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战国当名嘴:列国任我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倔强的女杀手
夭桃已经整整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好不容易下决心啃了一块树皮,结果还腹泻了一个晚上,让她饥肠辘辘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此刻又是新的一天清晨,她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后背贴着树干,凌乱的秀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一只因饥饿和失眠而涨红的眼睛。
她绞尽脑汁,走来走去居然都走不出这一片树林,苍白的脸上显出了绝望之色,她知道再过几天还是如此的话,自己就会成为树林中的一堆枯骨。
说到枯骨,她这两天已经见到了十几堆,此刻一丈之外,就有一具白森森的骷髅用和她同样的姿势斜靠在一棵树下发呆,这具骷髅一只手还牢牢抓着一把铁铲,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岁月风化,两只黑幽幽的空洞眼眶,仿佛在盯着自己看,让夭桃忍不住侧过脸去。
这具骷髅显然是个盗墓贼。
她心里一阵气苦,自己可不是来盗墓的,却落得和盗墓贼一样的悽惨下场,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杀死苏秦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在她心里,是宁肯自己死,也不愿面对少主眼中的失望。
……
饥饿在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意识,就像十年前的那个风雪之夜,八岁的夭桃倦缩在墙角奄奄一息,就在她饿得想啃食自己手指时,十一岁的邹律川伸手给她递了一块热乎乎的饼……
那一瞬,刻骨铭心。
“我不能死。”她喃喃道。
这时耳畔传来一个飘渺如梦幻般的声音,“你不能死,那死在你剑下的人就该死吗?”
夭桃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扶着树根,颤颤巍巍站起身,瞪大眼环顾四周,良久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初秋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淡淡洒在她脸上,她的脸苍冷如雪。
“是谁?“夭桃尖声问道。
她原本一直不相信这世间有鬼,但这怎么走都无法走出的树林和刚才那个带着诡异无踪的声音,让她相信或许鬼,真的是存在的。
莫非这声音,就是自己剑下曾经的一个冤魂?
想到这里,她紧咬着嘴唇开始发抖,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
就在她屏息扫视四周时,一个银发如雪的老妇人从阴影处缓缓向她走来。
看见她阳光下的影子,夭桃中吐出了一口气,鬼是没有影子的。
她呛声拔出剑,直视老妇人有气无力的问,“你是谁?”
“你的新主人。”老妇人笑着回答。
夭桃低吼一声,一剑向老妇人伸手刺去,老妇人用两根手指夹住锋利的青铜剑,一动不动的悬在半空。
夭桃一愣,用尽全身力气去抽取,但悬空的剑依旧纹丝不动。
“你若还想活,就跟我来吧。”老妇人松开手,夭桃差点向后栽倒在地,而那老妇人头也不回在前方带路。
妖桃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咬着牙,气喘吁吁的跟了上去。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这个人。
……
老妇人脚下仿佛有一条神奇的看不见的路,夭桃走了三天都走不出去的树林,她只花了一刻钟,就轻轻松松把夭桃带到了一个绿色的山谷,山谷中有一条溪流和一座石屋。
“这里有食物和水,还有一间屋子,我每隔几日会看你一次。”老妇人盯着夭桃的眼睛缓缓说道。
“请问大娘,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苏秦的年青人?”夭桃说着,把苏秦的样子形容一遍。
老妇人点点头,“见过。”
夭桃大喜地问道,“他在何处?”
“你想杀他?”
“对。”夭桃很干脆的回应道。
“你和他有何生死大仇?”
“没有。”
“那你为何杀他?”
……夭桃闭上嘴,显然不愿就这个问题再继续纠缠下去。
老妇人笑着说,“你不回答,那老身也不告诉你那人的下落。”
沉默半响之后,夭桃终于开口说道,“是我少主命我去杀那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的下落了吧?”
“哦,这么说你少主让你杀谁你就杀谁,是这个意思吗?”老夫人依旧笑着说,“丫头,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如此听你少主的话呢?”
“因为少主一家对我有救命之恩!”
夭桃娥眉竖起,不耐地低吼道,“你这人有完没完?”
“少主一家救了你的命,而你为所谓的少主可以随意取了他人的性命,丫头,那你告诉我,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老妇人冷冷地问道。
“你到底说不说那人的下落?”
夭桃咆哮出声,又是一剑刺了过去,老妇人微微一个闪身,出手如电,一把握住了她执剑的左手,随手一记耳光甩在夭桃的脸上!
夭桃手中的剑脱手被夺,人摇晃着一跤坐在了草地上。
“你究竟想怎么样?”夭桃吼问。
“老身在谷中寂寞的很,正缺一个丫头作伴,不过你若想死的话,也可以随时走出去,继续在树林里转圈。”
老妇人和颜悦色的说道。
夭桃低头沉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还是要保住自己的命,有命才能完成少主交托的任务。
“主人在上,夭桃遵命。”她起身,恭恭敬敬对老妇人施礼。
老妇人脸上又扬起了笑容,把手中的剑递还给夭桃,说了一句让夭桃血液几乎凝固的话,“你就在谷中陪我十年吧,你身上杀气太重,没有十年的沉淀,你身上始终会有一股血腥味。”
夭桃接过剑,二话不说再次向树林走去,别说十年,就是十天她也呆不住,少主还在巴巴地等她的回音。
……
一天之后,当范芸娘再次见到夭桃这位倔强的独臂女杀手时,这人饿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范芸娘俯下身,给她嘴里灌了一口米浆,好半天夭桃才睁开眼睛,等看清了范芸娘的脸之后,又把眼晴闭上。
“愿不愿意?”范芸娘笑着问。
夭桃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范芸娘用衣袖静静擦去她嘴角的米桨,一言不发,优雅地离去。
刚走了五六步,范芸娘身后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愿意。”