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省教师:正文卷 第四十九章 日子还得自己过
第二天进考场前,猴子就对夏天阳说,严西早被打了,估计是学生的报复。
想起前天严西早阻止学生打群架,那个积极的样子,学生如果报复的话,应该是被他夺下铁管的那个为首学生,夏天阳比较熟悉他,是蔡其光班上的,叫伍佳灿,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但无心学习,经常在课堂上睡觉,尤其有一次,躺在课兜里睡觉,被夏天阳捶醒。
夏天阳虽对严西早没有好感,但同是外省教师,还是叹息了一下。
“他和田侃侃落在我们后边,被人拦住了,打得抱着头,一直打到见了血,学生才罢手,田侃侃差点跟着遭殃。”杨冬生大致描述了一下。
“现在躺在医院,应该没有大碍。”周小强补充说。
学生打老师的现象已是屡见不鲜,不能不说是当教师的耻辱和悲哀。
夏天阳脑中突然想起那天苏静雅的身影,此事和她有关?
考完试后大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都考得不错,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是今年最开心的日子,大家不约而同看到了未来的远大图景。
但大家没有忘记严西早,今天他和田侃侃没有参加最后一天的考试,都替他俩惋惜。一同去医院看他时,被告知他已经出院了。
看看天色还早,夏天阳买了一些赵弋星喜欢吃的零食,在学校门口交给了他。
“姐夫,还是你想得周到,不像我两个姐,来看我时只会给我带家里产的水果。”赵弋星翻看着夏天阳买给他的东西,开心地说。
赵弋星这个称呼使夏天阳很是受用,说:“别那么说你姐,她们两个供你们姐仨读书也不容易。”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男人之间想法是一致的。”赵弋星呵呵了几下。
两人正说着,潘教练走了出来,夏天阳见了忙打招呼。
“潘教练,要不,请你吃饭。”夏天阳上一次听赵弋星说教练很看好他,现在赵弋星叫自己姐夫,觉得有责任做点表示,看潘教练有点迟疑,忙说:“我也没吃饭呢,一起吧。”
上次赵弋星的事,潘教练佩服夏天阳办事果敢迅速,同是老师,有心交他这个朋友,想了想就答应了。
“你就回去吧。”潘教练看着满心欢喜的赵弋星说。
赵弋星刚在幻想美食的诱惑,听教练这么一说,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学校对跆拳道班的饮食营养上有规定。”潘教练转身对夏天阳说,“他自己去外边胡吃海塞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夏天阳明白,作为教练,不能带学生公然违法学校的规定。
两人就近找了一个餐馆,坐下来点了菜后就闲聊起来。
与潘教练的聊天中,夏天阳得知潘教练叫潘世军,小学毕业后一直在体校学习,后来进入省体院竞技专业,属于全省第一批跆拳道队员,但事与愿违,他没能入选国家集训队。前年母亲病重,无奈之下黯然回到县体校,从学校篮球队挑选了几个学员,一边教练跆拳道,一边照顾母亲,去年母亲去世后,才一心一意,专注到学员。
“我现在一事无成,没事业,不要说女朋友。长期在学校,回来周边什么朋友都没有。”潘世军喝了几杯酒后无限感慨。
“你总我好,我们外省教师还漂泊无定呢。”夏天阳自嘲着顺便安慰他。
“心有所属,一切便会尘埃落定。”潘世军冒出一句。
夏天阳心中一动,之前老是觉得自己是外地人,在哪儿都觉得自己在漂,潘世军作为本地人居然有些和自己同感。他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对之前自己认为的“心在漂泊,在哪儿都是流浪”的一种注解,一个标准的答案。
陈美君昨天所说的扎根,心要扎下根了,做起事来才会心无旁骛。
“到时候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夏天阳听他说没有女朋友,想起单纯,觉得他俩一文一武,一个温柔一个强悍,相处起来应该挺不错。
“我之前呢,厌恶这种媒婆似的介绍,现在这情况,不得不低头了,那就有劳兄弟你了。”潘世军举起酒杯,敬了夏天阳一下。
夏天阳听见他说媒婆,暗自笑了一下。
回到闻道中学,夏天阳走进严西早宿舍,看着他纱布裹着的头,不知道对他怎么说,他本想在校长面前表现一下,没想到吃了个哑巴亏,被学生殴打本身就是个屈辱,自己为什么被打,还找不出什么道道出来,一旦被其他学生知道,自己再崇高的形象也会矮一截。一些本地老师这样,也会觉得在此地难以立足,何况是外省教师。
“想开点吧。”夏天阳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龟孙子,等我查清楚了,非弄死他不可。”严西早向来是鸭子嘴硬,只不过想在夏天阳面前给自己蒙上一层遮羞布。
夏天阳没有理他,回头对站在一边的田侃侃说:“单纯再过来,你让她来找找我。”
夏天阳记着对潘世军说的话。
田侃侃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情,还没等她说话,夏天阳就走了。
他想弄清楚,上次在镇上打群架是否与苏静雅有关。
苏静雅是苏德泽班的学生,学习成绩不错,就是性格有些强势,班上很多男孩子都怕她,在这个班上,她和黎友丽和蔡婷兰,无论是之前教他们政治,还是现在的语文,她们一直被夏天阳视为自己的得意门生,现在蔡婷兰这样子的境况,夏天阳既惋惜又无可奈何,他不想苏静雅再出点什么事。
“你还是跟我说清楚,这几天我不在的时候,又私会了哪个美女?”赵弋戈眼睛看着他说。
夏天阳奇怪,自己的事情怎么传的这么快,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估计又是田侃侃,现在严西早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
“我见了两位美女,不知你问的是哪一个?”夏天阳笑了起来。
赵弋戈听他这么说,反而觉得自己敏感,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既对他放心又想知道为什么。
夏天阳老老实实把见单纯和陈美君一事告诉了她。
“田侃侃怎么是这样的人呢?之前一直对她印象挺好的。”赵弋戈很有些生气。
“别给自己添堵了,就当是对我的考验,不就行了?!”夏天阳安慰着她。
“你还真会替她开脱。”赵弋戈白了他一眼。
“嘴长在她身上呢。”夏天阳见怪不怪了。
“真是歪锅配歪灶,豺狼配虎豹。早就听说严西早在学校领导面前,总说你们外省教师工作上的瑕疵,田侃侃倒好,总闲话你们生活上的事。”赵弋戈很有些鄙视。
“你以为学校是一池清水啊,就是个小社会,自然什么人都有。再说,我们外省教师现在这情况,每个人都怕落在后面。”夏天阳还在劝说。
“那也不能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赵弋戈还在抱怨。
“不要想多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日子还得自己过。”夏天阳不想她再唠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