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凯拉遗憾的叹息道：“事实就是如此，即便你拒绝那些声音和议论，只要你战胜了斗技之王，那么你就会成为下一名斗技王者。你终究会产生令统治者们不开心的号召力与影响力，一味的逃避是不可能的。”

    陈咬钢无所谓的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这种情况，怎么说呢，大概这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对此有点先见之明，提前组建了一只能够为我提供避风港的可靠团队。以团队的名义去承受那些责难和赞誉，总比一个人独吞战果，躺在功劳簿上等着麻烦找上门来要强得多。”

    “就算索拉刚真的再度出现在费尔伦敦，我们也可以用群殴的方式干掉他，不必像斗技场的规则那样，一板一眼的玩什么仪式和单挑。毕竟我们是为了调查任务和战斗使命，而不是为了那些无聊的个人荣誉。”

    独眼凯拉一阵头疼，伸手在调查报告上施展魔法，好让墨渍快速干燥：“你是认真的？我们前往费尔伦敦的主要任务是修复传送阵，为人类联盟争取到更多有生力量。要是被一群麻烦人物缠上，我们就没办法在预定时间内顺利返航了。”

    “你看啊，我这边要帮你们这群人写调查报告，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我们的行程和时间安排都非常紧凑，根本抽不出什么空档去处理意外的麻烦。”

    陈咬钢笑道：“没事，我对费尔伦敦足够了解，毕竟我当年被血鲨工会坑害成为一名奴隶角斗士，即便索拉刚再度出现，我也有办法利用机关和陷阱迅速解决他。”

    “斗技场是设有防止奴隶逃跑的各类陷阱的，我对此了如指掌，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写调查报告，战斗探索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反正那件海妖的遗物在你身上，我们可以卑鄙一点……让你变成人鱼形态魅惑索拉刚，再一击偷袭将他解决。”

    独眼凯拉瞪大眼睛：“喂，这种烂话亏你说得出口啊！动不动就出卖色相换取战斗机会，就算你不想要斗技之王的荣誉，但是你这家伙的手段也太无耻了吧！”

    科力多也好奇的问道：“这样是有些不妥吧，陈，当初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陈咬钢冷笑道：“无耻？斗技场上可没有什么无耻，当我还是一名奴隶角斗士的时候，我就知道……对于某些帝国人而言，野蛮人不算人类，野蛮人只是畜生。”

    “都怪我当初太愚蠢，轻信了血鲨佣兵工会的承诺，我以为我帮助他们打出名声和利益，他们就会帮助我赎回真正的自由身，让我有机会返回北方的苦寒之地寻找同胞。”

    “但是我错得很离谱，对于那帮完全将我视为畜生的帝国人而言，所有承诺和契约都是狗屁。只要我的战斗没办法让贵族看客或统治斗技场的主办者高兴，我就无法离开战场，必须一轮一轮的战斗下去。”

    “伴随着栅栏绞盘机关的转动，源源不断的野兽和奴隶斗士从各个通道进入战场。要是没有人花钱保护你下场，或者喜欢你的看客足够多，你的人气威望足够高，统治者就会榨干你的最后一丝生命。”

    陈咬钢郁闷的叹息一声，塔力钢的记忆是如此深刻，以至于融合灵魂之后也在继续影响着他的情绪。

    “除非你表现出足够的商业价值，让统治者在权衡利弊得失的时候，舍不得毁掉你这个能够吸引眼球和金币的奴隶……大多数被投入战场的奴隶角斗士，和自愿报名的自由角斗士，其实走向的结局是一样的。”

    雷欧克脸色沉重的说道：“看来索拉刚的勇敢传说都是骗人的，那些打赢斗技就能改变命运的故事，只不过是统治者们编织出来的谎言……欺骗更多人跳进他们的斗技场。”

    陈咬钢摇头：“传说是真的，只是能够熬成斗技之王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有潜力者，也会被视为威胁，用带毒的兵器放倒或者干脆杀死。”

    “索拉刚能够成为斗技之王，一是因为他的实力，二是因为他的相对单纯与无欲无求……第三点，索拉刚符合统治者的造神需求。于是他成为广为人知的励志斗技英雄，却坑得很多人去白白送死。”

    科力多又问道：“那你当年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咬钢无奈道：“没什么好说的，我被血鲨工会坑骗，力竭战败之后送上了奴隶船，险些死在那场海难之中。”

    “具体的事情还是有空再聊吧，大家都早点休息。费尔伦敦不是什么闹着玩的地方，根据斥候的情报，那里的迷雾浓度非常高，战斗期间的有效可视距离一般不会超过50码，要是你们精神不足，是很容易被怪物偷袭致死的。”

    “陈……”独眼凯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到陈咬钢一副不想揭开旧伤疤的神态，最终还是放弃了追问。

    ……

    次日，钢铁十字号的又一个清晨。

    天空的乌云浓度稍有削减，苍白的光线穿过云层裂隙落在这幽邃的航道水面，略微带来一丝光明的安慰。

    河畔两侧，稀薄雾气中青翠欲滴的狼尾草挂满蛇涎般的黏液，从山脉上重刷而来的肥沃黑土，孕育了一片密不透风的芦苇之海。

    食尸鬼饥渴的嘶吼从芦苇海中传来，鸟兽飞散，甲板两侧的弩手却无动于衷。

    陈咬钢制作的流星能量池已经蓄满，在这等环境下，狩猎食尸鬼的成本实在太高，收益太少。如果那些变异的难民无法威胁到钢铁十字号，那么便没有讨伐它们的必要。

    或许是离费尔伦敦越来越近，阴森的迷雾逐渐吞噬了钢铁十字号，船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压抑。

    兰登半开玩笑道：“嘿，凯拉小姐一直说我们可能会看见过去的亡灵，那么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有机会看见索拉刚尚未变成海妖的妻子？”

    陈咬钢无语的鄙视道：“那些影子怪物，都是土地中的残魂和怨念凝聚成而成，它们的本质与恶魔无异。你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独特了，连恶魔怪物都想骗到自己船上？别在这种时候犯傻好吗，会死的。”

    科力多也附议道：“还是俺们北方的蛮子姑娘好，力气大，能干活也能打仗，有些帝国女人心机太多了，我也不喜欢他们。”

    兰登笑道：“既然兄长可以，那么兄弟自然也可以。反正我们肯定能够干掉索拉刚，抱得美人归岂不是迟早的事？”

    陈咬钢正想吐槽，忽然听见一名船员大喊道：“船长大人，这里有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