后，李灿所在的位置已经快要接近山顶。

    “就在那里。”男鬼指着前方的一棵松树。

    松树不大，只有成年人胳膊粗细。

    它的品种也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

    李灿远远地看着，并未注意到那树上有松鼠窝。

    他估摸着自己直接过去那个家伙很可能会逃跑。

    那么……

    他看了眼脚边的毛球和可可。

    “你俩先去把它引出来。”他转头朝着两只鬼吩咐道。

    两个鬼差点吓尿了。

    “大哥，我……”男鬼开口。

    李灿默不作声，掌心中电芒闪烁。

    “我去。”男鬼当即转头。

    女鬼嘤嘤叫了两声，眼见李灿毫不怜香惜玉地看向她，也只得跟上了男鬼的步伐。

    两只鬼都心塞的不行。

    他俩小心翼翼地前行，心情忐忑地一点点挪到了那松树前。

    然后……

    “咦，它没在。”

    男鬼和女鬼对视，二者的表情都有说不出来的轻松。

    同一时刻。

    李灿朝着地上的可可问道：“你感觉到了吗？”

    可可的操控其他生物的异能让它如同一个雷达那般，所有在它精神笼罩范围内的生物都无所遁形。

    如果那只松鼠真的在那两只鬼所说的位置的话，足够它发现那个小家伙了。

    至于两只鬼……

    李灿只是给他们找点事做，才没把希望放在二者身上。

    “没有啊。”可可摇头，狗脸上满是认真。

    “找到它就给你买个iPad。”李灿微笑着。

    可可的狗脸上闪过几分犹豫。

    “再给你开通油库和爱妻亿的会员。”李灿加大砝码。

    可可轻轻吞了口口水。

    “外加一整根牛腿骨，嗯，四根。”李灿的笑容愈加浓郁。

    可可舔了下嘴唇，抬头看向李灿：“你真的要带它回家吗？有我和毛球还不够吗？”

    “啊？”李灿不太理解它的狗脑回路。

    毛球哼了一声，用小爪子压断地上的干树枝，抬头说道：“可可你才不要上当，‘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说的就是李灿这样的负心汉。”

    李灿转头瞪着毛球。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玩意儿？

    老子还单身呢，什么时候成了负心汉了？

    他正要抬腿踢去，却见毛球转向了他，猫脸笑得如同一朵蓝白相间的小雏菊，伸出一只爪子道：“一条完整的金枪鱼，我就把它找出来，怎么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